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方機樞大陣里的菜,想讓柳酒兒和陸靈蹊再放出去,現在真比割她們的肉還難。
那什么不放就再戰一場的所謂威脅,在她們眼里,其實並不叫威脅,這些天外魅影到這方世界來,從始至終就沒有和平的想法。
既然大家永遠不會善了,早點戰與晚點戰,區別只在於她們若是放了陣中的化神境魅影,就為以後帶來無數麻煩,會有無數無數的修士死在人家手上,與放虎歸山沒任何差別。
但不放……
兩人又擔心自家三位化神前輩不是人家的對手。
無相界有今天可不容易了。
損失不起!
就在兩人擔心的時候,卻沒想,渲百師伯和紫衫前輩居然連袂而來。
真是太好了。
「……你們一起接?」
鄂午沒想到,這么關鍵的時候,人家的援軍又到了,「哼哼!」他做出一幅看不起的樣子,「只要你們不怕萬里成絕地,不怕承下天地因果,那我們就試試。」
化神級別的斗法,可不是小打小鬧。
千里萬里成絕地,會死傷多少生靈?
除非這些修士都不想更進一步,否則,必要承下這份天地因果,未來的天劫,不說重上三分,也定會重上一分。
「不要以為你們人多。」鄂庚亦冷哼一聲,「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拼起命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笑不笑的,打過才知道。」
紫衫星君眯了眯眼,「兩位不想打,那就滾遠點。」
無相界有名的陣法師都在靈界研究最好的『人』陣,真要打起來,下面的大陣肯定會被波及,說不得反而助了人家,所以,他其實更傾向不打。
「西狄紫衫?」
鄂午轉向他,聲音陰陰的,「閣下是想讓我們到西狄走一趟嗎?」
什么?
紫衫雙目微縮之跡,一掌猛然拍出。
敢打西狄的主意,現在若是示弱了,說不得,人家馬上就能派上一隊魅影潛入西狄。
所以,一定要打下這些混蛋的威脅,打怕他們。
嘭!嘭嘭……
叮叮叮……
紫衫動了,渲百四人哪會閑著,大家有致一同,把這兩個化神境的魅影趕出石灘,不讓他們的大戰,波及到里面。
陸靈蹊和柳酒兒沒想到,這就打起來了。
「別愣著了,快去殺呀!」
柳酒兒已經歇了跟師姐搶肉的心思,畢竟她修為更高,重影更厲害。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她們這邊早點結束,哪怕幫不到渲百師伯他們,至少也不用他們再掛心這里。
「我歇口氣,」陸靈蹊反而坐了下來,「你想辦法用口袋把那兩個重傷的魅影裝了。」
啊?
柳酒兒一愣之後,急急奔出。
上一次沒抓到活的八階魅影,搜不出魂,現在機會難得啊!
陸靈蹊盯著陣中越來越暴躁,想要再得外面族人呼應的鄂旬,在他揮爪的時候,轉動圍著他的幻道。
八個幻道為他一個人服務呢。
要是能想法子把他宰了就好了。
那邊幻道里的魅影殺得再多,也無法跟這位比。
陸靈蹊一邊喝靈酒,一邊把黯淡了好些的劍符拿出來。
這張劍符是聯盟長老閑風親制的,他是化神後期,剛剛那一劍,可以說,力抗了兩個化神境魅影。
那他們肯定不是化神境後期。
不是化神後期……
陸靈蹊望了眼越打越遠的幾個人,確定自家這邊,確實把人家壓著,才又低下頭。
符籙總共只有三次使用的機會,用了一次,現在還余兩次。
利用得當……
陸靈蹊一邊轉著幻道,一邊盯著陣中不時奔襲,又不時停下來試探的鄂旬,尋找他的破綻。
鄂旬不知道某人的膽子越來越大,居然想留下他的性命。
他帶出了一百八十六個族人,顯形的十三個大概都沒命了,其他……,再耽擱下去,可能也都會沒命。
所以不能耽擱,可是,他跑過來跑過去,就是找不到他們。
鄂旬試探不出這陣法的邊境在哪,東西南北,上上下下,前後左右,跑了一遍又一遍,試探了無數,現在到底在哪,在哪個方位,他都不知道了。
地上的石頭都被碾成了粉,全都一樣,什么地標都沒了。
「有人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再次雙爪齊出,一個向前,一個向左。兩道勁氣直直沖出,還是什么都沒探到。
可恨,剛剛他明明感覺到大陣有過哀鳴,怎么又不動了?
是外面的族人被……
鄂旬只知道這里被他打的靈氣紊亂,因為這里的靈氣亂了,他無法感應到外面的。
幾次側耳時,他好像聽到了族人的慘叫,可就是尋不到正確方向。
鄂旬心急如焚。
外面的人指望不上,里面的人又……
「王八蛋,今日你給我的,他日我鄂旬定十倍百倍的償還。」鄂旬發誓,「你殺我族一人,我殺你百人千人,屠爾十城,屠爾十城……」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靈力,震得九方機樞陣消耗靈石都比平常快了些。
「師姐,我裝好了。」
柳酒兒跑回來時一頭的汗,即有緊張的又有高興的,當然,現在還有急和怒,「你快去吧!這次別一個個砍了,用十面埋伏吧!」
「借這個化神境魅影的手……不是更方便?」
陸靈蹊的怒火已經有如實質,就要動手轉些鄂旬看重的魅影過去時,被柳酒兒一擋,「別!我試過,這個叫鄂旬的很有腦子,你別看他好像全無留手,可事實上,除了第一次我成功了,後面的兩次,都被他硬生生地中途轉道了。」
什么?
陸靈蹊輕輕吐了一口氣。
「他那樣轉道打,反而會打到幻道劈上,消耗的靈石更快。」
「所以……後來他一個都沒傷嗎?」
「傷了。」
但柳酒兒覺得,花費大把靈石,傷那兩個對她們來說,完全可以輕松殺的魅影太劃不來,「但是,我覺得……」
「沒有你覺的。」
陸靈蹊再次摸出一只裝滿上品靈石的玉盒,「靈石我有的是,我就是要這鄂旬傷心痛苦,就是要讓他——氣炸了肺。」
「……」
柳酒兒閉嘴。
她有種感覺,她的師姐又要干大的了。
「鄂旬,我在這里。」
陸靈蹊十指翻飛,在每一個幻道,都弄了一個自己的幻影。
鄂旬果然不負她望,連連揮爪。
可是……
讓他想象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幻道上又出現了好多族人,哪怕變爪再快,也來不及了。
鄂旬呆呆地看著八道勁風後,掉落的一地殘爪,整個身體都控制不住地想要顫抖。
明明……明明試過兩次後,布陣的人再沒這樣干。
「嘶!是不是好難受,好傷心啊?」
陸靈蹊看他呆在當場,又弄了一個幻影進去,微笑直面著他,「想哭嗎?讓我看看你們魅影是不是有眼淚。」
嗤!
鄂旬如風撲去,爪子還沒碰到,那邪惡的人修卻如夢幻泡影般破開了。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