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剛要走的剎那就被月山習抓住了胳膊,力氣極大。
不能去!
獨眼之梟放過了他,未必會放過永近英良!
永近英良沒有動,眼神又亮又純粹地看著他,「我明白了,不會去的。」
月山習暗惱:fuck!被這個家伙算計到了!
要是他眼睜睜地看著永近英良去送死而不阻攔,查明真相後的金木會恨死他的。
「我真的明白了,」永近英良努力想要擺脫他的手,「不用抓我,我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告訴金木,我會適當的讓金木少和高槻老師接觸——」
月山習松開手,用手機發郵件給他。
【你明白了什么?】
「高槻老師是喰種,力量很強,你不是對手,金木暫時也打不過,高槻老師目前對金木沒有惡意,所以應該是你自己撞到了她的手上。」
「……」
「你為了保護月山家和金木,選擇了妥協,保守秘密。」
「……」
「謝謝,月山學長。」
永近英良朝他鞠躬,感激對方的所作所為。
月山習用新奇的目光看他,隨後在手機上發出第二條郵件。
【不需要感謝,金木是我的。】
永近英良呵呵。
沒有說話,他也發了一條郵件給近在眼前的月山習:【你忘了神代小姐嗎?】
這一擊精准地刺激到了月山習。
神代利世!!!
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月山習深呼吸,重重的在手機上發出第三條決定勝負的郵件。
永近英良看到後唰的一下臉色變了。
「不可能!」
月山習的郵件內容:【金木昨天晚上吻我了。】
這回受到劇烈打擊的變成了永近英良,他的理智提醒他金木可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但是感情上無法接受金木主動吻了月山學長!啊啊啊啊啊——就算是為了探明月山學長口中的傷口,金木也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啊!
沒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作為基礎,金木這樣被動的人是不可能主動的。
所以說——
月山學長和金木可能真的有戲。
在腦內激烈爭斗後,永近英良頹喪了下來,仿佛自家兔子被人拐走了,「月山學長……你這個無恥地用苦肉計來示弱的家伙……金木為什么會對你心軟啊……」
沒有看到昨晚的情況,他就能推斷出前因後果。
因為他太了解這兩個人了!
月山習的眼中是勝利者獨有的笑意,目送著永近英良離開的背影。
在跨出宿舍門的時候,對方猛然回頭,用一種比任何人都要危險的口吻說道:「別讓我發現你有對不起他的地方!」
月山習蹙起眉頭,含糊而疼痛地說了幾個字。
【不會。】
永近英良的眼神復雜了一些,聽懂了對方的意思,最終關上門走了。
下午的課程結束,三井尚香問金木研:「明天就是跡部學長的生日了,上午請假買好了禮物嗎?」她了解對方絕對沒有時間買禮物,然而還是誤會了金木研的請假行為。
金木研這才知道她為什么爽快地幫他請假了。
「禮物還沒選好。」
「一個上午都沒選好,看來你和跡部學長的關系很不錯呀,精挑細選嗎?」
「呃……嗯……」
他不免答得吞吞吐吐了一點。
跡部哥對他很好,自己忘記對方生日的行為太糟糕了!
「三井桑准備的禮物是什么?」金木研反問對方,得到對方的回答:「本來想要送娃娃的,考慮到跡部學長的壕氣,我家里的人讓我送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
金木研汗顏。
三井尚香無奈道:「我也不想啊,只是父母怕丟面子,非要我送的。」
金木研不能理解豪門家長們的想法。
跡部哥還未畢業,送這樣的禮物只會拉開距離,生疏過頭了。
在踏出教室前,三井尚香問道:「你等下去學生會嗎?」
金木研搖頭:「我請假了,要早點走。」
與她分開,他就去找了待在宿舍里寸步不離的月山習,月山習見到他就順手發郵件。
【這么早去我家?】
「不是,我得去買給跡部哥的生日禮物。」
【……】
月山習酸溜溜地想到自己三月三日的生日,為什么在認識金木前就過去了!
