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有人看到此子身懷一個詭異金鍾,可破去虛空之力,老夫正是為了此鍾,才屈尊下界…此鍾,老夫著實想要,但若為了此鍾,將此子逼急,施展出碎虛一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罷了,還是莫惹此子為妙!」
東龍王心思百轉,最終,復雜地咬咬牙,不甘地向寧凡一抱拳,頹然離去。
他,不敢與寧凡抗衡!
這一幕,讓無數高手目瞪口呆。
東龍王氣勢洶洶而來,被寧凡羞辱,被寧凡當眾斬殺手下,卻不甘心地退去,這是為何?
他們自然不知道,寧凡悄然放出一絲日月碑的鎮壓氣息,嚇走了東龍王。
望著遠遁的東龍王,金甲巨人目光微寒,卻又搖頭。
若動用日月碑一擊,他有數成把握可鎮壓東龍王,但也有數成把握會無功而返。
好不容易將日月碑碑魂補全,這碎虛一擊若浪費在東龍王身上、無功而返,太過浪費。
沒有必殺東龍王的把握,寧凡只是嚇退此人,沒有出手,他若出手,必是一擊必殺才可,否則徒惹大敵。
此次一怒殺上二十四層,已然是寧凡極限,再想上更高層,便會面對沖虛、太虛的敵人,寧凡自問,他縱然魔化,也絕對無法抗衡那種級別的老怪。
吞掉應龍王血肉、元雷,收走雷玉,寧凡拾起一片烏雷竹葉,目露思索。
烏雷竹葉,他已有24片,交付紅衣的任務,綽綽有余。
「是時候走了,月兒的傷,不能再拖…還有小幽兒…」
散去魔化之身,寧凡頓時感到一陣乏力,立刻服下些許丹葯,恢復體力和法力。
有三階金甲的雷甲護身,他未受傷,但法力體力耗損卻頗為眼中,元神魔化對他的身體負荷太大。
三階金甲距離突破四階,還需吞噬至少九萬道元雷。寧凡沒有時間再殺上更高層數,唯有暫時放棄雷甲的晉級。
寧凡冰冷的目光一掃,對窺伺此戰的圍觀高手發出警告,朝雷十一等人走去。
「恭喜周道友,手刃應龍,今日一戰,道友威名怕可震驚百層雷塔了。」
「是啊,想不到道友不但能誅殺應龍,更可驚退東龍王,看起來,道友身上似乎有極為強大的底牌啊…」
一道道聲音或是恭喜,或是探究,或帶有莫名意味。
唯一的共同點,是每一個高手望向寧凡的眼光,都帶著敬畏,包括莫雷和泰岳。
唯有雷十一仍是一副猥瑣的表情,搓著手掌,對寧凡嘿嘿一笑,
「周道友,你要走了?」
「不錯。」
「那,那個…道友貴人多忘事,仔細想想,在離去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應該做、還沒有做的…」雷十一眨眨眼,似乎在提醒寧凡,寧凡答應過他,要把所有雷玉給他的。
「似乎沒什么事忘記。」
寧凡故作茫然之色,話語一出,雷十一目光一呆,好似吞了蒼蠅般痛苦。
完了,完了完了…難道寧凡把之前的約定忘干凈了?
他正抓耳撓腮,尋思怎么委婉提醒一下寧凡雷玉的事,寧凡已直接遞過一個裝滿雷玉的儲物袋,一笑而去。
「放心,我沒有毀約的習慣。」
寧凡行至莫雷、泰岳二人面前,向二人一抱拳。
「多謝二位相助之情,若有緣,必相報。」
「咳咳…我二人沒有幫到道友什么,是道友自己手段高強,才能斬殺應龍…」泰岳、莫雷俱是苦笑,沒有一絲雷主的自傲。他們除了幫忙捉拿兩個問虛,幾乎沒出到什么力。
「周某有要事處理,不得不離去了,山高水長,有緣再會!告辭!」
寧凡目光掃過周圍高手,微一抱拳,召出欺天斗篷,不知所蹤。
至於那火鱗灰的異味,直接被寧凡以紫金風煙抹滅,之前他只是不想抹除而已,輪回之下,何物不可抹消?
