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覺得痛苦嗎?」沈亦衍問道。
穆婉沒有回答。
什么是痛苦,現在這點?呵。
「白雅能夠把人催眠,讓人忘記痛苦的記憶,你要不要找她試試?」沈亦衍建議道。
「我的記憶里,好像沒什么讓人覺得快樂的記憶,本來有五年,但是在真相面前,那五年對現在我的人來說,反而更加殘忍,難道要把過去二十多年的記憶全部消除,算了,那也是我走過的人生。」穆婉平靜地說道。
沈亦衍抿了抿嘴。
穆婉過去的事情,他是有點知道的,畢竟是邢不霍的前妻,總歸會調查。
他看著她,有種淡淡的悲傷,也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穆婉聞到了牛排的香味。
「先吃點東西吧,吃完我送你回去。」沈亦衍說道。
穆婉摸索著拿到了刀叉,插到了牛排,把刀切著。
但是她看不見,切了多少,她也不清楚,咬了一口,才知道,自己切了一大塊。
沈亦衍怪異的看她一眼,發現她的眼睛壓根不聚焦,眉頭擰了起來,「你……怎么了?」
「嗯?」穆婉悶著頭吃。
沈亦衍拿手在她的眼前晃悠了幾下。
穆婉揚起了笑容,「你是不是用手在我的面前晃悠?」
「你……看不見了?」沈亦衍震驚,他記得,她剛才還能看見的。
「不用擔心,舊疾,我以前被項上聿的母親打過,可能是腦子里有淤血,還是傷到了神經,瞎過一段日子。」穆婉平靜地說道。
「你剛才為什么不說?」沈亦衍不解道。
「為什么要說,博同情,我不需要。」穆婉說道,咬著牛排。
「你現在這種情況應該去醫治,越是拖得晚,越是危險。跟我走。」沈亦衍過來握住了穆婉的手臂。
穆婉把手抽了出來,「沒關系的,眼不見為凈,我要是聾了,更好。」
「你這樣自暴自棄有什么用,親者痛仇者快,看不見了,聽不見了,還能做什么!」沈亦衍拉著她走。
「我沒有親者,也無所謂仇者,沒關系,真的沒關系的。」穆婉輕柔地說道。
沈亦衍看她真的平靜的讓人發指,把她塞進了車里,撥打電話出去。
「什么事?」項上聿口氣很不好的問道。
「穆婉以前眼睛瞎過,這件事情你知道的吧?」沈亦衍問道。
「那又怎樣?她活該眼瞎。」項上聿諷刺地說道。
「她現在眼睛瞎了,如果你沒有醫生,我去找我的醫生。」沈亦衍說道。
項上聿那頭頓住了,瞬間也好像沒有了底氣一般,「她的眼睛不是好了嗎?怎么會?」
「我不知道怎么會?現在帶她去我的山庄,來不來接她,你看著辦。」沈亦衍說道,不給項上聿說話的余地,掛上了電話。
項上聿坐立不安了,心里好像被有毒的藤蔓纏住,尖銳的刺刺進心臟,釋放出毒素,取代了前面負氣的情緒,擔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