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另一個玉簡才被遞了回來,而玉簡上只有八個字——「魔道所為,活口難尋。」
陳晨看著時隙怔楞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回過神,拉著陳晨一言不發的向外走去,直到御劍飛上天空,陳晨才發現,對方竟早已淚流滿面。
淚水被快速刮過的風風干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終於變成嚎啕大哭。
陳晨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這恐怕是這個少年最後一次哭泣了吧。
「阿默,我一定要報仇!我不會放過那些魔道的!」
「我也會報仇的。」
兩個人在飛劍上沉默著,無言的悲烈在這小小的方寸之地彌漫。
突然,一股魔氣襲來。
陳晨快速拿出一個小圓盾擋住,而時隙早已拿出另一柄飛劍御敵了。
「魔道小人無恥,居然偷襲!」
「你見過哪個魔道跟正道玩光明正大的?」黑霧里的人嗤笑一聲,攻擊更加猛烈。
「為何偷襲我們?我們只是低階弟子,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么油水才是。」陳晨冷靜的反駁。
「誰叫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紅色的法幡在魔道修士的揮舞下威力更加巨大,陳晨只是練氣五層的小修士,而時隙雖然已經築基,但是築基期的法術還沒學,甚至法器用的還是煉氣期的。
兩個人扛得艱難,只能邊打邊逃,可是時隙還能撐得住,陳晨的靈力卻已經幾近枯竭。
終於,被魔修一個破綻抓住魔氣入體,陳晨在從飛劍上落了下去。
「哈哈,小子,下地獄記得找陌白月報仇。」
時隙的雙眼瞬間瞪大,似是被陳晨的掉落驚得措手不及,又似乎是聽到了這個消息。
「阿默!」
一個金色的護盾套在陳晨身上,魔道修士的攻擊只在護盾的外圍撞擊出「滋滋」的響聲,就不甘心的煙消雲散,與此同時,時隙也已經將飛劍再次御使到陳晨的腳下。
「走!」一個青色的符纂被加持到飛劍上,飛劍的速度瞬間升級,兩個人像是離弦的箭一樣向遠處飛射而去,看著後面越來越遠的魔道修士,終於癱軟在飛劍上。
過了不知多久,身後的黑霧再也不見蹤影,兩個人狼狽的落在陸地上,靈力已經告罄的兩人只能擺出一個小迷蹤陣,就同時握著靈石開始打坐恢復靈力。
一天一夜過去了,陳晨的靈力少,早已經恢復完畢,此時正拿著野兔燒烤,而時隙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阿默……」
「我在。」
「我要報仇!」
「我也會的。」
少年的臉上帶著毫不猶豫的堅定,陳晨應和著,手上的烤架不斷轉動。
「就算是陌白月,有一天我也一定會超過他,殺了他。」
陳晨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時隙出聲,「阿默,你怎么了?」
陳晨的嘴角勉強勾了勾,「我好像……活不到那個時候啦,你是單靈根,我只是四靈根,突破築基還未可知,就算僥幸突破,也不過一百八十載的壽元,而陌白月,已經是元嬰期了。」
少年好像急了起來,「我可以把我的丹葯給你吃。」
「吃了也沒用的,你看,我吃了四年,也不過練氣五層,現在體內丹毒淤積,那些丹葯也不怎么起作用了,沒用的。」
濃重的無望感彌漫在兩人中間,兩個人都知道,這不是說笑,而是殘酷的現實。
修士與天爭命,靈根幾乎是最重要的,它決定你能在修道的前期能走到多遠。
也許元嬰期靈與神合時能擺脫依賴靈根這種狀態,但是哪個靈根低劣者能修到元嬰期呢,古往今來,唯有身具大氣運的寥寥無幾的幾人而已,可兩人都知道,不是誰都能有這個命。
「阿默……也許,你也身具大氣運。」
陳晨笑了起來,「阿隙,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事……我想,去投身魔門。」
「魔門?」時隙吃了一驚。
「是的,魔門功法雖然根基不穩,易生心魔,但是速度快也是公認的,而且,只有潛伏在內部才能更清楚的知道陌白月的消息,不是么?」
「可是你已經是個修仙者了。」
「我曾在藏書閣角落找到一本書,可以以毀了仙根為代價來築魔脈。」
陳晨的嘴角揚了起來,時隙看著眼前這個與他一起從小長到大的人,突然覺得陌生。
也許,席默只是長大了。
他眼睜睜看著這個熟悉的青年委頓在地,臉上布滿了痛苦的神情,汗水在額頭不住滾落,他卻幫不上任何忙。
陳晨用盡全力將亂竄的靈氣縛住,一點一點將身體的魔脈沖開,加強,重鑄,被碾碎再粘合的痛楚一陣陣涌來,他幾乎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挺不過去,但是卻又挺了過來。
這一步,誰都幫不了他。
直到又一天過去,陳晨才安靜下來。
「最後拜托你一件事,送我去陌白月的天魔門吧。」
時隙點了點頭,兩個人都知道不一樣了。
他們的人生將從此走上不同的方向。
而未來,猶未可知。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源十一扔的地雷~~~( * ̄▽ ̄)((≧︶≦*) [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