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塚歌劇院】(第一幕 魚之章)(1 / 2)

櫻塚歌劇院 本站 10125 字 20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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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第一既是

..

作者:弄玉

字數:8394

人說:以下劇情,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

魚說:故事里的事,說是就是,不是也是;

故事里的事,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這……這是哪里??」

望著眼前一片茫茫白霧,我摸著頭,喃喃失神。

我是余小堂,是個高三應屆畢業生,不,正確的說法,我現在什么都不是,

在今天一早確認自己大學落榜後,我花了幾個小時寫遺書,然後,就用卧室門把

上吊自盡了。

照理說,我該是死了,那我現在是在地獄羅,依照平常的表現來看,我實在

沒有上天堂的資格,平常善事作得不多,人又好色,除了龍虎豹、閣樓雜志,最

大的嗜好就是上看成人文學,照這樣的結果看起來,只要能少下幾層地獄就該

酬神謝佛了。

「不錯,你還挺瞭解自己的嘛!」

彷彿與我的思考相呼應,腦里念頭才一起,一個甜美嬌俏的嗓音,立刻在腦

里響起。那不像是有人說話,反而像某種最直接的心靈傳遞。

「誰……你是什么人……」想到目前的處境,立刻又補上一句:「你……你

是不是人……」

「唉!當了鬼還在怕鬼,真是個不中用的新手。」黃鸝鳥般的嬌美聲調,雖

然是歎氣,仍有讓人心里一樂的魅力,而隨著聲音,一個穿著無常模樣黑衣、俏

麗動人的少女,像陣煙似的倏地出現在眼前。

「你好!」

「哇!!」

大吃一驚,本能性地往後退,這才發現自己身體輕飄飄地不受力,我……我

真的死了。

黑衣少女像是見慣了似的,笑嘻嘻地遞來一張名片,摘下長長黑帽,微笑道:

「我叫水晶,是個鬼差,ghostemissary,簡稱g。e,初次見面,

請多指教。」

名片上寫著:

┌───────────────────────────┐

│陰間高級陰差見習生東第十三號│││

水晶│││

投訴專線:@#%Λ@$Λ│

└───────────────────────────┘

驚魂甫定,我看看不知由什么材料制的名片,再看看眼前的這名少女。雖然

穿著黑白無常模樣的黑衣,手里還拿把枷鎖當標志,但這名一面用手撐扶頭上長

帽,一面笑得像鄰家女孩模樣的漂亮女孩,實在無法讓人與鬼差的恐怖印象產生

聯想。

「你是……」

她似乎非常性急,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已搶先一步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一邊翻閱說,「抱歉,最近太忙了,顧客資料有點亂,我看看……啊!找到了。」

「余小堂,中國籍男子,學歷高中,享年一十有八……」說著,她瞧了我一

眼,搖頭道:「嘖,瞧這臉,還真是一副短命相。」當著本人的面批評死者,說

得我不知道是該氣好,還是該笑好。

「死因:自縊……哈哈哈!居然是用自己房間的門把來上吊,這么滑稽的方

法,虧你想得出來,嘻嘻嘻,真好笑……」

是那本「完全自殺手冊」上頭說的,只要有三十公分就可以上吊,誰知道來

陰間會被鬼差笑,天殺的!

「什么?致命傷居然是因為繩子斷掉,腦袋撞倒地所致……你……你還真

的不是普通衰嘛!哇哈哈哈,真好笑,自從上次那個用豆腐噎死自己的笨蛋之後,

你是本年度最驢的死者了……唔呼呼呼,羅嘿嘿嘿,笑死我啦……」

臭丫頭,不因為看你是女的,我現在就打扁你。

不過,瞧她那副花枝亂顫,好像氣喘得快斷氣的模樣,可愛得還真有點讓人

打不下手。

好吧!就用力打她幾下屁股做懲罰好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嘴里雖然那么說,但還是忍不住又笑了一陣,直

