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於很多人來說是一瞬,對花家人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花芷身兼太傅之職不能再龜縮於老宅之內,開始每日的例行授課,在連續數日的針灸過後手上的傷也漸漸有了好轉,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日子離得越近,不要說花家其他人,就是花芷也沒了往常的淡定,皇上看在眼里索性放了她幾天假,讓她安心在家等待。
而做為一個合格的未婚夫,顧晏惜也早就派出人去守著,消息在這日的午後送來。
「到了?」
「是,離京城還有四十里,眼下應該還有一半的路程。」
四十里,花芷咬了咬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皆是騎馬?」
「是。」
二十里,騎馬,很快了!
「賞,蘇嬤嬤,賞他。」
蘇嬤嬤激動的大聲應是,忙摸了個紅封遞了過去,那人也笑嘻嘻的接了,識趣的趕緊離開。
花芷揚聲吩咐,「告訴所有人,一刻鍾後在前院集合。」
「是。」
看著所有人都健步如飛,花芷也腳上生風的回了屋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抬手摸了自己的臉,「更衣,再給我描個妝。」
「是。」
迎春看著櫃子里掛著的官服,不確定的回頭,「您可要著官服?」
「不,給我換身大衣裳。」
「是。」
花芷真的許久不曾悉心打扮過了,為太傅之前頭發是怎么利落怎么來,著官服後多半時候就是將頭發束於頭頂方便戴冠,眾人也都習慣了她那般裝扮。
所以當她從屋中走出來時眾人都看呆了,在外候著的顧晏惜也不例外。
就見她娥眉淡掃,眼線輕描,襯得一雙眼睛更顯明亮,臉頰抹了胭脂讓她看起來氣色大好,唇上的顏色卻弱化了,便是一身氣勢仍未能完全散去,粉色的唇也不會給人盛氣凌人之感。
再觀其身,就見她身穿粉紅素紗衫,上面綉著三綠三藍翠竹元紗闊鑲邊,堆著三套金銀線香草雲,下穿西湖水素羅百榴裙,襇內暗藏淡五色間三藍的碎花,底下一道天青織金花邊。站住不動,瞧著是條素裙,一行動了,襇內的花才露出來,若是她人這樣穿已足夠,她懼冷,在外又加穿了一件天青色褙子。
這樣的花芷是柔和的,但是這柔和只是相對於以前的她而言,有過這兩年的經歷,便是她滿心想做回花家大姑娘短短時日內也難收斂,她的柔和當中不可避免的顯出清冷,眉目間仍可看出果斷爽利,這讓她看起來又嫵媚又英氣,矛盾極了,卻也好看極了。
花芷卻注意不到這些,她滿臉喜色的走到晏惜面前,「怎的來了?」
「來陪你。」顧晏惜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算著時間應該快進城了。」
花芷有些猶豫,她倒是不怕當著長輩的面和晏惜出雙入對,反正該知道的早都知道了,只是一會的場合畢竟是家人相見,晏惜在那里可能會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