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一零零一章 對手(萬更酬書友盟主不在的盟主打賞)(1 / 2)

摘仙令 潭子 5073 字 2021-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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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二奇和安畫心情甚好的走人。

仙界的聰明人太多了,滴水不漏的栽贓,不說時間不夠,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也未必會信,反而是這種看似漏洞百出的栽贓,會讓人心生疑惑。

一代金仙大修,大陣法師,生平又沒得罪過其他什么人,這么突然的死……

反正不管是不是林蹊所為,都夠她喝一壺了。

仙界充滿了機會主義者,當初世尊就是不停挑動各方矛盾,才有了他們今天。

在那些人眼里,很多事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有那個懷疑就成。

更何況,天淵七界來勢洶洶,安畫不相信,曾經的某些人,真能把他們的好面具,一直維持到底。

「班叔,回去我就給你請功。」

安畫太高興了,她突然覺得,以前,不管是她還是成康,都被慣性思路局限住了。

如今的仙界,早不是當初對他們來說,還算和平的仙界。

以前,他們有兩位聖者,只要不是干太出格的事,仙界各方大佬,都非常克制地裝著沒看到。

但現在……

他們不敢再冒頭,甚至曾經投向他們的人族,也在那些大佬的清理計劃之內。

所以,如今的仙界,又到了他們要從頭開始的時候。

他們不需要考慮太多,搞事就行了。

像黎丙章這樣的老仙,多殺幾個,也不用都往天淵七界那里栽贓,各方……都是可以的。

洪成志也在這樣干。

但是,因為身份,因為家族,他要設計完美的計劃,戰線拉得太長,太容易出事。

他們……

「以後,我們也不必事事計劃那么久。」

安畫的眼中閃過一抹凶芒,「看到不順眼的,就像今天這樣,隨便往哪里栽個贓,哪怕栽給路人呢,也不必再忍著。」

自從十八金仙和那些主戰派下界,族里從上到下,也都松懈了,老覺得這方世界也算他們的了,干什么都喜歡平緩著來。

事實上,大家生來的對立,沒有可能平緩,「當出手時,就出手!」

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了警報聲,坊市的大門前,迅速集結了幾隊修士。

「……迷魂境被破了。」

班二奇回頭看了一眼,「算時間,如果林蹊在雲天海閣的話,也應該到了。」

族里如他這般進仙界出任務的大都隕落,所以來時,他就做了防范,把一輩子積攢的貢獻點,又托了莫大人情,換成了族里新煉,可破甲、破罩,入腦即死的亂魂針。

雖然此針只有三次使用的時間,但用的好,實為殺人奪寶的利器。

班二奇很滿意了。

黎丙章一生的家當,全在他手。

唯一可惜的是,少了六百萬。

「安畫,族里還有迷魂境吧?」

班二奇向她打探,「請功的時候,你就幫我把貢獻點全都換成迷魂境吧!」

迷魂境所用的最主要材料是迷幻天魔狐毛骨,連天地都可迷一時,正該配合他的亂魂針,讓他有從容退走的時間。

「迷魂境應該還有幾個。」

安畫當然知道,他為什么要迷魂境,「不過,迷幻天魔狐在妖庭絕種了,族里現在往外換的貢獻點,只怕也要翻倍了。」

「……沒事,能換一個是一個。」

他殺了人族的一個金仙呢。

還嫁禍給了天淵七界的修士。

怎么也能換一個了。

「黎丙章死了,陣堂另外四個老家伙,肯定也要出關。」班二奇現在得意的很,「安畫,你若是林蹊,你現在要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

不論怎么應對,黎丙章死了是事實。

陣堂有多少陣法師?

