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聰明人講話，就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一點就透，趙小寒的話音落下之後，孫若溪沉默了幾秒，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抬起頭來，緊緊的盯著趙小寒道：「你的意思是，他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阻止我和你的婚禮？」

「聰明。」趙小寒點了點頭：「其實，從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你二哥太心急了，這一次，照片的事情，是一個意外，卻是一個可以讓他借機發揮的大好時機，如果他再忍一忍的話，或者，他沒有在客廳問我那一句話的時候，我也不會懷疑，但是，當他問出那一句話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所以，你就故意將事實說了出來，想要看一看我二哥如何收場，是么？」接下來，孫若溪替他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只是，孫若溪卻接著開口道：「他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傳出去，在燕京城，他只會成為一個笑話，名譽掃地，或者說，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並不能證明什么。」

「這一點，也是我想不明白的。」趙小寒皺了皺眉頭，輕輕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一個男人，可以舍棄自己的名譽，寧願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也要置我於死地，這樣的城府，我自愧不如，想一想，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害怕，有這樣的一個敵人，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著趙小寒的話，孫若溪漸漸的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許久，忽然抬起頭來，輕聲開口道：「為什么你們一定要做敵人，不可以試著去做朋友呢？」

「有一種人，做不了朋友。」趙小寒微微一笑道：「比如，我和你的二哥，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我們兩個人，不死不休，最後的結尾，必然是有一個人的退出，才能結束，只是，我不肯退出，他也不肯，所以，就只能有一個人失敗，也許，失敗的代價，就是死亡，不是他死，就是我！」

「或許是兩敗俱傷呢？」孫若溪抬起頭，輕輕的看了趙小寒一眼，眼神里，充滿了太多的東西，只是，望著孫若溪的眼神，趙小寒輕聲的開口，一字一句的道：「哪怕是兩敗俱傷，我也不會退讓，因為，這一次，他碰了我的底線，他可以利用我，沒關系，我不生氣，他可以無數次的針對我，背後使手段，我依然沒關系，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利用蘇凝水來挑戰我的耐心，對我來說，蘇凝水，就是我的底線。」

蘇凝水，就是我的底線，這一句話，趙小寒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是的，對他來說，蘇凝水的的確確就是他的底線，當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孫若溪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一句話，她想問，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如果，蘇凝水是你的底線，那我呢？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沉默了許久，孫若溪再一次輕聲開口，聽到孫若溪的話後，趙小寒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對待對手，從來不會留情，比如說，那個將照片發布到媒體的文少爺，過不了多久，你會看見，文家即將會徹底消失在燕京，惹怒我的後果，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只是，這一次，我卻猶豫了，他是你的二哥，是孫老的孩子，如果不是逼到我迫不得已，我不會對他動手的。」

「謝謝你。」忽然間，孫若溪說出這么一句話來，聽到孫若溪的話後，趙小寒忽然楞了一下，隨後笑了笑道：「為什么要說謝謝？」

孫若溪是一個驕傲的女人，這一點，他從不否認，當一個驕傲的女人，對他說出謝謝的時候，他甚至有些覺得，自己似乎是恍若在做夢。

看著趙小寒的眼睛，孫若溪長長的出了口氣，輕聲開口道：「我希望，有一天，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你能念在我的份上，放我二哥一馬。就當，是我求你了，趙小寒。」

求，這一個求字，是不應該屬於孫若溪的，只是，今天，卻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不為別人，為了她的二哥，那個從小就對她特別寵溺的二哥，這一輩子，她從未對任何一個人說過一個求字，今天，卻為了自己的二哥，向一個男人，說了求字。

聽著孫若溪的話，趙小寒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只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便輕聲的開口道：「為什么你覺得，一定會是你的二哥輸？或許，輸的人，會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