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么短暫的時間,皇後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了他們的興趣所在,他們又怎么能夠覓得良師,安寧的拜師學藝呢。
當然他們的師父並不像當今的皇帝的師父那樣德高望重,更不像衛國王(二皇子)獨孤雲崢的師父那樣名震奉天,但是卻也是個中翹楚。
獨孤音塵對建築比較感興趣,因而拜了奉天最為有名的建築工匠巧手軒轅為師。
獨孤行風的性格相對狂放,不喜歡受到約束,因而,投師於散仙門下,剛入門的時候,獨孤行風還為此感到憤恨,只因,這散仙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江湖都屬於默默無名之輩,皇後讓他去,不是毀他前程嗎?
可是卻不想,在他真正的融入到了散仙門下的生活,當他真正的意識到,散仙身上確實有值得他學的東西的時候,他才發現,散仙所繪的東西,包羅萬象,數不勝數。
散仙的教導也符合了他的脾性,隨意散漫,想到什么教什么,不管你想不想學,能不能掌握,想到什么教什么,卻也是這種教學模式,激發了獨孤行風的倔脾氣,不服輸的性格,咬牙頂住,慢慢的在學習和生活中,掌握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也正是因為他們離開了皇宮,俯首於學習中,他們也就忽視了皇宮中的很多信息。
對於皇後的安排,他們也是從憤恨,轉向感激。
可是當他們懂得感激的時候,他們卻見不到他們想要感激的人,一聲真誠的謝謝,卻也無從出口,因而兩人在此特殊時刻,找到了素來和皇後親近的獨孤鑫源。
「你們要真記掛母後,會不知道母後去哪兒了?」獨孤鑫源嘲諷的一笑,腦海中一個突兀的念頭卻在此刻滋生。
太子也是莫名失蹤,母後也是,母後下落不明,父皇卻那么倉促的讓大皇兄登基,難道這其中有什么......
想到此,獨孤鑫源渾身一個寒顫,酒勁也醒了九分。
「母後去哪兒了?」聽到獨孤鑫源這嘲諷的口吻,獨孤音塵和獨孤行風同時也看到了獨孤鑫源瞬間驟變的臉色,腦海中已經思緒百轉,抓住了獨孤鑫源話中的重點。
「等二王兄醒了,你們就知道了。」獨孤鑫源狠狠的一口飲盡杯中酒,自斟自飲,接連幾杯,只想讓自己醉的昏天暗地,不去想那讓他無法接受的可能性。
如果太子的失蹤,母後的出事都是有預謀的,那么大皇兄,不,現在的皇帝,他可有參與?
想到之前,獨孤韻那溫文儒雅的臉龐總會不時的注視著母後,風雨無阻的早晨,總是第一個到達玄月宮。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嗎?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除去母後嗎?
再次想到,母後的出宮是大皇兄提出來的,也是大皇兄努力向父皇爭取來的,難道這里邊也有預謀?
一個個可能性,一個個疑點像爆炸了似地,一時間涌上獨孤鑫源的腦海,讓他頭痛欲裂。
他真的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
難道他們之前的溫馨和樂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想到太子失蹤後,母後的疏離,母後的幽居,難道這一切都暗示著母後不想牽連他們嗎?
越想越亂,獨孤鑫源真想沖進宮去,找獨孤韻當面問個清楚,可是腦海中僅存的理智卻告訴他,不行。
因為獨孤韻已經不是他的大皇兄了,而是奉天的當朝天子,他們的皇帝,他們的天。
獨孤韻已經不是那個和他們一起圍繞在母後身邊,渴望溫情的大皇兄了。
垂首苦笑,又一杯酒下了肚,可是為何,他絲毫感覺不到醉意,為何他的腦海里還是那么的清晰。
「六弟,此話何意?」獨孤音塵手中的酒杯一抖,差點恍出了杯中酒,凝重而嚴肅的看向了獨孤鑫源。
獨孤鑫源的表情明顯的有著悲傷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恨。
等獨孤雲崢醒來,這不明擺著是說,母後的行蹤和獨孤雲崢的昏迷有關系,而獨孤雲崢身在齊國,這么說來,難道皇後在齊國?
可是權公子的信里只是說獨孤雲崢昏迷不醒,卻只字未提母後啊?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醉了,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獨孤鑫源只是一個勁的灌著酒,有些事,他不想說,更不能說。
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夠一醉解千愁,只希望一覺醒來,就能聽到母後安然的消息。
只希望他所想到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好,我等明天就要走了,之前我曾經承諾過,學藝初成,會給母後建一座宮殿,模型我已經做好了,就有勞六弟轉呈給母後,算是我向母後交的一份答卷。」獨孤音塵話鋒一轉,娓娓說道。
唇角淺淺的笑容,讓人看不出真假。
「轉呈?呵呵」聽聞此言,獨孤鑫源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憤,放下酒杯,起身背對,看向亭外的月光。
「母後,你聽到了嗎?三哥要謝謝你呢,你和太子皇兄團聚了嗎?你們還會回到這個骯臟的地方嗎?你們會想來看看鑫源嗎?」悲涼的話語清晰的傳入了背後兩人的耳中,不能言明的含義已經明了。
「母後,源兒想你,想太子皇兄,你們回來看看源兒吧。」靠著亭柱,慢慢的滑落地面,兩行淚水無聲傾瀉。
獨孤鑫源真的醉了,醉到吐出了心中不想相信也無法相信的可能,醉倒忽視了身旁的兩人。
只是呆呆的看著天上明亮的月牙,默默淚流。
此時此刻,已經不用再問,獨孤音塵和獨孤行風相視一眼,獨孤鑫源已經給出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他們又怎么會理解不開呢,只不過,心中的感激之情,今生卻無以為報了。
共同舉杯,自斟自飲,不一會,亭子中已經無人坐在桌旁,有的只是三個背靠亭柱,默默看著夜空,看著那一抹月亮的身影。
第137章
就在奉天舉國歡慶的時刻,齊國的一個角落,有著讓人窒息的冷凝。
兩天,整整的兩天時間,不許任何人打擾,就是一向和庄主走得最近的青峰也被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