到好不容易喘了口氣(真奇怪,鬼也要喘氣嗎?),水晶才正起神色,緩聲說話。

「你已經准備好了嗎?」

「好了,雖然對媽媽和妹妹很無奈,但既然已經死了,那也沒辦法了。」我

放棄道:「你帶我走吧。」

而那臭女人則是一臉奇怪的望著我。

「你好像有點弄錯了。」

「弄錯?難道我不是要去陰間嗎?」

「自殺的罪刑是很重的,除了下十五層地獄受罰期滿,通常還要做個一幾

十年的孤魂野鬼,假如運氣好,五年內拿到空額,可以投胎輪當豬。」水晶

搖搖頭,歎道:「而余先生你又特別不幸,由於今年是地獄的孝道推崇年,對於

撇下父母自殺的不孝子,刑期加重,你剛好是本年度亞洲第九萬九千九九十

九名自殺者,家里又發生那種事,所以抽中大獎,得蹲個七、八年苦窯,前途

慘澹喔。」

我差沒口吐白沫,原來自殺不是一了了,還得在地獄里受苦幾年,又要

當豬當狗,這萬萬不行,萬萬不行。

「我,我不要下地獄,有沒有什么補救的辦法?」

「有是有,不過,你可能不會答應喔。」

「什么不答應,一定答應,你快點說吧!」

水晶看著我,一字一字地緩慢說道:「野。蠻。游。戲」

野蠻游戲??等等……拍電影啊!

突然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作夢,用力甩了自己兩耳光,沒什么感覺,難道這是

作夢嗎?

「不用懷疑,這不是作夢。你現在是鬼,除非是給法力打著,否則鬼是沒有

痛覺的,瞭解嗎?」

「……」

「不瞭解?唉!新手總是這樣。」水晶忽然伸手,啪啦拉兩下,熱辣辣的兩

記耳光就揮在我臉上,他媽的,真的好痛。

「痛吧!真是的,每次都要人家這樣。」水晶道:「野蠻游戲是任務的代號,

這是陰間因為臨時狀況所採取的一種處斷,將新死陰魂以假復活的方式,送往異

世界,進行任務。而余先生,你的工作,就是在異世界收集六道天書!」

「六道天書?」

「是的,那是陰間的無上秘寶,在三個月前……呃!一切的詳情,你以後會

慢慢知道,我們會盡可能地給予你幫助,而在任務進行期間,沒有保險,沒有醫

療補助,倘若你在任務中陣亡,那么將自動神形俱滅,這樣說,了嗎?」

臉上的痛感猶在,我一時不敢多話,只是猛點頭。心中卻對聽到的話大惑不

解。這一切……聽起來像是漫畫,怎么死人的陰間會是這么事?我……我到底

是死了還是在作夢,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你還在想這個問題啊。」水晶沖著我一笑,吐吐小舌,俏媚有加,「沒關

系,到了那邊你就懂了,放心,那是個你很熟悉的世界。」

熟悉的世界?那是什么意思?

「怎么樣,你願意嗎?」

事到如今,還有我說不願意的份嗎?神形俱滅也好過在地獄里蹲一千年吧!

「沒錯。」水晶笑道:「事實上呢,既然你已經聽了野蠻游戲的內容,倘若

你的答是不要,為了機密起見,我也只好就地將你處決了,幸好你做了正確的

選擇,哇哈哈哈……」

你的,你們陰間也未免太陰了吧!

「我什么都不會,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就這么去,會不會很危險。」

「任務基於保密性,不能動用陰間的公務員,所以才挑選了你這個還未報到

的陰魂。」水晶道:「為了方便你執行任務,我們把這個給你。」說完,用手指

一點,我腳底突然穿上了雙鞋,輕輕軟軟,怪舒服的。

「這是安全起見,我們的唯一護具,藕絲步雲履,靠著它,你腳上的力

道與速度可以增強十倍。」

「不能再多加點嗎?十倍聽起來好像很沒保障。」

「藕絲步雲履是as系列的產品,如果你需要,它的出力可以增幅到

一倍,不過在你跨步之前,承受不住的雙腳會先爛掉。」

「……」

「另外,在重造肉體時,你的體質會受到調整,而擁有一些特異能力,至於

這能力是什么……」水晶忽地臉上一紅,細聲道:「用到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看這情況,一定有問題。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還覺得好不對勁,好像中

了什么圈套。這一切,似乎比最荒謬的白日夢更令人難以置信,但是……我還有

選擇余地嗎?

