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盛方庭笑了笑:「舒琴,我做事情,你從來很少問為什么。而且我早就說過,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也許當初讓你跟聶宇晟當朋友,是我失策。不過當初是你們偶然相識之後,我才說聶宇晟這個人,可以交往。是,我有些事是存心不良,但也沒逼你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再說,你挺喜歡聶宇晟那個朋友,不是嗎?」

舒琴凝視著他,他卻若無其事:「舒琴,我說過,東遠對我而言,其實更多的是挑戰欲,因為聶東遠這個人,讓我覺得有挑戰性。他的管理模式,他的行事風格,很有意思,我一直想要一次機會,試試自己能不能。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僅此而已。而且我讓你跟聶宇晟走得近一點,可我至今也沒害過他,是不是?」

舒琴欲語又止,只是悶悶地端起杯來,喝了一口酒。

盛方庭說:「我想進入東遠工作,舒琴,我希望你幫助我。」

舒琴反問:「只是這樣而已?」

「只是這樣而已。」盛方庭說,「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起誓,絕不傷害東遠集團的任何利益。我甚至可以用我最珍視的一切起誓。」

舒琴冷笑:「你最珍視的是什么?」

「你。」

舒琴卻淡淡地笑了笑:「你如果真的珍視我,絕不會勸說我去當聶宇晟的女朋友。」

「可是最後你們還是分手了,不是嗎?」盛方庭說,「你我都心知肚明,聶宇晟不會愛上你,他心里一直有一個人,那個人,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將其從他心里抹去的。這世上哪怕有千千萬萬的人可以當聶宇晟的女朋友,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的話說得太尖銳,舒琴忍不住又倒了一杯酒。

兩個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菜順口,酒也喝得快,最後兩小壇黃酒竟然都喝完了。舒琴酒量很一般,盛方庭似乎更有心事,喝得更多。舒琴覺得氣氛很僵,只得找些話來說:「這毛蟹吃起來太不過癮了,等過陣子咱們找個地方吃蟹,那個就酒才好。」盛方庭也喜歡吃螃蟹,於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黃酒後勁大,喝的時候不覺得,等出來讓涼風一吹,兩個人都覺得今天的酒喝多了。依著盛方庭的意思,要找代駕,舒琴說:「找什么代駕,打半天電話,代駕公司不定幾個小時後才派人來。這么好的月亮,走回去得了,你家離這兒不是挺近的嗎?」

盛方庭一想也是,於是說:「行,我走回去,不過先幫你攔個出租車。」

攔到了出租車,盛方庭照例替舒琴打開車門,然後自己拉開了副駕的位置。舒琴酒意上涌,說:「你不要送我了,越送越遠。」

盛方庭指了指手表:「都十點多了,這不是遠近的問題,這是風度的問題。」

一句話說得舒琴笑起來:「行,你的風度!」

還沒到舒琴家,盛方庭就覺得胃里難受起來,於是拿手壓著胃部,舒琴也看出來了,說:「真要命,我忘了你前不久剛做完微創手術,還跟你喝酒,你不要緊吧?」

「有點胃疼……也沒大礙……」

「我家里有葯,上去吃點葯吧。我電燉盅里煲了有湯,喝點熱湯解解酒,或許就好了。」

舒琴覺得自己挺大意的,明明盛方庭前陣子剛從醫院出來,她還沒有阻止他喝酒。

「行,麻煩你了。」

舒琴的房子不大,她招呼盛方庭進門,然後找到胃葯給他,遞上杯溫水,說:「你稍微坐會兒,我去端湯。」

舒琴買的是自動電燉盅,小火一直煲著,不盈不沸,早上出門時定好時間,晚上回來就是一盅好湯,非常方便。她剛把燉盅的插頭拔掉,突然看到櫥櫃台面上竟然有一只蟑螂。舒琴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蟑螂,當下尖叫一聲,幾乎就要奪路而逃。

盛方庭本來剛把葯丸吞下去,突然聽到她尖叫,本能反應就幾步沖到了廚房門口,舒琴嚇得語無倫次,一頭扎進他懷里:「蟑螂!」

盛方庭眼明手快,操起櫥櫃上擱著的竹制鍋墊,使勁一拍,那蟑螂猛然跳起老高,這下子沒有打著,舒琴嚇得抓緊了他的衣襟,盛方庭連拍兩下,終於將蟑螂拍死了。他說:「行了行了,已經打死了。」

舒琴一抬頭,正好撞在他下巴上,撞得他下巴生疼生疼的。舒琴說:「對不起。」連忙伸手替他揉下巴,「沒事吧?我真是嚇糊塗了,你也知道的,我最怕蟑螂……」她的聲音漸漸低微,因為盛方庭的臉離得太近了,近得她能聞見那帶著淡淡酒香的呼吸,她手指下是他的皮膚,這時候已經冒出了胡茬,微微有些扎手,她想自己太莽撞了,應該把手縮回來……可是她手指一動,就觸到了盛方庭的嘴唇,柔軟的感覺讓她差點又跳起來,她覺得盛方庭的臉越來越近,他的眼睛真亮,仿佛有一種蠱惑似的。他的手還擱在她的腰上,這時候她覺得他掌心都發燙了。

到底是誰先吻的誰,舒琴都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那個吻帶著酒的芳香,還有他身上特有的氣息,纏綿而激烈,讓人欲罷不能。

早晨醒來的時候,舒琴發現盛方庭站在窗前抽煙,以前她沒有見過他抽煙,只覺得他站在晨曦中,身形模糊而朦朧,清晨的陽光勾勒出他的身影,看上去十分遙遠和陌生。她拿不准該用什么語氣來跟他打招呼,自從離開美國後,兩個人都對這段感情有一種距離感,很多時候,他們更像是拍檔,而不是情侶。她習慣了滿足盛方庭的一些要求,甚至包括去盡量接近和照顧聶宇晟。有時候她常常覺得恍惚,自己到底是為什么呢?僅僅是因為盛方庭是她的前男友嗎?愛情難道也有一種慣性,讓她剎不住車?

盛方庭聽到動靜,一回頭,倒似很平靜:「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