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從陰影處閃著走,反而大搖大擺地走向執事弟子慣常休息修煉的地方。
……
陸靈蹊的修煉,在不時咔擦的閃電中,終於沒辦法繼續下去。
她想專心想一想,用小煉屍裝誠老祖的背後之人,是不是跟她家有仇。當年兩位祖宗想從西狄借道未成,是不是也與他有關。
今天是他們到樂機門的第一天,這一環扣一環的布置……
陸靈蹊突然望向外面再次大亮的天空,嚴重懷疑這天氣,也在人家的算計之中。
雷雨天氣,哪怕她師父,都不能無所顧忌地加快遁速。
清遠那里如果出事,師父他們可能根本就救援不及。
她起身推開房門的時候,小院的聲禁自然破開。
「啊!」
短促的悶哼在不遠處響起,陸靈蹊的的眉頭微擰,正要揮開禁制瞅一瞅的時候,『咔嚓』一聲,天空劃過一道長長的閃電,它的余光好像就打在房檐處,霹靂的小雷絲四濺。
這?
陸靈蹊的心頭莫名一顫。
不對!
她修煉不下去,除了心頭有事外,還有……
雷暴天氣,水靈和雷靈活躍很正常,可是水靈之中,似乎另有一種讓她不舒服的陰森之氣。
她望著院門,心臟嘭嘭嘭直跳,好像一門之隔的外面,有什么恐怖要命的東西似的。
一定出事了。
陸靈蹊連忙神識四顧,以靈力揮開後窗後,換天陣也以最快的速度扔到牆角。
那里還有一盆種著靈竹的盆景,她想也沒想地躲到了盆景的後面,撫向青主兒給她的附芽。
啵!
微不可查的聲音響過之後,小院的禁制無聲熄去。
吱吱……
院門被人打開。
可是,陸靈蹊沒聽到腳步聲。
雖然早就外呼吸轉成內呼吸,心臟的跳動也被靈力阻隔在胸腔之內,她還是能感覺到那里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不行!
停停停停……
以靈力強按住心臟沒到兩息,房間的門,也被人推開了。
陸靈蹊半眯著眼睛,透過靈竹的枝葉,只看到一個黑袍人,在她房間里站一會,走向後窗處。
「跑了?還是……」
低沉的聲音響起時,神識風暴激盪出去。
陸靈蹊有師父給的護身玉佩,倒是不怕任何人的神識威壓。
「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黑袍人沒在外面發現什么痕跡,很快又把神識集中到小院,「風過尚留痕,你能藏到哪去?滾出來。」
後一句帶了無可諱逆的意志。
陸靈蹊忙把半眯的眼睛又眯了些,一動也不動。
「……」
黑袍人等了好一會,沒聽到人聲,也沒感覺到這里有人,才有些後悔,沒搜搜看守在迎客峰的樂機門執事。
他聽說,今天多住進來一個人。
沒道理……
他一個旋身離開這個小院,沖向一旁的目標地。
陸靈蹊不敢動。
哪怕迎客峰的大地微微動了幾動,她也不敢動。
樂機門還有沒有元嬰真人她不知道,但是,就算有,真要暴露了,人家也未必能救得下她。
這黑袍人出現的時機太不對了,陸靈蹊摸著青主兒的附芽,在換天陣中盡量把自己當成木植。
她頭一次覺得,煉制本命法寶前,應該把換天陣先修好。
大雨不知何時停下,但是迎客峰的地動,卻好像更頻繁了。
那人是在挖什么東西吧?
「什么人?」
遠處傳來一聲暴喝,緊接著無數遁光呼嘯而來。
「好膽!」
一方大印頭砸向有動靜的地方。
「哈哈哈!道友來遲了。」黑袍人大笑著抱起一個黑玉制成的玉棺,從旁斜沖而去,「告訴程希敏,千載玉屍,我帶走了。」
「爾敢!」
執大印的守懷真人大怒,尖嘯連連,「布陣,拿下。」
無數劍鳴響起的時候,帶動了更加厲害的地動山搖,陸靈蹊額上的汗大滴落下。
我的天爺,樂機門不會以為這里沒活人,所以,要把這里當主戰場吧?
如果那樣?
她連忙收了換天陣,從沒關的後窗,一躍而出,有多快跑多快。
正在截人的守懷還真沒想到,隨慶的寶貝蛋會藏到這時候。
他的大印呼呼砸人的時候,幫忙擋了幾道要往這邊劃來的劍氣。
「閣下是誰?清海之傷,坊市煉屍,也與你有些關系吧?」
守懷真人嚴重懷疑這人調開大家的真實目的,就在那什么千載玉屍上。
但是宗門的迎客峰,怎么會有這東西的,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鬼鬼崇崇的東西,找死。」
說話間,他整個人好像化印一般,在門下的劍光中,不停地砸向黑袍人。
黑袍人左突右沖,發現人家還有源源不斷的修士組陣而來時,再不執著沖出樂機門,反而抱著黑玉棺,往樂機門的禁地方向去。
「攔住他。」
守懷真人大急,帶著靈力的聲音,傳遍四方,「眾弟子聽令,守住禁地入口。」對方既然能無知無覺地摸進宗門,對宗門的情況一定了如指掌了,他不敢讓人家沖進去。
逃跑的陸靈蹊只見無數遁光,在往同一個方向去。
人家去了,她就不必了。
所有的大人物戰場,她都不能去。
陸靈蹊連忙停下,轉到另一邊滿是樓閣的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