「如果沒意見的話,旅程要開始了,以個人身份,我私下奉勸你一句,最好

別太依照既有觀念去處理那個世界的事。」水晶笑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有。」

「請說,我們的服務是最完善的。」

「你有沒有看過幽游白書?」

「這……」

「你老闆是不是很愛玩金庸群俠傳?」

「那……」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會被人說是抄襲、沒有創意。」

「我……」

「你到底是導游還是鬼差,為什么我覺得你長得好像野野村美里?」

「好了。」似乎給問忙了手腳,水晶紅著臉,急聲道:「既然旅客沒有意見,

那么冬至溫泉之旅……不,野蠻游戲的旅程立刻開始。」

說完,就是白光一現,僅在剎那間,我眼前全是刺眼的白芒,與原本的白霧

交織成一片,跟著,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

「祝您此次旅途愉快,倘若有什么不測,請務必早死早超生,三天之內享有

特別優待,如果需要幫助,可call……」

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清楚了,只記得,自己一面揮著手,大叫「謀殺,謀

殺啊!救命啊……」

一向只聽過死人叫救命,現在是死鬼喊救命,夠噱吧!

「哇」地一聲大叫,余小堂從惡夢中醒了過來。那真是個很恐怖的夢,夢里,

有個莫名其妙的幽冥使者,捉錯了人,還逼他去進行某個聽起來很恐怖的任務,

想起來就是一身冷汗。

「好險,幸好是作夢……」余小堂忽地一驚,「等等,我記得我的確是用門

把上吊了,難道那也是作夢嗎?這么說的話,我現在究竟在那里啊!」一面自我

懷疑著,余小堂一面抬眼望向四周,跟著,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去你媽的!這是什么鬼地方啊!」

不用看得很仔細,放眼所及,盡是黃沙滾滾,只有幾株稀疏的仙人掌場物,

勉強添上微薄綠意,遠方地平線的末端,沙天混一色,壯闊無端,擎首對天,唯

見烈日當空,萬里無雲,完全是一副大漠黃沙景象。

「不可能,這是夢,對了,我一定還在作夢,一定是的……」難道當真是還

沒睡醒?可是,屁股下火辣辣的燙砂、幾乎把肺也燜熟的乾燥空氣,這些都是再

真實也不過的感覺,哪有那么真實的夢呢?最後,余小堂往下看見了自己的腳。

「怎么可能?那……那個夢不是夢……這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在腳上,一雙墨黑色的絹靴,好好地套在足踝上,正是夢里的那雙「藕絲步

雲履」。

「天啊!」余小堂呻吟一聲,無力地癱坐倒在地上。

「混帳王八蛋,混帳王八蛋,又不是小說漫畫,怎么會有這么混帳的事啊!」

半小時後,余小堂拖著疲累的身體,走在無邊無際的沙漠里。剛剛的震驚、

恐懼,現在已經稍微好一些了,雖仍不太敢相信目前所發生的一切,但無奈,形

勢比人強,如果自己還在那邊懷疑這沙漠是否是真的,那么不出三小時,他余小

堂一定會變成沙漠里的一具乾屍。

死人還怕再死一次,真是荒謬!

算了,這整件事壓根兒就沒有理性可言,現在還是先想想如何在這里活下去

比較要緊。

那個烏鴉帽的臭丫頭說過,這是個自己很熟悉的世界,這是什么意思?是和

原來的世界一樣嗎?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就不是異世界了,那么,比較可

能的意思,就是這世界有某些地方,和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相同,或是有所關連。

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這想法很費人疑猜啊,自己到底對什么東西比較熟悉

呢?捫心自問,實在沒什么見得了人的專長,平時的嗜好,就是看看武俠小說,

其實也看得不是很多,除此之外,就是喜歡上成人站,抓抓文章,看看漂亮妹

妹圖,再閑來沒事,就是獨自上錄影帶,租些補身體的家享受;或是趁家里沒

人,偷拿媽媽、妹妹的內衣褲過過癮。

這樣的生活,能有什么鬼關連,真是叫人納悶了。

余小堂一面往前走著,卻沒發現身後的沙地,隨著他的腳步,隆起了長長一

列土丘。

有某種龐然大物,正跟著他在土里移動,直逼而來!

