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顆驚雷在奉天的上空炸響。
「奉天皇後穆氏青青,罷黜皇後尊位,享有皇族之榮,一生不受皇室束縛。」當從攝政王處拿到遺詔,朝堂之上公然宣讀時,又一個驚雷炸得奉天的上空都成了灰色。
隨著先皇遺詔的公開,皇後穆青青的畫像也隨即四處蔓延開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獨孤韻的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期許,衛國王獨孤雲崢及賢王獨孤鑫源,還有淮南王獨孤行風對此並沒有多少感觸,人都沒了,做這些又有何用?
唯獨落凌王獨孤音塵卻只是保持了沉默,自始至終都陷於自己的思緒中。
而關於先後的種種傳聞,對於先後對於各位皇子的仁愛也隨即在奉天傳遍。
這個曾經幾度引起全國關注,乃至全天下矚目的女子,再次成為了焦點。
當冷千雪看到擺放在賢妃宮中的畫像的時候,驚愣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怡妃妹妹,怎么了?」看著冷千雪那驚愣的神情,邱雪姬柔聲問道。
「這位是?」冷千雪開口,這才發現,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就是先後娘娘,怡妃妹妹沒有想到吧,先後娘娘居然是這么年輕的女子。」賢妃不疑有他的感嘆道,看著畫中的女子,邱雪姬的眼中有著濃濃的尊崇之情,關於先後,她不止聽其父提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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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後?」難以置信的吐出話語,冷千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死死的釘在了賢妃的臉上。
「是啊,先後,我們的母後,雖然她並非皇上的生母,更甚者比皇上小,可是她當之無愧,我在進宮之前有聽父親大人講過。」賢妃邱雪姬看著畫卷中的女子,真的很難想象,一個智齡女孩,是怎么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中,保全了自己,保全了太子。
自己身在皇宮,她有體會,想到那份艱辛,賢妃不由的肅然起敬。
更難得的是,身為皇後,她對皇子們卻沒有厚此薄彼,一視同仁,只從這一點,已經難能可貴。
「她是奉天的先後,是皇上的母後。」冷千雪臉色刷白,想到之前自己的自以為是,整個人猶如掉進了冰窟一般。
「怡妃妹妹,怎么了?」賢妃似是發現了冷千雪的不對勁的地方,關切的問道。
「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擾姐姐了,妹妹先行告退。」冷千雪盡量的扯出笑容,可是她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她,臉上的笑容是多么的僵硬和牽強。
「妹妹要是有不適,傳太醫看看吧。」賢妃只是溫和的交代了一聲,把疑惑埋在了心理。
「謝謝姐姐關心,妹妹告退。」冷千雪也顧不上失禮了,纖長的身影有些倉惶。
想到在楚國時,想到三國君王聚首時,司馬青青為何甘願被俘?
想想,當司馬青青被陷害的時候,楚國所付出的代價是什么?整個天牢的侍衛的性命,以及權傾朝野的整個六王府,乃至楚國的天威。
一個天牢都關押不住的女子,怎么會那么輕易的就甘願伏法?
現在想來,一切已經明了,只因為在那里的不止有她自己,還有她視如己出的奉天皇帝。
但是……
冷千雪倉惶的步伐突然頓住,那時候的司馬青青陪在的是大同皇帝的身邊?
難道,這大同皇帝和她也有什么關系?
想到這里,冷千雪不由為之驚愣,楚國朝陽帝是否知道,他們捕拿司馬青青,其實已經無形中得罪了兩國的君主。
可是……
讓冷千雪想不通的是,當司馬青青走的時候,不管是軒轅皇還是大同帝,他們都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來制止,這是為何?
根據賢妃的敘述,應該不難看出軒轅皇對這個先後的敬重,可是當時的軒轅皇居然忍下來了。
不止軒轅皇忍下來了,就連大同帝,那個少年白頭的天子也忍下來了。
那么還有什么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越想,冷千雪越覺得如墜冰窟,在艷陽照射下,她依舊感到刺骨的寒意。
怡妃娘娘……
怡妃娘娘……
恍惚間,冷千雪回神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被列為禁地的玄月宮。
素來冷清的玄月宮,此時卻是人來人往,太監宮女們,進進出出,只為把這里里外外打掃干凈,只為迎接先後,不,應該說是皇太後的歸來。
「臣弟見過怡妃娘娘。」玄月宮內,慢慢走出了一個偉岸的身影,和獨孤韻有著幾分相似的容顏,卻因為常年在外,風吹日曬下有些黑瘦精壯的衛國王獨孤雲崢。
「衛國王有禮。」回禮,冷千雪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里忙亂不堪,還請怡妃娘娘移駕別處。」雖然獨孤雲崢已經做出了恭敬的神態,但是話語中卻沒有多少敬畏的成分。
這里,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
「她不會回來的。」看著眼前這個並不熟悉的容顏,感受到那種無處不在的對司馬青青的維護,冷千雪下意識的就出口了。
司馬青青回來能做什么?如果她願意回來,那么她也就不會留在楚國了。
想到朝陽帝對司馬青青那關懷備至的樣子,想到朝陽帝對司馬青青那專注的眼神,冷千雪的心中就有一股子的不平。
憑什么,同樣是女人,司馬青青不止搶走了蕭一寒,就連現在她以為對她百般寵愛的軒轅皇也居然……
就連這眼前的衛國王也如此?
在聰慧的女子,當她的思維走偏的時候,當她的理智被嫉妒所籠罩的時候,也和一般女子無異。
「怡妃娘娘此話何解?」獨孤雲崢眼神如炬的看向冷千雪,話語中也多了幾分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