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四十一章(1 / 2)

玉璽記 石頭與水 1812 字 2020-05-30

許太太一軟倒, 許老太太也嚇了一跳,許氏姐妹更是撲上去哭著喚母親, 許太太雙眸緊閉, 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

李玉華饒有興致的瞧了一會兒,直待許惠然帶著哭腔哀哀請求, 「大姐姐, 求大姐姐給母親宣個太醫過來瞧瞧。」

「妹妹哭什么, 老太太也不用急, 太太這是歡喜過甚, 一下子喜極攻心, 歡喜的厥過去了。」李玉華望內侍小凡一眼, 「你去太後娘娘那里要個好些的太醫來, 孫嬤嬤,扎一扎太太的人中,閉氣太久對身子不好。」

孫嬤嬤在後宮多年, 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等閑暈倒都是宮里一些沒見識的新人玩兒的把戲了。孫嬤嬤從頭上刷的拔下一根銀簪,簪尾閃動利刃般鋒銳銀光,步步走近。

許惠然卻覺如同什么未知的危險逼近而至, 立刻道, 「不敢勞動嬤嬤。」自己取出一支金釵,在母親人中一扎,連個紅印都沒落下,許太太便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饒是孫嬤嬤不敢得罪陸家, 對陸公府出身的許太太也有些不屑了。奈何人家投的好胎,兄長為一品國公,長姐為正宮皇後,不屑在眼中一閃而過,孫嬤嬤重新回到李玉華身邊侍立。

許婉然端著溫茶喂母親喝了兩口,許太太的臉色剛緩過來,就聽李玉華含笑的聲音從寶座傳來,「太太也太實在了,這般為我高興。」

穆安之自幼君子端方的教育,對於這種小人得志的事原是十分之不認同的,便是以往陸皇後常給他冠個孝子賢孫的帽子壓制他,穆安之更多的是不屑。但此時此刻,穆安之必需承認,以往那些不屑約摸是因為他經常性處於吃虧的緣故,如今看到李玉華三言兩語便將這婆娘氣厥過去,穆安之心里甭提多解氣了。

穆安之道,「醫書上說,怒傷肝、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喜傷心,便是高興也要有些節制才好。」

許太太沒想到慣用的手段在李玉華這里全無用處,她咬咬牙,低應一聲,「是。」

李玉華轉而關懷備致的問候起許老太太的身體,許老太太沒有半點托大,她簡直比在藍太後面前應對還要小心,她瞧出來了,李玉華並未放開她母親的事。

*

小凡快步到慈恩宮,伶俐稟道,「許夫人歡喜太過,一時厥過去了。雖則現在醒了,娘娘不放心,差奴才過來稟太後娘娘一聲,想請個太醫過去給許夫人瞧瞧。」

這可稀奇,一個後娘瞧著繼女富貴,能高興的厥過去?那許陸氏又不真是什么賢良繼母。

藍太後問,「什么事高興成這樣?」

小凡有些為難,只得原話復述一遍,「奴才也不曉得。我們娘娘就說了一句『我有今日顯貴,得此如意郎居,皆拜太太所賜。人生得意,若過於此。此時此日,此情此景,怎能不令人歡喜』,許夫人看我家娘娘這樣歡喜,她也很歡喜,就厥了過去。」

藍太後忍不住一笑,這丫頭的嘴,真如刀子一般會捅人心窩,以許家門第,能出一位皇子妃完全是因為正趕上阿慎發昏。原以為這皇子妃不過是個虛名兒,說不得嫁了還會得阿慎遷怒,定是身在苦海,難以超脫,急急的接來人家原配閨女填坑。誰曉得人家就有這本事,就把這皇子妃這位坐實了。這樣的潑天富貴,拱手讓給原配之女,的確能悔的厥上一厥了。

藍太後先吩咐周紹,「拿牌子給他,讓徐醫正過去看看。」與身畔數人道,「哀家這個孫媳婦,就是太直率,她一向是有什么說什么的。許夫人竟也是這樣的直率人,哪里就高興的這般了,哀家這孫媳婦的福還在後頭哪。真是個好孩子,每天一早就過來給哀家請安,服侍早膳,每天不到天黑不回去。哀家都說,阿慎有媳婦福,哀家也有孫媳婦福,娶來這樣一位好孫媳,哀家也沒旁的心願了。」

諸人常聽藍太後把三殿下穆安之贊的有一無二,不想如今竟是愛烏及屋,連三皇子妃都這般得太後娘娘青眼。

藍國公老夫人還有些吃醋,中午在慈恩宮用膳時玩笑般的道,「都沒聽娘娘這樣贊咱們阿福一句。」

「阿福這話就免了,現在是二皇子妃。」藍太後瞧著自己這大嫂子說,「女孩子指個好親事容易,阿福一輩子的福分是有的。可也不能闔家都指望著女人,我還能活多少年,這些年了,一個科舉上有斬獲的都沒有。我是不愁的,我是擔心你呀。你閉眼時就不操心家中兒孫無一成器之人。」

藍國公老夫人心說,我現在就愁的要命,每每進宮都要被小姑子說家里教導無方,子弟不成器,可成器哪兒那么容易呀,孩子們也都到官學念書,可就沒那根筋,有什么法子,還能逼死孩子不成?

「我看他們雖念書不大成,忠心是有的,當差也都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