走了好一段路,余小堂忽地眼前一亮,黃沙撲面中,前方赫然出現一潭清泉,

幾株綠樹,迎風輕揚,招引來客。

「海市蜃樓,這一定是海市蜃樓,假的、假的……管他的。」理智再也克制

不住身體,余小堂大叫一聲,往前沖出,急急奔到水潭邊,捧起泉水就往臉上澆。

「太棒了,這水是真的,感謝老天,阿拉真,耶蘇基督。」冷冽清泉灌入

口中,為干辣的肺部帶來一陣清涼,對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一小時的迷途者而言,

確實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喝了兩口水,又用水洗了洗臉,余小堂突然一驚。

水面的倒影中,在亂糟糟的瀏海下,好像有什么東西。用手撥開頭發,赫然

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竟有一枚三菱形的朱紅印記。

「奇怪,這是啥東西?」

理由大概很簡單吧!這個重生的身體,陰間或許加了什么東西在里面,有點

特殊印記並不稀奇啊!

看著水中倒影,余小堂不自覺地一呆。

這印記,真是好看!

沉思中,劇變陡生,先是水面晃動,影像碎裂,跟著腳底一震,某種東西從

地里裂水潭而出,劇烈的震動,讓余小堂在沙地里連滾了幾個觔斗,吞了滿口沙

子。

「怎……怎么事?」好不容易停住身子,呸掉嘴里沙粒,余小堂趕忙確認,

到底發生什么事?

「奇怪,天怎么黑了……」

不,不是天黑,是某種體型巨大的生物,遮住了陽光。余小堂定睛一看,一

條蜈蚣模樣的生物,背天而立,露出沙外的半截身體,怕沒有個三、四層樓高,

一公尺粗的軀干,黃褐色的甲殼油亮發光,可怖的獠牙大口,滴淌著不知名的白

沫,瞧上去甚是怕人。

「這……這是什么東西啊?」余小堂差沒昏死過去,腦里只想到一個曾在冒

險電玩里出現的名詞「沙蟲」。

「去你媽的,連沙蟲都有,事先又不說,存心謀殺啊!」

卻見沙蟲劇嚎一聲,便往余小堂撲了過來,余小堂側身一躲,一陣濃烈腥臭

溢滿鼻間,險險避過,整個人從沙丘側面滾了下去。

「呸!呸!好險啊!差點就進到沙蟲肚子里去了……」

甫一定神,惟覺臂上肌膚微痛,稍一審視,左臂在剛才閃躲時,給沙蟲唾液

滴到,竟給蝕去一大片衣袖,連手臂肌肉都泛起一層黑色,此刻更是疼痛難當,

而耳邊又傳來沙蟲怒嚎,余小堂嚇得魂飛天外,拔腿就跑。

「救命,救命啊!」余小堂大呼小叫,「天上耶蘇,地上基督,阿拉真,

撒旦……只要別讓這只ug吃我下肚,誰都可以啦!」

嘴里雖然喊得淒厲,腳下速度卻不見得多快幾分,加上他原本就不是短跑好

手,只覺頭後腥風越吹越近,沙蟲的齒大口幾乎要貼上後頸了。

「嗚!」沙蟲發出一聲厲呼,碩大身體猛地向前伸展,便往余小堂頭頂當空

罩下,千鈞一發之發,余小堂腳底忽然一燙,雲履泛起一層杏黃色光華,一股大

力,帶他沖出了沙蟲撲擊的范圍。

「怎么一事?這東西真的有效?」余小堂大喜,趁著雲履效果猶在,快步

移開。

沙蟲一下撲了個空,把整個身體重重跌進沙里,非常憤怒,潛進沙里,急追

余小堂,身軀所過,沙地里翻起了一個個巨丘。

可是,雲履實在效應若神,余小堂只覺一股熱能,不住刺激腳底「涌泉穴」,

令雙腿自生一道莫名大力,精神也如點著的油燈,清明無比。整個人如箭離弦,

向前疾飆出去,每一步跨出,都是六公尺余的步程,但見兩旁沙地飛快倒退,很

快就把沙蟲遠遠後拋。

眼見遠離了危險,余小堂緊張感漸消,更隱隱有一股優越感,感受到古時小

說中,高手們高來高去的快感。

「輕功,我這樣算是輕功吧!如果去參加奧運,一定爽死了……唉!」正想

得高興,腦里忽然一暈,精神不能集中,雲履也慢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腦里雖然想思考,卻越來越遲鈍,而這時才發現,左臂

不知從何時起,麻木無覺,連帶肩膀,全都沒有知覺了。

「糟!剛才的唾液里……有毒!」

這個答案當然是正確的,只是察覺的時間嫌晚了。眼見後方腥風再度吹起,

越吹越近,但腳下速度卻越來越慢,隨著腦中精神渙散,雲履的淡黃光華逐漸消

褪,終至黯淡無光,速度恢復正常。

「死定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意識開始模糊的當口,眼前朦朦朧朧地,出現了兩條人影。

