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背著鐵口直斷的幡,拿著拂塵,不停地掐算手指頭。
莫名其妙地被坑到七界來,他真是敗了。
這幾天,他一直在算自己是到七界應劫,還是當年欠的因,如今露了果。
一不小心,手指頭又掐出了血,老頭無奈嘆口氣,只能走到拿印的畫像前,以血為墨,在上面塗塗抹抹。
……
外面的風雨,陸靈蹊當然不知道。
養傷之余,她操心的是銀夜館主。
「您真的要加入神水宮嗎?」
「嗯!我覺得這里不錯!」
寧知意幫她把紫心桃肉切成一塊一塊的,「神水宮的一些功法,於我很有啟發,正好又面對黃泉禁地。」
一說到黃泉禁地,陸靈蹊就沒法言語了。
她把被子抱得緊一點兒。
「吃吧!」
寧知意把切好的桃肉端到她手上,「以後,你不敢進黃泉禁地了吧?」
陸靈蹊低頭,拿切好的桃肉吃。
她確實不敢再進黃泉禁地了。
不過……
「前輩,救我那天,您在黃泉禁地,有感覺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寧知意搖頭,「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總要先告訴我,你到那里做什么,又怎么會受傷?誰傷的你?」
她進不了忘川河,別的鬼王當然也不行。
回來這些天,她一直不解能是什么人傷了林蹊。
那里明明沒人的。
「我發過毒誓了。」
陸靈蹊哪敢透露一個字?
如果說那里有混沌巨魔人的秘地,這天下,都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會到黃泉禁地撞運氣。
修仙界的前輩們見識多,萬一摸到了代表崎山秘地的石頭,一定能感應到空間波動,萬一……
真不能有萬一啊!
「前輩,您就別問了。」
陸靈蹊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她遇到的都是有德前輩,藏在袖中的儲物袋,沒被打開過,代表身份的好珠子壞珠子和冥蟲長老吉元的爪子,都在失去意識前收了進去。
啪!
寧知意輕敲她的額頭,「你以為我想管你呢。」
要不是怕無想再傷心,怕陸永芳和陸懍以後哭唧唧,她才不管,「盡干蠢事!」要不是其他被捆進天渡境的都沒回來,她都要親自把她捆著,扔回給隨慶。
「你解決不了的事,好好求求我,或者,好好求求你師父,我們什么都不問地幫你不行嗎?」
有後台都不知道用。
自己一個人苦哈哈的。
連儲物戒指都沒了。
寧知意都不知道說她什么好。
「能……這樣干嗎?」
陸發蹊真沒想到,還能這樣干?
「好像不行呢。」
如果不是牽扯到混沌巨魔人,這樣干,好像是可以的。
但現在真的不行。
「我現在要做的事,很特殊。」
寧知意的手癢,真想把不知變通的臭丫頭再敲一頓。
「那你要是把你的小命作了怎么辦?你有想過你的家人嗎?想過你的師父嗎?」
她把家人放在前面,「別告訴我,你沒家人啊!」
誰沒家人?
陸靈蹊看著這位一點也不像鬼的前輩,心頭不敢想的地方,又動了動。
「這么看我做什么?」
「噢!沒……沒什么。」
陸靈蹊算了算時間,離她家祖宗去世的時間,也就四百來年,離五百年還早,似乎不太可能,一下子進階化神的。
「前輩,您……還收有鬼修的徒弟嗎?」
如果是祖宗的師父,對她這么好,倒是有可能。
「我會那么閑嗎?」
寧知意笑了,「而且這世上的鬼修,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開葯膳館卻不一樣,只要教個手藝就有源源不斷的靈石,可以光明正大地買很多她想用的東西。
「噢!」陸靈蹊想了想,「您在無相界這么多年,那……那知道是誰殺到山海宗,把那位顯武掌門殺了嗎?聽……聽說,動手的可能是個鬼修。」
「你懷疑我嗎?」
寧知意光明正大地問。
「不敢!」陸靈蹊連忙搖頭,「我就是好奇,我們無相界,一定不止您一個鬼修。如果您認識,以後……,不就可以撇清了嗎?」
她就是想知道,她家祖宗現在在哪,把爺爺和爹娘弄哪去了。
只要能聯系上,等鴻蒙珠子的世界演化完成,大不了一起移居進去。
這樣,就能一家團聚了,還不用為彼此擔心。
「……我的功法很特殊。」
寧知意猜到自家小丫頭不敢往她身上猜的主因,只能再透露些,「還活著的時候,就曾數度封印身體,元神出竅自行修煉。」
啊?
陸靈蹊望著她。
這世上有幾個修士會有身體不用,反而……
陸靈蹊的心臟忍不住跳快了些。
暢靈之脈操蛋的進階時限,有時候她都在想,若是自己不小心超了時間再不能進階,該怎么辦。
「身體對我——是一種桎梏!」
身體對寧家的很多人,都是囚牢都是桎梏。
寧知意嘆口氣,「所以,我母親懷我的時候,家族長輩就以特別之法,幫我養魂。」
一輩又一輩的痛苦,寧家一直想改變。
「待到能修煉了,養魂之物從來沒缺過。」
說到這里,她摸了一枚玉簡出來,「此為紫府四儀術,乃極為難得的神魂功法,不僅能助養神魂,修煉好了,可以放出非常厲害的精神刺。」
身體受傷,修煉事倍功半的時候,修它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