兔死狐悲下,林蹊和天淵七界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好名聲,至少毀一半。

安畫笑了,「怎么應對都遲了,她現在只有咬死,不是他們動的手。不過,就算大部分的人都相信她,黎丙章堂堂金仙,哪怕就要油盡燈枯,死得如此無聲無息……」

她臉上的笑意加深,「她也要擔下大半責任。」

……

天下堂,和陶甘、陶單好友相聚的陸靈蹊,沒想到,人在家中坐,禍會從天上來。

收到消息,跟著談鍾音急急趕到小酒館的時候,陣堂四老早就到了。

八卦五行苑邊上的金木水火土五街商鋪,就是陣堂在收租,按理說,在他們自己的地盤……

看著被刑堂檢查過來,檢查過去的老友屍體,艾山四人的心下,都非常不好過。

柳光乘被抓,證實是人奸,黎丙章買林蹊的木精靈寵,結果被她有計劃,有預謀,硬生生地訛走六百萬仙石,還丟了一個大臉的消息,前天他們就收到了。

但他們能怎么辦?

不管是柳光乘還是黎丙章都是他們陣堂的人,他們丟臉就是陣堂丟臉,所以,雖然收到了消息,卻也只能裝聾作啞。

可是現在……

看到名聞天下的小殺神,一臉嚴肅地跟著談鍾音進來,艾山四人,一齊沉沉望了過去。

不管黎丙章死因如何,林蹊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怎么樣?」

談鍾音顧不得跟四老寒喧,當然也知道這四個老頭,現在連她都遷怒了,所以拱了拱手後,直接問宗其。

「……死得太快,沒有一點掙扎痕跡,反抗痕跡。」

宗其也沒想到,黎丙章會在陣堂的地盤喝個酒,把命喝沒了,「只有頸後的這一點傷,斜插入腦。」

「有可疑的人嗎?」

「有!」宗其看了一眼縮在一邊的掌櫃和小二,給她摸了一枚玉簡過去,「所有經過,從掌櫃到伙計,都在這里了。」

「……」談鍾音默默看完了,把玉簡遞給了陸靈蹊,「那個人尋到了嗎?」

宗其搖頭。

正是因為沒尋到,天淵七界的修士才有更大嫌疑。

因為他們最善於隱藏。

飛升上來的修士,到現在為止,連刑堂都沒摸清他們在哪。

但是,真要說是天淵七界的修士干的,又不太對。

因為他們都只是小天仙,黎丙章哪怕醉的不省人事,想要無聲無息地殺他,也不可能。

生命受危,自然本能而生的靈氣護罩可以擋一時,被祭煉過的防護法寶更不是吃素的。

可是此二者,在黎丙章死的時候,居然都沒有動靜。

偏偏他們又沒在他身上查到半點中毒的痕跡。

只有一個迷惑世人,似虛似幻,可把黎丙章死亡時魂火報警的時間往後推的特別境域。

那境域裹在黎兩章身上,回來的掌櫃若不是只看到他一人,幾次相詢,到最後還推了推,境域不破,可能到現在,都沒人發覺他死了。

「沒什么好問了,林蹊,」艾山目光微有復雜地看向也去檢查屍體的陸靈蹊,「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她?

陸靈蹊的眉頭深蹙,「前輩覺得殺黎前輩的……是我們天淵七界的人?」

「難道不是嗎?」

旁邊的湯用龍冷哼一聲,「能隱藏老黎死亡時間,連魂火都報不了警的東西,與迷幻天魔狐有些關系吧?」

他不過問陣堂的事很長時間了。

黎丙章的前車之鑒在,所以,自出關,他就一直在查天淵七界的人和事。

「現在,只有你們天淵七界還有迷幻天魔狐,而且,你能一次又一次的隱藏行跡,也是借用了迷幻天魔狐身上的某些東西吧?」

說到這里,湯用龍厲聲大喝,「你敢說,你與老黎的死,沒有一點關系?」

「我敢發道誓,說黎前輩的死,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與你沒有關系?那天淵七界的其他修士呢?」

「湯道友,萬事無絕對。」宗其上前一步,「有關迷幻天魔狐的事,我們妖部馬上就會來人。」

「你們妖部……」

湯用龍冷笑一聲,「迷幻天魔狐也是你們妖部的人能看的?」

老黎隕落這么大的事,魯善居然都不親至,是有多看不起他們陣堂?

