第一八二章 隨慶的猜測(1 / 2)

摘仙令 潭子 2312 字 2020-05-30

重影?

隨慶拿著徒弟新畫的圖紙,好像打開了一道新大門,激動的在房里走過來走過去。

這么好的辦法,他之前怎么沒想到?

「這是無想替你想的?」

「嗯!」

陸靈蹊響亮地答了個嗯,她太驕傲了。

「唉!」誰知道師父卻嘆了一口氣,撫摸圖紙,「可惜了她的一身聰明才智啊!」要是沒瘋……

隨慶不知道有多可惜,「她現在在哪?」

能畫龍點睛,是不是神智方面又回復了些?

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如有必要,也願意出手助一臂之力。

「在隔壁。」

陸靈蹊遲疑了一下,「師父還想找無想前輩商談重影刀的事嗎?恐怕不行了,」說到這里,語氣忍不住地黯淡下來,「她……也就那一會清楚。」

而且那所謂的清楚,也只限於法寶。

陸靈蹊無法想象,當年那一家三口被逼到什么樣?信老祖留下的手扎上,有他老人家的斑斑血淚,誠老祖干脆就留下了一個滿是恨字的血書。

還有這位……

「師父,當年……無想前輩為什么沒有與陸信父子一起流放?是飄渺閣舍不得嗎?」

如果一起流放了,或許她也不會把自己逼瘋了,陸靈蹊不能不懷疑飄渺閣。

隨慶拍拍手上圖紙,「無想本名鄭相宜。」徒弟與陸家親厚,現在又憐憫無想,有些事,他不說,不代表她不會私底下打聽,與其讓她找別人,聽一些亂七八糟的,還不如在他這里,聽最接近現實的。

「她少而敏!是飄渺閣津生前輩的關門弟子,不僅性格溫婉,還學什么像什么,煉器、制陣俱有涉獵,津生曾說過,鄭相宜不管最後是選擇煉器還是制陣,都會得一大師之名。」

隨慶嘆了一口氣,「陸岱山與津生有救命之恩,陸信與陸傳自小就與鄭相宜相識,相比於陸傳,陸信性格寬厚,為人大氣。

自然……

他也是聰明的,與鄭相宜在外確定感情,查知陸傳有動作,連太霄宮都未再回,直接隱姓埋名,想以既定事實,迫使兩家長輩認可。

他是暢靈之脈,陸家應該看重他,當年的陸家為了此脈,可是做過不少事。

但沒得到時,他們暢想的是以後子孫的美好,得到了……,無可避免就受到了各世家以及太霄宮的側目。」

說到這里,隨慶望向徒弟,「天下之道,在於一個平衡!哪怕是仙人,也無法確定自己辛苦求來的孩兒,真有靈根。

修仙界各世家,誰家沒有超過半數的凡人。這還是血脈較近的,血脈稍遠的,大都遷到了凡世。

暢靈之脈被天道所厚,不管靈根資質如何,至少九成九都是有靈根,能修煉。

它被天下所忌,也在情理之中。」

說到這里,隨慶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林蹊,任何時候,你都要記著,這世間的事,不是非黑即白,是更多的黑白混雜的灰,天道如此,人心被利益所驅更是如此。

陸信之母的死,據說有些蹊蹺,陸信對陸家可能一直都有防范,他那樣對家族,出事之後,早就因暢靈之脈,備受打擊的家族又如何會庇護他?

相比於陸家的某些人,陸岱山和儀芬,反而可能是做的最多的人,當年的事,為師有些猜測,他們有意無意地縱容了陸傳與陸信相爭,大概也是想其能推遲娶妻的時間。

修仙界拳頭為大,若陸信能在結丹或者元嬰之後,與鄭相宜結下一世婚盟,那時候,可能天下為慶,畢竟元嬰修士歷經的雷劫多,那時候不容易傳下血脈。

但他築基就敢做下如此大事,都不用外人做什么,只太霄宮內部的某些人,就可以讓他死上百回。」

「……」

陸靈蹊默默聽著。

隨慶給自己灌了一口茶,「陸信和無想也是聰明人,他們當年其實想借道西狄,橫跨二十萬里寒漠,到那個沒有靈氣的荒園。」

陸靈蹊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如果那樣,主動權就一直在二人手上,那怎么?

「那他們為什么沒有去成?」

「因為一則流言。」隨慶很為二人可惜,「不知什么人把他二人要走西狄的事透露了出去,暢靈之脈對西狄的某些人來說也很重要,據說二人才過界不過百里,陸信就被人幾番搶奪,好不容易才逃回來。」

「……」

陸靈蹊沒想到會這樣,她的拳頭隱在袖中,捏得緊緊的。

「流放,在我看來,應該是陸信主動要求,陸岱山和儀芬順勢而為。但是他可以放下這里的一切,鄭相宜卻不能,至少當時的津生不同意。

煉器大師、陣法大師不論哪一個,津生都舍不得。

不僅津生舍不得,飄渺閣也舍不得,當時的飄渺閣歷經幾大獸潮,長一輩凋零,新一輩還沒成長起來,鄭相宜被宗門所重,自然也有她的責任。背棄一次可以,當滿頭白發的師父出現在面前,背棄二次……恐怕就做不到了。」

隨慶嘆了一口氣,「活在這世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責任,修仙者有修仙者的責任。

無論是誰,生命中總要有不同的人走過,留下家人、朋友、愛人甚至仇人,這些……我們都要體會,都要擔起,我們需要擔起的。

但是,這擔起,我們卻要有所選擇。

鄭相宜擔起了她擔不起的擔子,心顧在另一邊,無法可想下,逼瘋了她自己。

此前車之鑒,為師希望你能永遠銘記於心。緣斷緣繼,該舍當舍,萬不可心生猶豫!」

……

陸靈蹊從師父房里出來的時候,是滿天熱鬧的星辰。

她望著天空,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什么。

或者什么都不能想,因為想了沒用。

三百多年了,她們家該發生的,早已經發生過了。

恩怨情仇她都背不起來,也背不動。

陸靈蹊輕輕嘆了一口氣,現在唯一能想的,只能是修為再高些後,到西狄走一走,查清當年那個散發流言,阻止兩位祖宗回歸平凡的人。

此人太過惡毒,散發那樣的流言,顯然是想把兩位祖宗生生按死在修仙界。

這樣的人……

陸靈蹊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本命法寶被祖宗那樣一弄,就沒必要再請容惑真人了。

她要的殺人利器,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

可隱可現,可合可分的重影刀,不出則罷,出必見血。

天地無公道,那就等她有實力了自己要吧!

陸靈蹊正要轉身重回師父的房間,借他那里修煉一會,一旁的倉門無聲而開。

無想一下子蹦了出來,「林蹊,到這里。」

陸靈蹊的滿腔抑郁,一下子丟去,朝祖宗露了一個笑臉,「不早了,我回師父那里修煉一晚,明天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

無想扯著她的袖子,「既然是修煉,在哪都是修煉,清漓師……師姐也要修煉,靜柔也要修煉,我們陪你一起修煉不行嗎?」

這怎么行?

陸靈蹊正要拒絕,清漓的聲音傳來,「林小友進來吧,正好,我有幾件事情,想問一問小友。」

「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