「別……別過……來,這……危……」他努力的揮著手,想警告來人,可是

已經麻木的嘴巴,卻發不出完整的語句。

同時,背後傳來轟然巨響,沙蟲裂地而起,將整個身體全浮出沙面,五十公

尺長的巨體,挾著驚人聲勢,蓋天襲來。

余小堂給急涌過來的沙流一撞,立足不穩,往前跌去。就在將要滾進沙里前

那剎那,忽地身體一輕,整個人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跟著,一道凌厲勁風

從身旁刮過,一把蒼老的嗓音,怒雷般響起。

「大膽孽畜!」

勉力張眼看去,一位身穿灰色斗篷的老者,手持一柄黑黝黝的長形兵器,威

風凜凜,與沙蟲搏斗,身形靈動,十分游刃有余。

目光再移,抱著自己的,竟是名穿著灰斗篷的長發美女,水靈靈的眼睛流露

關切,細聲問道:「你沒事吧!」

他想答,卻又哪發得了聲,疲累中,眼皮也似乎越來越重。

老者一下重擊,將沙蟲打得蜷曲在沙里,接著,一聲呼哨:「蓉蓉」。

長發美女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口中微念有詞,全身幻作一道白光,急投入

老者手中長劍,長劍同時亮起白光。

「嗚!」沙蟲痛鳴一聲,向老者沖去,作垂死掙扎,聲勢猛惡。

「畜生,還不死心。」老者手腕一振,喝道:「磁場轉動。」

磁場力量一經催動,長劍暴起一團強光,眩麗奪目,似與太陽爭輝。老者有

心一試功力,四十二萬匹的磁場力量集於光劍,疾劈而下。

雙方交錯,光劍神威,竟將沙蟲剖為兩半。

瞧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在沙蟲的震天哀嚎中,余小堂終於失去了意識。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很多東西,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個戴著氧氣罩的少年

安靜地躺著,床頭的心電圖沒有波動,醫生搖搖頭,把白布拉上。

那個人,是我嗎?

另外一邊,一個美艷成熟的少婦,嚎啕大哭,悲慟不已,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旁邊一個穿著水手服的美少女,不停地安慰著她,通紅的眼眶里卻有滿溢的淚水,

強忍著不敢落下。

兩位美麗女性的輪廓極為相近,不明就里的人,或許會將她們當作是姊妹,

但我卻很明白,她們分的是對母女。

雖然聽不見她們的聲音,但從那副表情看來,想必一定是很傷心吧!

媽媽!

小妹!

不說一聲,就這么一個人走了,真是太對不起你們了。你們一定會很生我的

氣吧!以後,你們的生活該怎么辦呢?

可是,如果我不走的話,再過不久,家里一定會更糟糕的。

(特別是,家里還發生了那種事……)

所以,我是非走不可了!

但是,要去哪里呢?眼前的景象全都消失,換成似曾相似的白色濃霧,在霧

嵐中,有個很熟悉的窈窕身影,正在向我招手。

來!到這里來……來啊!

「你,是誰啊?」

對方用輕紗遮住面容,又被煙霧阻隔,看不清模樣,可我卻偏偏知道,她是

位女性,面紗之下,是一具美得讓人怦然心動的嬌顏。

可惡,我應該是不認得她的,也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但是,為什么我會覺

得她好熟悉,彷彿在許久許久之前,我們曾相依相偎,如同血肉相融般的親暱…

來!到這里來……

嗓音又柔又膩,有如雪花拂面的清涼,她又在對我招手了。出自某種心靈深

處的悸動,我毫不遲疑地舉步往她走去。

快來!我一直在等你啊……

半空中的玉臂,肌膚雪白,型態優雅,似若萬年雪精琢的藝術品,蒼白的讓

人心悸,我奔得更快了。

終於,我接近她了,隔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她俏皮地一欠身,對我微笑。

「歡迎你來,我終於等到你啦。」

她的笑靨好甜,應該是很高興吧!但是,為什么看見她的笑容,我會忍不住

想掉眼淚呢?這根本是不理的,但是,我的鼻子真的好酸啊,是不是,在那副

如花般的笑靨里,曾有個令人悲傷的故事,不然,為什么我會連胸口都痛起來呢?

