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聽,不想見,讓一塊石頭,或者一塊木頭,替她聽血魔口干舌燥地『噴』就是。
「時間不早了,現在是你的機緣重要。」
如果不能在天明之前走過七道門,這一趟就等於白來了。
下一次,是三千六百年後。
雪舞不跟她廢話,「快點,跟上我。」
「前輩!那里的機緣,只跑過一遍,就行嗎?」
「當然不是,跑過七道門後,你得在那里修煉。」雪舞把她知道的,跟陸靈蹊道來,「它的時間『道』有別於外間,可以幫你省去很多時間。」
「那……除了這個呢?」
陸靈蹊語氣中的試探,讓雪舞不由自主地回了頭,「你還要找什么?」她的狐狸眼中盡是嚴肅,「月亮宮不在了,月亮宮曾經的弟子也都不在了。你的時間無多,如果還想另外找什么,去月亮門的路,我就不能帶了。」
「不不不,我沒想找什么,我就是隨口好奇問一問,有關月亮宮的傳說我聽過好多好多。」
「問也是白問。」
雪舞嘆了一口氣,「我要是知道,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了。」
更何況,她也進不了月亮門。
幸好,她進不了,血魔也進不了。
「逆轉時間之『道』,就是月亮宮自己也摸的不甚清楚。」
要不然,也不會被弄成這樣。
「大道無形,大道無聲,大道無疆,大道無術,大道無痕,大道更無門……」
雪舞走在陸靈蹊的前面,「月亮宮能夠擁有月亮門,已是得天獨厚,可嘆欲望無窮,終究害人害己。」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了,「罷了,月亮門……的機緣,你自己尋吧!」
雪舞有些抱歉,「我不能幫你走捷徑,否則於我於你……」
她正要說,於我於你可能都很不好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什么,前方的迷霧中,焦急的無想正好沖過來,「靈蹊!你沒事吧?」
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把陸靈蹊拉到身後,警惕地看著這個似乎很強大,似乎又非常弱小的魂影。
「我沒事,老祖,這位是雪舞前輩,之前遇到血魔,這位前輩還助了我。」
「我沒助你,是你助我。」
不是她做的事,雪舞不會認,「既然你有家人在此,那……就不打擾了。」
這個被靈蹊喊老祖的女修,是個絕對的人修。
雪舞朝無想點點頭,一點也不廢話地轉身就走,「以後進來,燒一根我家小輩的幻形毛,我會接你。」
「是!前輩保重!」
陸靈蹊深施一禮,再直起身時,迷霧重重,哪里還有她的身影?
「靈蹊,血魔呢?」
「跑了。」
跑了就好。
發現血霧重新變回正常的霧氣時,無想的心就定了,她沒感覺到任何一點心驚肉跳之感,懷疑靈蹊不曾遇險。
要不是擔心,那什么血霧再來,她其實都要回頭,再走月亮門了。
「那快走吧,隨我進月亮門。」
「還……還能找到嗎?」
這一會的霧氣好像又加深了。
陸靈蹊心驚自家老祖找到月亮門的同時,又很為她難受。
她可能連累自家老祖了。
「當然!」
無想朝她露了一個看上去很是高深莫測的笑,「跟著我就行了。」
事實上,哪里要陸靈蹊跟?
她的手被老祖一把抓住,「這里的山脈起勢有些特別,可能暗和了周天迷局這類的陣法,再加人為改造還有月亮宮的七道門影響了時間與空間,我們才會在進來的時候,彼此失聯。」
但那只是外圍,到了這里面,山勢的影響慢慢就弱了。
無想舍不得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月亮門,出來尋陸靈蹊的時候,以步罡踏斗的方式,結合了七禽步。
只要她記住了這些,就能不被這里的山川地勢和陣法的影響,走回原來的路。
「我怎么落腳,你怎么落腳。」
陸靈蹊怕了這里,早是祖宗哪里落腳,她哪里落腳,「我知道,您……要快點了,時間可能不早了。」
無想捏捏她的手,把速度提快,「靈蹊,你要相信,我絕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嗯!」
陸靈蹊回握自家老祖的手。
明明找到了月亮門,可是,她有險了,老祖還是先顧她。
「三千大道,道道通天。」
月亮宮的時間『道』有十二道門,這里只有七道。
其他的在哪呢?
神隕地里有一個非常破的,還有另外四道,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間了。
「老祖,您走您的道,我……我努力追上您,超過您,這樣您的道,可能就影響不到我了。」
對!
無想回頭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真切的笑容,「我等著你追上我,超過我。」
迷霧漸散,影影綽綽的月亮門,終於顯露在陸靈蹊面前。
……
羊叔向和伏荒被周圍的血霧嚇死了。
雖然沒有聽到任何異響,可是,兩人順著天蠶絲後退的時候,看到了好些之前沒看到,在血霧中慢慢溶了身體的小妖。
它們出不了聲,但那驚恐落血逃命的樣子,實在影響到了他們。
兩人沖出血禁之地的時候,幾乎當場軟倒。
「看到林蹊了嗎?看到無想了嗎?」
燕凌飛急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不過話音才落,恐怖的血霧,又在他們的面前,變為正常。
但此時的正常……
伏荒感覺到一股子吸力,想要把他拉回去,大驚之下,連忙一掌劈出。
燕凌飛就在不遠的地方,他好像看到了一雙血手在不甘地想要抓人,連忙轟出一拳,緊接著,也不管那血手如何,一手一個,把羊叔向和伏荒,一起帶離百丈。
迷霧翻滾,似乎有個極為恐怖的東西,帶著不甘退回。
這這?
所有人的面色,都跟著不對了。
里面的東西,無法還手,好像不是因為他不能還手,而是因為他不能出來。
他都追殺到外圍來了,那還在里面的人……
燕凌飛沒法再問了,羊叔向和伏荒也沒法回答林蹊和無想在哪。
……
七道月亮門,這一次是陸靈蹊扯著無想快速通過了。
「門好像都是一樣的。」
無想已經走過前面六個,當然都把它們研究了一遍。
但是再一樣,她也不能放棄,「林蹊,接下來你要干什么我不管,我要干什么,你也別管吧!」
她現在沒時間打坐,只想再研究研究。
「行吧!」
再前面,看著好像是深不可測的懸崖呢。
陸靈蹊也不知道,當初羊叔向穿過七道門,失憶的那一個月是掉下了懸崖,在昏迷中身體靈力本能的自然運轉,以至於誤打誤撞地得了該得的機緣,還是怎么的。
反正,她是不打算跳崖的。
「我們以沙漏為限,」她坐在山崖前,緊緊身上的厚毛法衣,「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們一定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