「他走了,完全沒有稱霸二十四層的心思。如此看來,他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是活人身份,和那不周雷皇一樣,都只是來黑雷塔歷練的嗎?」莫雷露出慨嘆的表情。
「或許他還會回來,那個時候,他或許會更強,到時候,本尊倒是樂意再和他一戰的,不過到時候,本尊怕更加不是他對手了。」泰岳目露戰意,他期待著寧凡下一次到來。
雷十一接過儲物袋,並未看其中有多少雷玉,只望著寧凡離去方向,忽而收起所有猥瑣之色,目光嚴肅,傳音道。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
借欺天斗篷隱匿,寧凡避過了不少麻煩,一層層離去。
沒有爭斗,自是離去地極快,一日功夫,已出了雷塔。
雷塔之行,好似一場幻夢,意外獲得仙帝指骨,意外破除魔紋隱患,更凝出雷甲,寧凡修為未提高,但戰力卻提高的太多太多。
只是內視之後,一見元神之上難以抹去的黑色魔氣,寧凡臉色又略微難看起來。
在沒有徹底煉化魔羅之血的情形下,貿然魔化,副作用當真不小的。
此刻寧凡的元神,一半以上都化作黑色,收了一些損傷,若徹底黑化,怕是會有不少麻煩。
好在元神根性堅牢,不為魔氣所動,小手掐決,一絲絲逼出元神魔氣。
怕要不了一月,便可逼除所有魔氣,令寧凡再次魔化。
「此番返回內海,若無必要,還是不要再魔化為妙。魔羅魔身,雖然厲害,但副作用太大,除非徹底煉化魔羅之血,否則魔化後終會有些許元神之損。」
「想要徹底煉化魔羅之血,怕是艱難,畢竟這一滴血,乃是魔羅大帝之血,擁有『血』的力量,是不能如其他天材地寶一般直接煉化的…若想吞噬此血,不但要去巨魔族一看,六翼、嵐角、鬼目三族,都有必要去上一去,或許會有吞噬此血的方法存在。」
寧凡收起心思,借助傳送陣,離開上層雲界,回到下層烏雷界。
方一現身,一個紅衣冷顏的倩影立刻陷入眼簾,冷眸之中明顯帶著久候的不滿。
「我等了你十日,你總算回來了,東西呢?可取夠七片竹葉?」
「幸不辱命,比七片之數,還略多一些。」
寧凡暗暗打量紅衣,眉宇微微一沉。以他如今戰力,面對紅衣,竟仍有氣息滯澀之感。
此女雖是窺虛修為,但給寧凡的危險感,甚至遠在應龍王之上,甚至…比那東龍王都要強!
「你還敢探查我?」紅衣素顏更冷,她曾提醒過寧凡一次,不可再探查她的,想不到寧凡居然這么不長記性,又窺探她。
只是聽聞寧凡獲得的烏雷竹葉比7片還略多,紅衣壓下冷意,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也不追究寧凡冒犯之責了。
「看你身上的煞氣,似乎變濃了很多,難不成,你是一路屠塔、殺上雷塔的?你殺上了多少層雷塔,又獲得了多少雷葉?」紅衣微感詫異,她提問出口,實際已有了答案。
「過程不值一提,結果倒是頗讓人滿意,姑娘不如猜猜,我獲得了幾片烏雷竹葉?」寧凡一轉話題,沒有在殺戮之上過多炫耀。
殺人從不是一件快樂之事,只是求仙問道之路,太過曲折,許多時候不得不殺。他雖殺伐果決,殺人沒有半分遲疑,卻也沒變態到以殺人數量誇耀自己。
「你讓我猜?」紅衣古怪地望了寧凡一眼,她的提問,別人從來只有乖乖回答的份,寧凡是第一個反問她、讓她猜答案的人。
「姑娘怕猜不中么?」
「怕?」紅衣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她還從未怕過什么。
她很少會笑,此刻一笑,雖有些挑釁意味,去又因為她天生麗質、而顯得別有風韻。