「歡迎你到櫻塚,這個讓人懷念的世界。」她手中結印為禮,恍若蓮花綻

放,微笑道:「請好好保重,期待與你的再次重逢。」

我想要過去看清她的樣子,煙霧乍起,隔斷了一切,她的身影也在霧嵐中,

冉冉消褪。

「你別走,我還有好多話想問你啊!」我拔足追去,可是她消失的速度好快,

根本都追不上。

「別走,別再留下我一個人,我不要再孤孤單單了!」我喊著連自己也不懂

得話,情急之中,淚水淌滿了面頰。

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我絕不能再讓她離開了!

腳步不停加速,但雙方的距離卻越隔越遠,最後,我只能目睹那雙淡紫色的

眸子在霧中消逝無蹤。

「你不要走!」

悲愴的叫聲,在霧嵐中不停盪,久久不休!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我在這邊,哪也不去,別擔心。」

一只溫瑩玉手將余小堂的手握住,余小堂微一睜眼,迷濛中,依稀見到一名

長發美女,握著自己的手,微微笑著;而左臂一片清涼,一位老者隔空虛按,肌

膚上深漬的黑色,竟緩緩褪去,終至無蹤。余小堂心里一安,又昏了過去。

待得再次轉醒,余小堂發現自己置於一個巖洞內,而那名長發美女則站在跟

前,有些擔心地瞧著自己。

「你是誰啊?我在哪里啊?」

「我叫蓉蓉。」她微笑道:「這位小哥,你沒事了吧!」

「哦!醒了嗎?」老者踱步過來,遞過一只杯子,「你中的毒已經被我逼出,

沒有大礙,來,喝杯酒暖暖身子。」

余小堂腦里混亂,還沒從剛才的怪夢里恢復過來,只是盲目接過酒杯,他不

會喝酒,但救命恩人的要求不好拒絕,而此刻的腦里猶自昏沈,當下執起酒杯,

一飲而盡。

「咳!咳!咳!」酒方入喉,就像柄滾燙的小刀,割開喉嚨,直入肺腑,嗆

得余小堂咳杖連連,滿臉通紅。

老者見狀大笑,滿是皺紋的老臉,擠出笑紋,爽朗的笑聲響徹洞內,感覺上,

似乎是個開朗而無心機的人。

「這位小哥,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呢?」蓉蓉的聲音很柔,像湘南一樣的軟

語,聽得人周身一松。

「我叫余……」余小堂突然清醒過來,暗思道,如今身在異界,一切重新

開始,不妨取個假名,「在下唐小魚,綽號小魚,老前輩叫我小魚兒就可以了。」

取了那么漂亮的假名,他自己都覺得滿意。

「嘿!你這小子可真大膽,居然一個人跑到沙漠這種險地,若不是老夫以磁

場力量相救,你小命還有救嗎?」老者微笑道:「不過,你的輕功還真不錯,跑

得像飛一樣快,而我居然沒聽過,魚兄,你師承何派啊?」

既然問到師承,又是自己熟悉的世界,那該是武俠跑不掉了,小魚兒性擺

足架勢,朗聲道:「家師名諱,晚輩不敢輕提,但既然是老前輩相詢,晚輩自當

見告,家師姓李,名號上下歡,江湖上人稱小李飛刀的便是。」

滿以為這下定會嚇死對方,哪知老者先是一呆,既而不住沉吟,「李歡,

李歡,這人是誰?難道是後起的新秀?還是其他星球的高手?怎么我全沒聽過?」

老者顯然不知道李歡是誰,又提到「星球」這字眼,小魚兒心中狂叫不妙,

知道自己所料有差,正要再胡扯一番,卻聽老者轉頭問道:「蓉蓉,咱們神鏢局

的資料庫里可有這人?」

「神鏢局?」小魚兒好像抓住一塊浮木,急問道:「老伯,你們鏢局總鏢頭

是不是姓楊名過,用一柄玄鐵重劍,或著是用木劍?」

「什么羊過牛過,小子你可別亂說。」老者似乎很生氣。「咱家總鏢頭用的

可是刀,圓月彎刀,威震宇內,你連這都沒聽過嗎?」

「圓月彎刀?難道是丁鵬?」小魚兒暗暗好笑,丁鵬當神鏢局的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