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4 詐屍(1 / 2)

張府今晚張燈結彩、高朋滿座,內外擺了足足十五桌宴席,基本上沒有人認得趙官仁,但大家都稱兄道弟,敬酒之人猶如過江之鯽,可主桌上的氣氛卻很古怪。

「嗯!這曲唱的不錯……」

宋知縣心不在焉的欣賞著戲曲,八品縣丞,九品主簿,無品師爺,縣衙的掌權人物也都目不斜視,謝家則是父子倆作陪,卞香蘭帶來了一位賬房先生,看樣子在卞家也是掌權人物。

「來!張公子,咱倆小酌一杯……」

謝員外笑著直起了身來,誰知他尚未把酒杯給端起來,卞香蘭幾乎同時端起了一杯酒,並且笑道:「張公子!小女子敬您,請滿飲此杯!」

「懂不懂禮數啊你……」

謝大公子像個縱欲過度的腎虛公子,他用手指敲著桌子說道:「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別人說要對飲,你就不該再站出來,莫要讓別人笑話你卞家,沒有家教!」

「謝家有家教,專教兒子如何逼良為娼,投河自盡么……」

卞香蘭很不客氣的冷笑起來,一句話就把腎虛公子說的炸毛了,猛地跳起來就要開罵,但賬房先生卻幽幽的說道:「祁某勸公子莫要自取其辱,你可不是咱家大小姐的對手!」

「坐下!宋大人在此也敢放肆……」

謝員外瞪了他兒子一眼,同樣舉起酒杯站了起來,笑道:「張公子!我謝某與你一見如故,干脆今日一醉方休,以後有我的一份,便有你的一份,可好?」

「大人!我算是看明白了……」

黃師爺側頭對宋大人耳語道:「難怪他知道督造的消息,張家小子是督造線上的人,怕是要提高價碼了,兩大皇商現在急眼了,賠本也要賺吆喝,他喝誰的酒就代表應了誰家!」

「兩位看我這字寫的如何啊……」

趙官仁抖開了一把白紙扇,盡管大順朝的七月也只有二十多度,他也很裝逼的搖起了扇子,上面有他請人寫的六個字,正面是——無所謂!反面則是——無所畏!

一字之差,意義深遠!

「寫得好!不錯,當真不錯……」

謝員外微微點著頭,可卞香蘭卻嘲諷道:「謝老板怕是沒看懂吧,無所畏懼寫的蒼勁有力,毫無所謂則是虛無縹緲,這其中的深意頗有文人風骨,沒曾想張公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華!」

「卞大小姐!果然是冰雪聰明,機智過人吶……」

趙官仁笑道:「張某文采雖然不高,但詩詞歌賦也是信手拈來,今日便送一首給小姐鑒賞;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汪春水向東流!」

「妙啊!當真是妙啊……」

黃師爺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細細品味後又連連的誇贊,而周圍的文人騷客們聽聞後也紛紛聚集了過來,各個搖頭晃腦的重復念叨,最後通通都是瘋狂點贊。

「謬贊啦!各位,這詩我也是聽來的……」

趙官仁笑呵呵的抱拳致謝,卞家就藏著一個有學問的穿越者,他可不敢說這是自己寫的詩,更何況這是兩首詩拼起來的,全詩他記不全,覺得順口就拼接到一起了,還改了一個字。

「哈

哈~我聽明白啦……」

腎虛公子得意的笑道:「卞小四!這詩就是說你殘花敗柳,一汪春水付諸東流,總之就是……你家沒戲啦!」

「你……」

卞香蘭驚怒的瞪著他,但趙官仁卻笑道:「一首打油詩而已,腎虛公子……不!謝公子請不要亂代入嘛,有戲!咱們大家都有戲,來來來!宋大人,我敬你一杯!」

「這酒我得喝,咱們蘭台縣出了個大詩人啊……」

宋知縣鄭重其事的端起酒杯,落在旁人眼里又是天大的面子,不出意外趙官仁的大名,明天就會傳遍整個蘭台縣,並且會被總結成年少多金,才華出眾,儀表堂堂,關鍵是來頭不小。

酒過三巡……

「胡大人!我可要跟你告個狀……」

趙官仁拉著胡縣丞進了廂房,醉醺醺的說道:「我大哥那老宅里有女鬼呀,就在那後院的枯井里,整天嗚啊嗚啊的哭,我早上瞅了一眼,兩只啊,老子差點沒嚇出尿來!」

「小事一樁!我馬上就差人過去查看,定還你一個朗朗乾坤……」

胡縣丞喝的也有些醉了,趙官仁摟住他肩膀笑道:「好!胡兄,這個人情我記住了,等我幫大人把事情辦妥之後,我也讓你發一筆橫財,你這官太小,得往上走走啊!」

「你不懂!官雖小,作用大,我就是一顆鉚釘,釘死宋吃豬……」

胡縣丞得意洋洋地揮著手,可幾句話一聊趙官仁就知道,這貨也是個官場老油條,假裝說醉話試探他,真的假的摻在一塊說,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