「請魯大堂主來,老夫要親自問他。」

「在下妖部童蘭,魯堂主沒有在下方便!」

童蘭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堵在酒館前看熱鬧的人群,下意識地給她讓道。

「……你的本體是什么?」

艾山止住湯用龍,冷聲詢問。

「迷幻天魔狐!」

什么?

湯用龍差點跳起來。

酒館內外,除了宗其早就知道,在此維持秩序的其他刑堂弟子,都甚為吃驚。

「……迷幻天魔狐?」

湯用龍不相信,「你說你是迷幻天魔狐,就是迷幻天魔狐?老夫不相信?還有……」他一聲斷喝,「誰都知道,天淵七界有迷幻天魔狐,就算你真是迷幻天魔狐,老夫也有理由懷疑,你是林蹊帶上來的。」

啪!啪啪啪!

童蘭連著給他鼓了四掌,「艾山,我記得,很多年前,你被人另外取過一個名字。」

另外取過一個名字?

艾山的眉頭深攏,仔細打量她。

童蘭嘴角帶笑,「要我在這里,把那名字說出來嗎?」

「你……你是誰?」

哪怕她剛從妖庭回來,也不該知道的,因為那名字……只有一個人知道。

「看到這個,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童蘭抬手扔給艾山一枚好像燒化,只剩半截的玉佩。

艾山接過玉佩的時候,手都控制不住的有些抖了,「這不可能,當年……」

「在下童蘭!」話音未落,童蘭的身後,靈幻的露出一片火紅的世界,那里一尾輕擺,引動他神魂的一點牽動。

「原來真是……童道友!」

艾山老眼水光驟聚,彎腰躬身行禮的時候,連忙把多少年都沒流過的淚水按回去,「艾山多謝道友當年的救命之恩!」

迷幻天魔狐在妖庭滅絕,是他生平最大恨事。

為此,他還特別請動黑道的某些人,尋可能的仇人。

「好說!」

童蘭道:「道友現在,可以在你的同伴面前,幫我證明身份了嗎?」

「能!」

艾山轉向三位老友,「這位童道友,就是當年那位救我的迷幻天魔狐。」

「……」

「……」

湯用龍三人,互視一眼,一起點了頭,「道友說這里跟天淵七界無關,那請問……」

「各位請看!」

童蘭在指尖輕滑,一滴鮮血流出,空氣中閃過一道波紋,眾目睽睽之下,黎丙章的屍體上,似乎掙扎著爬起一只好像全由靈光匯成的殘破小狐,那小狐面露哀凄,最終沒有成形,化成一點骨粉浮在黎丙章的屍體上。

這?

眾人俱都心生震動。

「早就告訴你們,一起走!」童蘭難過萬分,以血為引,把那骨粉俱都收起,「她沒能化形出來,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她是當年妖庭的幻茵。」

幻茵?

知道幻茵的湯用龍幾個人,心下不由一顫。

那個颯爽英姿,曾助刑堂連破陣堂數樁大案的幻茵,居然……

「我們妖族只崇尚身體天賦,其他一切,盡都不精,所以,能把幻茵屍骨的天賦激發出來的人,不可能是我們妖族的人。」

童蘭一直懷疑佐蒙人在妖庭插了一手,「這一次去妖庭查出了很多東西,妖族之亂背後一直有佐蒙人在搞鬼,我族人……」

全都推到佐蒙人身上是不對的。

全都推到妖族某些人身上也不對。

因為這里面也有人族的手腳。

因為人族的某些大佬,窺視大妖血脈、妖丹、身體材料……

她的族人,就是這樣在各方的角逐中消失的。

童蘭閉了閉眼,「我族人的屍骨,大都失蹤,最終被佐蒙人拿去了。」

他們確實是罪魁禍首。

若不是他們一再挑撥,就算妖族、人族也有無數的人在窺視大妖血脈,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童蘭再睜眼的時候,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氣,「黎道友這里,十有八九就是他們所為。」

「……」

「……」

這種時候,誰能說不是他們所為?

