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法並不想放棄,「因為陸望前輩,陸家的風頭已經夠大了,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寶貝越好,對陸家而言——就越是災難。」
……
半天後,回到駐地的陸從夏收到林蹊的傳音符,好一會都沒動。
「怎么?林蹊不答應?」收到消息的陸岱山匆匆而至,「她得我家傳承,幫忙做這點事,都不願嗎?」
陸岱山很不舒服,「你沒跟她說,若老祖留下的東西,是給傳承者的,我們陸家不跟她爭嗎?」
陸從夏:「……」
看著為她打擂,再入靈界的老祖,說真的,她很無力。
「師伯!」
她以宗門輩份喊人,「我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有什么權力,去強求別人呢?
更何況,我覺得林蹊說得很對,現在我們的實力都不夠,老祖留下的東西,若是非常非常珍貴,我們保不住。」
是她太急功近利了。
陸從夏反省自己的同時,又反省宗門在這件事上的不做為。
「師伯,老祖的東西,我們不去解,聯盟就只能那樣放著。那明明是我們家的,可他們就是扣著不給,說到底,還是看不起我們。
同樣,他們現在也看不起林蹊,沒打擂之前,他們看不起我們無相界。
雖然我們已經有四位化神修士,可是,跟其他六界相比,我們確實還差些。」
陸從夏灼灼雙目中閃著一股陸岱山看不懂的光,「既然他們現在想吊著我們,既然我們沒把握保住祖宗遺物,您說,我們又何必急吼吼地去拿呢?」
從這件事上,她發現,相比於千道宗,太霄宮的長輩更重利益,目光也短視了些。
林蹊能在這短的時間里,把利弊分析得這么透徹,一定不止她一個人的功勞。
陸從夏為她慶幸的同時,對宗門亦有一份天然的防范之心,「就讓聯盟再幫我們看一段時間好了。請您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那些人,老老實實地,把我家的東西如數奉還。」
陸岱山:「……」
他看著面前的女孩,半晌撫須微笑,「好!師伯我就看著。」
江山代有人才出。
陸家倒霉了幾百年,終於又有天才臨世了。
陸岱山很高興,「林蹊那里,你也要加強聯系,聽說,今天你跟她切磋了?怎么樣,她的十面埋伏,能跟兩位老祖年輕時比嗎?」
「……能!」
陸從夏其實到現在,都不太敢回想當時的情景。
若不是反應快,她的命,也許當時就被沒了。
「師伯,您——當年不是見過她,還誇過她嘛!」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老祖,「您還說,您送過她一張靈符。」
陸從夏真不知道,當年那個搜魂傳說是怎么回事。
算時間,那正是老白鶴找林蹊晦氣的時候呢。
「哈哈哈!」
陸岱山撫須自得一笑,「說來,林蹊與我陸家確實有些緣份!」
幫著他懟葉琛呢。
「千道宗修士大都身正心正,林蹊得了陸望老祖的傳承,天生對我陸家有一份責任,但這份責任,可能並不是她想要的,所以,以後,你要盡可能地交好她。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欠了我陸家的,以後,真有什么大事的時候,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站我陸家。
就像她陰葉琛和葉湛岳一樣。」
只要一想到,那小丫頭在飄渺閣坊市陰葉家的一千五百萬靈石,陸岱山就覺得通體舒泰。
「噢……」
陸從夏若有所思。
她突然感覺,陰葉家,可能是林蹊真正為陸信陸誠報復的開端。
她不是為了陸家。
當年的事,陸家固然有錯,可少不了某些人的推波助瀾。
細想林蹊自出道以來,對上的人物,陸從夏突然明悟了什么。
「師伯,我記得昨天儀芬師伯也來了對吧?」
「嗯,後天是凌霧上擂台,她自然要來。」
那女人除了看著凌霧,也是來看著他的。
陸岱山微有一絲不自在,「怎么?找她有事?」
「師伯!儀芬師伯有沒有說,不讓我們到修真聯盟拿老祖的東西啊?」
「沒說,她就是讓我們不要去跟人家硬碰硬,一切以林蹊那邊為准。」陸岱山嘆氣,「原以為,千道宗看重林蹊,渲百星君會出頭,她又打敗了宋在野,聯盟方面會給面子。」
他真是很可惜,老祖宗給後人的寶貝就在那里,他們卻只能干看著不能動。
「林蹊的十面埋伏傳自陸家,她若得寶,對我陸家就更有一份責任了。可惜啊!」
可惜,現在的孩子,都太有想法。
林蹊不同意,從夏也不同意。
這兩孩子因為靈根資質,從一開始就被各自宗門護著,還是不知道人間疾苦啊!
「其實早點得寶,可能就會幫你們少走很多彎路。」
陸岱山好想里面有能助他突破元後的寶貝,「算了,現在不說那話了。」
他家從夏有志氣,他怎么能潑冷水?
「我去跟你儀芬師伯說,讓她安心。」
陸岱山還記掛著儀芬操心祖宗遺寶的事,轉身就走。
陸從夏目望老頭進到凌霧師姐的房間,眉頭漸漸攏了起來。
儀芬師伯很聰明,林蹊試探陸家的時候……
半晌,她的頭越來越疼,忍不住揉的時候,凌霧替她擋住了斜陽。
「哎!林蹊真的勸你,暫時不動陸望前輩的遺寶啊?」
「嗯!」對同樣聰明的師姐,陸從夏惜字如金。
「她比你聰明!」
凌霧是知道林蹊身份的,對陸師伯在師父面前的抱怨,一點也不想聽,「我們太霄宮現在還弱著,就算搭上棠華星君這條線也不保險。」
萬一寶貝太好了,人家也看上了,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