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心思,讓師父難堪了唄。
問題是,這師父也太狠了,誰都知道,這區區「茶味」可是蛇谷才有的草葯,雖然對於蛇谷,他也不陌生,但是想要拿到「茶味」卻也不是那么容易啊,不死反正也得脫一層皮吧。
「怎么不想去?」老頭子,橫眉冷對,對此情景可是非常的滿意啊。
「看來,老夫得重新收徒了。」惋惜的語調,手腳卻不疾不徐的寫下了方子。
「卑鄙。」小學徒咬牙吐出兩個字,憤憤的走向後院,背起葯簍,咒罵著朝蛇山而去。
而作為談話的主人公,此時卻躺在雅致簡朴的廂房中,怡然的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雖然毒已浸入心肺,可是能有這么一方凈土,為她提供最後的安息地,她已經知足了。
「你真的不想活了?」盡量控制在平和狀態的語氣卻有著讓她莞爾的隱忍和怒意。
面對這個脾氣看起來不是很好的老頭子,青青露齒一笑,撐起身子靠向床頭,靜靜的看向終於按耐不住,自己找上門來的老頭子。
「如果你開口,老夫不會讓你死的。」看著青青那臉上的平靜,和唇邊的笑意,老頭子使勁的壓住心中的怒火,倨傲的說道。
想他庄毅一身醫術天下無雙,多少人慕名卻無從找尋他的行蹤,而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只要開口,只要說句軟點的話,他就可以為她解毒,可是,不管他怎么明示暗喻,這丫頭好似就聽不懂他的話,硬是未曾開口過。
這讓他很是郁卒,在弟子的面前更是丟盡了顏面。
一度,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人們遺忘了,可是看看那滿城張貼的告示,以及暗中尋找的人,他又找回了自信。
難道她不相信他能解去她身上的寒毒?
「今天不忙嗎?」卻不想,青青的一句話,讓庄毅差點沒掀桌子,這話不明擺著是說,他醫館是不是沒生意了?
本就沒出發泄的,在心中一直狂嘯的說不出的莫明其妙的火氣更一發不可收拾。
狠狠的瞪著青青,似乎想把青青瞪出兩個窟窿,但是他失望了,他面對的一直是那恬靜的容顏,她似乎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她似乎並不懼怕死亡,不,應該說,這世上似乎已經沒有讓她畏懼的東西了。
啊……咆哮聲從後院傳出,庄毅惱怒的神態出現在了醫館的眾人面前,所幸已經沒有了病患,有的只是對此早就有所意料的徒弟,正在收拾的徒弟,看到師父的發狂,不用想也知道怎么一回事了,稍稍停下手中的事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庄毅,又繼續手中的活計。
可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態度,卻比剛才那個被報復了的徒弟那明目張膽的諷刺更來的扎眼,更讓他氣不順。
「你……」手指一指,庄毅想要說什么,卻在那聞言之後,冷冷的看向他的目光中,夭折了。
收回手指,憤然轉身,他今天就要把丟掉的面子給撿回來。
她不要他解毒,他就偏要給她解,到時候,看她什么反應。
一腳踹開了本就沒有閉緊的門扉,直撲向床上的人兒。
卻不想,在手指即將接觸到床上的人兒的時候,本該躺在床上的人兒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手指牢牢的扣住了庄毅的喉嚨處,殺意讓他頓時清醒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下空無一物的床鋪,以及喉嚨處傳來的冰涼觸感。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老人有何用意,但是青青卻不會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受人控制,畢竟現在的情況,非比尋常,一旦她被人作為誘餌或者是人質借以威脅玥兒出現的話,那么,她不但幫不了玥兒,反而會成為玥兒最大的障礙。
她不想那樣,也不容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師父,有人找。」就在這個時刻,之前無視其師父反應的男子進入了房中,看到的就是青青整個人撲在老者背上,有些怪,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師父,人是你撿回來的,難道你想丟出去?」一句話,卻讓青青莞爾,也讓庄毅更是捶胸頓足啊,沒想到,他在徒弟們的眼中,就那么的沒有威信。
「那就有勞把我送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吧。」沒有任何的恐懼和怨憤,反而是一種平和的近乎愉悅的語調,讓說話的男子皺起了眉頭,而庄毅卻是只能耷拉著腦袋,只因為他喉嚨上的手指可是力道未減啊。
「要去,可能也得稍候片刻,宮中有人求見師父。」男子的語調未變,眼神中卻有了不贊同,沒想到師父真會因為惱羞成怒而做出如此不仁不義之事。
如果說,病患是其他的人,也就無所謂,可是這個女人,半身不遂,不,差不多快全身癱瘓的女人是他自己撿回來的,現在,卻又要把人扔出去,怎么說都說不過去。
「什么人?」庄毅凝聲問道,他不喜歡和皇宮打交道。
身後的女人,什么時候能松開這手,那感覺就像被一條蛇勒住了脖子一樣,非常的不舒服。
「師父見了自然就知道了。」師父不會是不舍得放下身後的女子了吧?
男子看著一直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的兩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動了動腦袋,庄毅突然問道。
雖然他武功底子不強,但是自從混跡江湖以來,可從未如此的被人要挾過,更別提被人這么的控制過,這滋味,還真的……他媽的難受。
「有何不可。」青青淡淡的說道,不過卻松開了手指。
就在手指松開的瞬間,青青被狠狠的丟到了床上,落在床鋪上的後背都能感到隱隱的疼痛。
看來,庄毅是氣得不輕啊。
「師父。」這情形,年輕男子可看不下去了,冷沉的語調有了不贊同。
這更讓本就受了窩囊氣,本就憋屈到沒地發泄的庄毅更是郁悶,看都沒看自己的弟子一眼,直接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