非但不嚇人,反倒有些迷人。
寧凡目光微怔,想不到冷漠如紅衣,笑起來倒是很好看。
「以你的實力,若不出意外,殺上七層不難,縱橫十層都大有可能…我猜你殺上十層,獲得了十片竹葉。」紅衣篤定道。
「比十片要略多一點。」
「你殺入十一層之上了?」紅衣冷漠的明眸,第一次露出意外之色。
十一層之上,守護竹葉的可是問虛高手。
紅衣可不認為,寧凡這小身板能抗衡問虛老怪。
「你到底,殺上了多少層…」
紅衣雖對世間萬事都不感興趣,卻不得不承認,此刻她對寧凡,生了一絲探究之意。
她蓮步一移,逼近寧凡,冷漠的眸子,有一絲咄咄逼人的意味,她不准備繼續猜了,她沒有那么多的耐心。
逼近寧凡身前,揚著冷漠但純凈的容顏,冷冷看著寧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如此近距離靠近,寧凡甚至可嗅到紅衣身上一絲獨有幽香。
「做個交易如何?我獲得了不少烏雷竹葉,可給你十四片,剩下的,全部歸我,但你需要給我調和竹葉所需的十萬年靈葯。」
「你也需要烏雷竹葉?金雷竹葉可救煉虛,而烏雷竹葉…你似乎暫時還用不到吧?」紅衣思索道。
「姑娘不也是煉虛而已,為何要用碎虛才用的烏雷竹葉?」寧凡反問道,他對紅衣亦有猜測。
「罷了,你不說也罷,你上了十四層以上?」紅衣微覺詫異,她不認為寧凡有殺上14層的能力。
「僥幸而已。這個交易,姑娘意下如何?」寧凡笑容愈加深邃,讓紅衣捉摸不透。
「我不需要十四片,十二片竹葉即夠,剩下的皆可給你…現在,你可以告訴,你究竟獲得了多少竹葉?」
「24片。」
「你區區半步煉虛,竟能殺上24層…」紅衣嫣紅如血的眼瞳,閃過一絲驚訝,旋即將表情完美隱藏,微微沉默。
她發現,她似乎有些小瞧寧凡了。
有如此實力的寧凡,或許真能幫她完成那件大事。
「你的實力,讓我意外…走吧,我帶你去見幾個人。」紅衣悄然退後,與寧凡拉開距離,漫不經心言道,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見誰?」寧凡心中警惕起來,他與紅衣雖有約定,卻還沒有到信任此女的程度。
「周家的人,就在雷竹島上,十萬年靈葯,也在他們手上。你可以選擇不去!」
紅衣飄然離去,寧凡目光一閃,立刻跟隨。
若只是救月凌空,獲得金雷竹葉便足夠。
但為了救洛幽,勢必要獲得十萬年靈葯調和烏雷竹葉。
他還未將烏金竹葉交給紅衣,有此把柄在手,倒也不怕周家的人對他如何,亦不怕紅衣毀約。
寧凡亦看出,對紅衣而言,珍貴的十萬年靈葯,好似都不值一提。
「雷皇之女,身份如此尊崇,眼界如此之高…連碎虛老怪也須重視的十萬年靈葯,都可如此不屑一顧。」
「有欺天斗篷、日月碑一擊,內海之地,我大可去得,縱然此女引我見周家修士,圖謀不軌,我也不懼的。」
「且從此女動機來看,她似乎仍是想拉攏我的,之前雖說看重我風煙一指的手段,卻也未如此重視於我。看起來,是我暴漲的戰力,讓她對我態度改觀。這世上,想要別人重視於你,終究還是需要改變自身的。我突破煉虛,還要太久太久,但突破金身境界,卻遠比突破煉虛容易,有血的力量,我的煉體資質,是尋常修士的百倍。只需令魔紋晉級,邁入帥階,我必可一舉突破金身境界,屆時,縱然修為未入煉虛,也絕無任何煉虛老怪敢小瞧於我…」
寧凡拳頭緊握,眼露自信,距離金身境界,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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