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回去怎么弄靈石,陸靈蹊不管,反正她把大椿如願以償地送到宗門,沒有便宜外人。
她在玄天宗坊市轉了幾圈,又找茶知事打聽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半晌無言。
正如連肆所說,他們到天渡境,就是出在宋在野身上,那么問題來了,擄人的黃霧會不會跟混沌巨魔人的某一秘地有關?
四處秘地,崎山和落神兩處被毀,現在只剩陰山秘地和藍蝸秘地,它們一在昆山界,一在天涯界。
如果宋在野弄的黃霧,不是出自崎山和落神兩處,那么陰山秘地和藍蝸秘地,也必有一個也毀了。
陸靈蹊坐在茶館最靠邊的一角,細想他們大概還剩多少人口,如果另一個秘地無有一點損傷,引去之後,天渡境的平衡,會不會被打破?
陸靈蹊嚴重懷疑,季鞅在騙她,他在拿天渡境和天渡境里的億萬生靈壓她,逼她幫他們用心做事。
混沌巨魔人的存在與否,與天渡境崩不崩跟本無關。
呼……
陸靈蹊徐徐吐出腹內所有濁氣,放下茶杯,站起身時,正要喊小二結賬,就見數道傳音符直入茶樓二層,本來安靜的長街上突然騷動起來。
「斷煌老魔隕命江雪之手!哈哈,大家聽著,斷煌老魔死了,他死在江雪手中,他真的死了。」
「真的?快給我看看。」
「一起看!」
「哈哈!對,我們一起看。」
斷煌一日未伏誅,無相界各方就提著一日的心。
現在,這顆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陸靈蹊放下靈石,走到歡樂的人群時,嘴角忍不住跟大家一樣高高翹起。
化神星君又如何?
無相界不是軟柿子。
別人不敢做的事,他們敢做。
「快看,前輩們回來了。」
遠處數道遁光未進坊市,看樣子是要直入玄天宗,陸靈蹊遠遠看到時,只覺自家師父和師伯真是帥極了。
「咦?還有個女的。」
「別是江雪前輩吧?」
「她不是叛出玄天宗了嗎?」
「叛出就不能回來了?」
「就是,也許這次想通了,又要重回宗門呢?」
這?
玄天宗的修士,彼此相視的時候,不知是喜是憂。
江雪可不是沈繼,當年修為尚弱的時候……恨上宗門,現在……
「至陽前輩在呢,他老人家一向德高望重,把江雪帶回來,也沒什么奇怪的。」
一老者摸了一把胡子,好像安慰他們,也像是自我安慰,「否則,憑她的本事,怎么也不能殺了斷煌老魔吧?」
肯定是諸位化神星君把那人逼到了死路,然後,讓她撿了個便宜。
陸靈蹊對玄天宗里的恩恩怨怨沒那么大興趣,發現好些玄天宗修士急急回宗,也轉身往現在住的客棧去。
現在,她就等著師兄過來了。
陰山秘地和藍蝸秘地不管有沒有混沌巨魔人,她都要跑一趟。
閔浩把沈容暫時托付給致遠師伯和采薇,此時也正好傳送到玄天宗坊市。
在天劍宗的時候,他們說好,他回宗籌靈石,她到玄天宗的玄天客棧,一邊等通天傳送陣開通一邊等他。
陸靈蹊到客棧的時候,沒想到師兄正在朝伙計打聽她。
「我在這里。」
她笑著做了個請的動作,「樓上說話。」
「道友這下放心了,通天傳送陣明天大概就會重新開放。」
閔浩與她同上二樓丙七號房,「這是道友的東西。」房間的禁制才關上,他就把裝著靈石的儲物袋摸了出來,「兩百三十萬,你看看。」
「我信道友!」陸靈蹊接過儲物袋,給他倒茶,「看道友的樣子,貴宗的長輩,是願意你接下沈容嘍?」
救治也許很難!
師兄有點錢就換丹葯了,她嚴重懷疑,他以後要舉債度日。
「說來,多虧了道友。」
閔浩喜滋滋,「因為大椿,我師伯他們都很好說話。」
噢?
陸靈蹊眨了一下眼睛,她已經聽說,和笙、厚來師叔他們都到北原了,留在宗內的除了重平師叔,就只有宜法師叔和只會煉丹的致遠師叔了。
重平師叔是掌門,不僅事務煩忙,在對沈繼的事上,做為掌門人,是絕對不能原諒這等叛宗之人的。
所以,他找的只能是宜法師叔,或者致遠師叔。
「恭喜!」她把茶往他跟前推推,「不過,道友有想過以後嗎?」
以後?
閔浩的笑意稍減,「沒關系,我會努力掙錢的。」
這次出來,就從致遠師伯和采薇那里,領了幾個尋找特別靈草的活,「在聽天命前,總要盡一盡人事。」
「……我回去,也會替道友打聽。」
陸靈蹊佩服沒錢,還要盡人事的師兄,「剛從茶知事那里,聽說了一些靈界的情況,他說靈界現在亂得很,請問,道友知道更詳細的嗎?」
修真聯盟重組,七殺盟和魔門各宗翻臉,還有仙界傳信,茶知事是底層修士,只知人雲亦雲,具體的,如仙界傳信,人家就一點也不知道。
陸靈蹊想知道,仙界是因為什么傳信下界。
「尤其是仙界傳信,也不知是不是那茶知事吹牛,他連仙界為何傳信下界,都沒說清楚。」
「仙界傳信啊?」
閔浩一幅一言難盡的樣,這事,他真知道,不過知道也沒用,因為沒人懂那句話的意思,「黃霧事件後,雙盟坊市丟了那么多結丹期的天才修士,一些前輩通過各方查證,懷疑他們是被擄進了遠古混沌巨魔人的秘地——天渡境。
據說那里非常危險,凶獸遍地,連化神修士進去,都有可能隕命。」
他也擔心,被擄進去的師弟師妹,奈何,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祈禱他們的魂火,能一直安穩一直安穩。
「修真聯盟迫於各方壓力,用傳界香,問訊仙界前輩,想要查知進出天渡境的通道,想要知道,被擄進去的人,還能不能回來。」
說到這里,閔浩嘆了一口氣,「我師父和家師伯,為此特意滯留靈界數月,仙界才傳下話來,可惜,那話,卻沒人能聽得懂。」
「噢?是什么?」
「『緣!妙不可言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