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走了!
虞七提著長刀,靜靜的站在那里,一雙眼睛內有細微的電光閃爍,照亮了整個牢獄。
「這位先生,陶夫人在此,我等已經將其請來了!」有牢獄內的衙役膽顫心驚的看著虞七。
虞七上下打量著陶夫人,見其依舊完好如初,只是略顯狼狽,顯然在牢獄內並未遭受虐待。
師爺與王撰要將陶夫人送給三山道,斷然不會叫陶夫人傷了皮肉,有絲毫的損傷。
虞七冷冷一哼:「陶家的人關在哪里?」
「先生隨我來」獄卒畢恭畢敬的在前面領路,陶夫人默然低下頭,靜靜的跟隨。
「先生,里面便是陶家的人!」獄卒指著里面的八個大牢房。
虞七轉身看向陶夫人:「夫人暫且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完話不待陶夫人應答,轉身消失在黑暗中,接著便是長刀斬落鎖鏈聲響,然後便是一陣陣慘叫。
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陶家眾人不斷哀嚎。
陶家二叔公、陶家所有男丁,盡數被虞七屠戮一空,殷紅色的血液順著牢房內青石,緩緩在地上流淌。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這位先生,您放過們孤兒寡母吧!」二夫人抱著英兒,此時在角落里縮成一團,淚如雨下不斷哭訴:「英兒還小,他什么也不知道。先生殺我可以,但請放過我那無辜的孩兒。我母子二人在這世道,猶若是大海中的浮萍,身不由己。萬事皆不能自主,上面的大老爺吩咐,妾身又豈敢違背法令?」
「英兒什么也不懂,我願一死了之,化解所有恩怨,但請先生放過我家孩兒!」招娣跪倒在地,聲音里滿是哽咽。
「噗嗤~」長刀劃過黑暗,刺破了幽邃,伴隨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招娣緩緩倒在了血泊中,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虞七,眼睛里的余光依舊保留一絲絲祈求。
英兒純凈的瞳孔此時靜靜的看著虞七,然後瞧著躲在血泊中的招娣,不由得一聲哭啼,淚如雨下撲了過去:「娘!」
「娘,你醒醒啊!」
「娘,你不要嚇我啊!」
「娘,你怎么了?你為什么不說話?」
孩童淚如雨下,聲音里滿是絕望,哭的是撕心裂肺。
虞七搖了搖頭,眸子里露出一抹感慨,瞧著那匍匐在血泊中的孩童,手中長刀入鞘,緩緩轉身離去。
事已至此,陶家盡數被誅戮一空。
「你這個壞蛋,你殺了我娘,我日後斷然不會放過你,我定要你血債血償,死無葬身之地!」英兒看著虞七的背影,眸子里滿是仇恨之色。
虞七腳步頓住,轉過身看向那滿臉仇恨、殺機的孩童,那本來應該充滿了童真的臉上,此時正書寫著不合年紀的滄桑與痛苦。
火把之下,虞七斗笠下白色的面具晦澀不明,那英兒感受到虞七毫無感情的目光,不由得瞳孔一縮,目光猛然凝滯,然後畏縮的退到角落里。
「他還是個孩子……」陶夫人在其背後開口。
「嗖~」
不待陶夫人說完,虞七手中長刀已經脫手而出,電光火石般洞穿了英兒的心臟。
「冤冤相報何時了,所有因果不如到此了結!」虞七緩步上前,將長刀抽出,彈飛了刀刃上的血漬,轉過頭看向面色不忍的陶夫人:「走吧!」
「你何時有這般本事?」陶夫人詫異的看著虞七。
「你認得我?」虞七一愣,詫異的看著陶夫人。
「人雖然面孔、身材可以變換,但是某些小習慣,是絕不會變換的!」陶夫人笑著道。
「那我下次注意」虞七道了句,然後牽起陶夫人的手,緩緩向遠處走去。
通過那黝黑深邃的牢獄,此時牢獄內無數窮凶極惡的罪犯俱都是紛紛撲在牢房門前,連連哀求:「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吧!」
「先生,我是被那狗官構陷冤枉的,求你救我一條生路!」
「先生開恩!先生開恩啊!」
一連串的哀求,不斷在牢獄內響起。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道道聲響,鎖鏈紛紛應聲而斷,牢房內的無數囚犯,競相跟在虞七身後,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向牢獄外沖去。
牢獄外依舊大雨滂沱,虞七牽著陶夫人沖出牢獄,然後徑直將其放在背上,猛然一跺腳,在雨幕中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