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等你歸來(2 / 2)

全職法師 2158 字 2020-06-29

事實上,現在莫凡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概念,當斯芬克斯、邪鱗法老同時逼迫過來,莫凡腦子里就只有緊綳著的戰斗意念,那個半天的時間到底完成了沒有他自己也不知道……

精疲力竭的感覺即將涌上來,偏偏那顆蓬勃跳動的心臟又極其不甘,還在炙熱著、發狂的燃燒著!!

……

……

煞淵之下,白色墓宮

縱然天空滿是怨屍,大地全是血漿,一切都惡心丑陋,一切都狼藉發臭,白色的墓宮仍舊屹立在那里,不染一絲塵埃,與污濁隔絕,若不是那份死寂與冰冷是那么得直擊心魂,這數千年的墓殿似乎還帶著幾分神聖清凈!

第二次踏上這血色祭壇,過去得驚心動魄歷歷在目,那是百萬人縮於一條搖搖晃晃的城船上,風暴潮水無情翻滾,城船與百萬之人隨時都會沉淪……

爬上階梯,黑色的晶台干凈光滑得可以映射出張小侯的身影,他滿身塵土,衣裳襤褸,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之後又長途跋涉的疲倦在臉上展露無遺,就連身子都有些搖晃,隨時都會倒下。

他來到血色王座面前,那雙疲憊不堪的眼睛凝望著那件黑色空盪盪的鎧袍。

這里空無一物,沒有半點氣息,張小侯甚至不能夠確定他就坐在那里,甚至覺得自己是白來一趟。

「總教官!」

張小侯大喊了一聲,用盡全力。

黑色的鎧袍沒有應答,或許張小侯喊錯了名字,他不是總教官,他是一位王。

「總教官!」

張小侯不管那究竟是誰,他不認識什么王,他只知道那位鐵骨錚錚教會了他們如何去戰斗的總教官,在整個博城淪落,在他那件泛舊的軍袍下得以幸存,是有很多人離開了,但更多人活了下來。

「總教官,我知道你在這里,你一直在這里……」張小侯也不管那件鎧袍聽不聽得見,他只想用盡一切去說。

整個血色祭壇里回盪著張小侯自己的聲音,張小侯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在干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可他想要去相信一次,那就是他們的總教官沒有死,他還活在這具冰冷的黑色鎧袍里!!!

「從滿十八歲那天,我就加入到了軍部,在你的照顧下從小兵晉升到軍官,你總是罵我蠢,說我不懂得處世之道,不懂得變通,沒有足夠好的天賦……我一切都按照你的方式去做,甚至很多習慣都要學著你的樣子。那天逃回到博城安全結界,我不知所措的哭啼,以為這就是末日,完全喪失了自己,直到看到你和你的部下們義無反顧的去擊殺翼蒼狼時,我找到了自己,我發誓一定要成為像你這樣的軍人……我一開始不知道怎么去成為,所以一切都模仿著你。」張小侯抹了抹干裂了自己臉頰的眼淚,繼續說著。

「可是,無論我怎么模仿你,怎么與你朝夕相處,我發現我依舊成為不了你這樣的人,有些人,注定可以獨當一面,有些人擁有著與生俱來的氣魄……所以從一開始您就邀請凡哥入軍伍,而不是我。」

「你的眼力很好,凡哥真得很出色,也有著那份與您相似的氣魄。我模仿著你的一切,卻始終沒有學會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他對你的習慣嗤之以鼻,也根本不理會你的邀請,到最後他卻做著和你一樣的事情……你總會跟其他舊友介紹我,說我是您最好的學生,可我明白,凡哥才是你心中最優秀的學生。他跟我說過,他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沒有親口對你說過,你是他最敬仰的人。」

張小侯說到這里,已經不去管淚水如何滴落了,他繼續向前走去,那一件黑色的鎧袍中,仍舊空盪盪得,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張小侯說得這番話一樣。

可張小侯能夠感覺到,他在這里,能夠感覺到他得凝視!

「我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得再變強,也再不惜一切得防止博城的悲劇再發生,可胡夫金字塔、冥界大軍襲來的時候,我們還是感到無力,感到渺小……凡哥如您一樣奮戰著,不管敵人究竟有多少,而我只能夠逃到您這里……」

此刻得張小侯,就像當初剛剛逃到了博城安全結界內一樣,是那樣的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只能夠將一切寄托在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當年是他用軍衣為自己開辟了一條道路。

「在冥界大軍吞沒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退縮的,他會戰斗到生命最後一刻……」

「求求您救救他吧!!」

張小侯重重的跪在這件空盪的鎧袍前,又重重的磕在堅硬的黑色晶石上。

他埋得很深很深,這一個大禮,張小侯很久以前就想做了,可惜總教官根本就沒有給這個道別與感激的機會。

黑色的鎧袍坐在那里,紋絲不動,從張小侯敘述著這番話,再到長跪於此,將頭埋在地下整個過程都沒有一點點的生命跡象,他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或者說他並不在這里,亦或者他都聽見了,看見了,只是他不是斬空,陌生人的生與死與他這位亡靈帝王毫無相關。

很久很久,這件黑色的鎧袍都沒有任何動靜。

張小侯跪得全身發麻了,他緩緩抬起頭來,看到得仍舊是一件空盪盪的黑色鎧袍,靜默中不知坐在這里多少個歲月。

張小侯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他沒有放棄。

「總教官,有一位您的故人……」

「所有人都告訴她,您已經死了,可她卻不相信……她說她看見你了,就在天冰碎裂的那一刻。」

「她跟我們一樣,都堅信著您還活著。」

張小侯深呼吸一口氣,再一次說道。

「她說她會等你歸來,我和凡哥也會等你歸來……可能從今天開始,就只有我和她會繼續等了。」

張小侯苦澀難看得一笑,說完這句話他再行了一個禮,這才托起這具疲憊到了極點的身體緩慢的緩慢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