天淵七界的修士已經排除在外,妖族的修士也排除在外,剩下的就是有能力從妖族得到迷幻天魔狐材料的人族大佬……

一力往他們那里查嗎?

那些人……

很多都如他們一般,閉關多年,不再過問世事。

能讓他們過問的,只能是林蹊的木精靈寵青主兒。

所以,哪怕情緒最激動的湯用龍都閉嘴了。

林蹊生怕那些人把她的青主兒收走了,還在外域戰場的時候,就用現實行動,表達了,為了青主兒她什么都舍得。

老黎……

湯用農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林蹊!」

童蘭懶得管別人怎么想,「你們天淵七界有幾個……覺醒了迷幻天魔狐的血脈?」

「……一個,她叫白萌萌。」

陸靈蹊看著這位極力隱忍的前輩,輕聲道:「我們天淵七界曾經的大妖,因為萬生魔神,大都衰落的厲害,白萌萌的母親是青丘九尾一族,只是她的幻狐血脈相對突出,托天廟現世之後,青丘狐族的有識之士,都覺得,他們應該為迷幻天魔狐做些什么,所以,白顏姨一直想要尋一位,跟她一樣,幻狐血脈強勁的伴侶。」

她想告訴她,這方世界,有人記得迷幻天魔狐,並沒有拋棄她們。

「小時候,曾經養過我三年的狐狸叔就是幻狐,他哄我的方法,就是給我幻形毛,知道我在外面常常有險,基本只要幻形毛長出來,就拔下來給我。」

陸靈蹊想告訴所有人,她親善妖族,這輩子都不會改變,「後來,我狐狸叔嫁給了白顏姨,生下了白萌萌,少時,萌萌就常見雪舞前輩。

前輩,我這里就有一根萌萌的幻形毛。」

一只小小的玉盒,摸了出來,陸靈蹊以靈力送到童蘭的面前,「她是個很可愛的小狐狸,您可以看一看。」

童蘭打開玉盒,指尖靈力輕輕觸在萌萌的這根雪白幻形毛上,靈光一閃,很快,一個胖乎乎的小丫頭,歪著小腦袋,笑嘻嘻的樣子就出現了。

童蘭心神震動,腹內酸漲得厲害,「謝謝你!」

她們早就認識,但是,林蹊並不認識現在的她,「萌萌的年紀還小,她的毛,你以後……」

「前輩放心,我再也不會要她的毛了。」

陸靈蹊很高興,萌萌能在這里收獲一位關心她的長輩,「上次回去,雪舞前輩還不知道有您,這次回去,前輩,我能……」「能!」

那是她族中姑姑。

少時,她最佩服的就是那位姑姑,「她知道我。」童蘭眸中閃過一抹懷念,「小的時候,她曾帶我和幻茵幾個,一起到妖庭的刑堂玩。」

姑姑把妖庭的刑堂托付給他們,可惜最終……

童蘭振作精神,在身上輕輕一拍,三根紅色的狐毛就遞了過去,「一根給你,一根給白萌萌,還有一根,麻煩你,幫我交給我的姑姑雪舞。」

啊?

「是!」

陸靈蹊鄭重接過,以三枚小玉盒,迅速封好。

「這里沒你的事了,你……」

「慢!」

本來想看一場大戲的商禮華急聲阻止,「這里的事還沒查清楚,林蹊還不能走。」他直言道:「林小友,你覺得,黎道友的死,你需不需要付上一點責任?」

陸靈蹊沉默了一瞬,「……不知前輩,想讓我付上什么樣的責任?」

「你說,黎道友為何會在這里喝悶酒?」

不管是林蹊,還是天淵七界的修士,他都沒辦法有好感。

如果不是他們高調起來,一庸不會想著歸還產業,他也不會一下子緊緊巴巴。

商禮華面色不善,「林蹊,你想護住你的木精靈寵……」

「前輩,再說一遍,」

陸靈蹊一口打斷,「青主兒不是我的木精靈寵,她是我的伙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歷經無數生死。

我護她,天經地義。

她也值得任何人的護持,因為,她為仙界,為這方天地,都立下過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