出了東大校門,金木研與月山習就出入各種商店,然而金木研遲遲拿不定主意,想要送書又怕太寒酸了,難以表達自己對跡部景吾的感謝。
月山習本著早點解決的想法,拉了拉他的手,指向馬路對面的一家店。
金木研愕然:「運動品專賣店?」
這和跡部哥的畫風不同吧。
月山習一臉「你信我沒錯」的表情帶他去了對面的店,給跡部景吾挑了一個牌子的全套網球用品。金木研在結賬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問道:「你確定他喜歡?」
月山習微笑。
金木研沒被他的笑容哄騙住,從記憶里扒出一點關鍵性的信息。跡部哥似乎在初中和高中的時候喜歡打網球,後來為了繼承家業就放棄了打網球。
金木研放棄了買它們,「我們換一家店。」
服務員驚詫地看著這位顧客,「您不買了嗎?這個是進口牌子,別的店未必有。」
金木研很堅定地拉著月山習走了。
一出門,他說道:「月山學長,你是有多討厭跡部哥啊?」
網球是跡部景吾喜愛的東西沒錯,但是在生日的時候看見它們肯定會觸景傷情。
【他喜歡,為什么不送。】
「人會因為得不到的東西而感到痛苦,跡部哥未必放下了網球。」
【那是他的決心不夠,還未愛到那種地步。】
「你難道要他一邊繼承家業,一邊打網球嗎?」
金木研邊走邊說,很驚奇月山習竟然不是故意找跡部景吾的茬。
月山習在郵件里反問:【難道有兩個身份就會搞砸兩邊的事情嗎?跡部那家伙沒有這么差勁,很多人都具備在本職工作和業余工作間調節的能力,比如你,比如我,你覺得我們什么時候因為兩個身份而感到無力承受的重壓了?】
金木研還真說不出反駁的話了。
事實上,他早就習慣了這樣切換白天和黑夜的狀態。
月山習一針見血:【他只是不願意背負『跡部財團的繼承人居然是打網球的』名聲。】
在步入社會之前,上流社會能接受豪門子弟熱愛運動的事情,這代表健康和活力。一旦步入社會,所有的規則就都變了,世人對成年人的眼光不再那么包容,而是更加的刻薄惡毒。
跡部景吾站得太高,得到的光環太多。
嫉妒他的人比喜歡他的人只多不少,網球曾經是他少年時代引以為豪的東西,然而這個東西卻會成為他日後生命中的一個「污點」。
唯有放棄,才能保全。
月山習見金木居然在思索他的話,手指不由自主地打出了一段話:【他把自己視作王,所以王不能低頭,也不願意為網球低頭。】
跡部家沒有他家那么開明,卻也不會苛刻地對待自己的獨生子。
跡部景吾始終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關。
也許等他真正執掌家族,看破這些規則的時候,他才能重新握上網球拍,做回最真實的自己。而到那個時候,月山習勢必會發出一條「祝福」的郵件,嘲諷對方這么多年才明白名聲這個東西是虛的,唯有切實掌握住的才是真的。
閑逛下來後,金木研在月山習的建議下買了一本德文版的小說,總算搞定了生日禮物。他問月山習為什么不准備禮物,月山習表示家里人已經弄好了。
以前的黑歷史太多,月山觀母不敢讓他插手送禮物的環節。
月山習還興致勃勃地透露給金木研:【我八歲的時候,送了他一個面點大師精心制作的內臟面包,長得和真正的內臟一模一樣,直接把他嚇得做了三天噩夢。】
金木研:「……」
月山習:【我九歲的時候,送了他一個內臟被掏空的貓娃娃,我手工制作的獨家版本,他還以為是真的,我告訴他真相之後,他居然和我打了起來,哼,一個人類怎么可能打得過我。】
金木研:「……」
看著一條一條暢所欲言的郵件,他忍不住為跡部景吾默哀。
和一個喰種當青梅竹馬的下場——
成天毀三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