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法第一,家規第二
在這個時代,一家之主,威嚴無可挑釁。
就像是烏柳村的陶相公,他們家的事情根本就不必驚動州府衙門,即便是苦主告上州府衙門,州府衙門要么將案件推回去,推到村中族老手中。要么便是開堂問案,但判決前還需問過那個村中族老的意見。
一家之主,便是一言之堂。家主甚至於可以決定整個家族中的成員生死、日後的前途。
自從公天下化作家天下,家族文化也在逐漸的形成。
武德雖然有心解救母親的心腹,但伴隨著王長琴的一聲苛責,頓時蔫了下去不敢頂嘴。
越是大家族,規矩就越森嚴,越加不可挑釁。
武德然是家中嫡子,但是面對著『母親』卻不敢以下犯上,縱使他力有千斤,能拔山超海,也要乖乖的低下頭。
大商王朝以孝治天下,一旦傳出不孝之名,整個人也就完了。
誰敢冒犯?
誰敢造次?
制定律法的便是這個天地間的最強者,遵從強者乃是人之本能!
「二夫人……」四個侍衛聞言面色猶豫。
大家都是武勝關調過來的老人,當年在十娘帳下聽令,跟隨十娘南征北戰,眼下這般局面,實在是不曾預料到。
此時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咚!」
「咚!」
「咚!」
磕頭聲響,轉眼間便是血肉模糊,雀兒的雙眼已經被血肉覆蓋,睜不開眼,只是磕頭如搗蒜不斷討饒:
「夫人,是奴婢的錯,求您放過我吧!」
「看在奴婢為府中忠心耿耿效力十幾年的份上,求您放過我吧!」
「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奴婢還有八個弟弟要養,求您開恩啊!」
「……」
一聲聲哀求,猶若是杜鵑,充滿了驚恐。
「還不動手,莫非你們四個也要領家法不成?」王長琴一雙明媚的眸子盯著那四個侍衛。
四個侍衛面色猶豫,但是面對著眸子逐漸冰冷的二奶奶,只能無奈一嘆,緩步上前,便要擒住雀兒的雙肩。
「慢著!」虞七一步上前,擋住了四個侍衛。
「我忘記了,之前的規矩,雀兒是和我說過!」虞七擋在了四個侍衛面前,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王長琴。
「所以,這丫頭無錯!」虞七笑著道。
他豈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天真活潑的小丫頭死在自己面前?
剎那間,場中氣氛凝滯,就連叩首的雀兒,都停下了動作。
「哦?你確定她和你說過?」王長琴一雙眼睛看向虞七。
「說過,只是我懶得記。武家的條條框框,眼下還管不到我,我尚未認祖歸宗,只是武家的客人而已!」虞七靜靜的看著王長琴,眸子里滿是冷光,毫不畏懼的對視著。
「呵呵,你不承認武家的規矩,莫非以為就能逃離懲罰?簡直是好笑!你說你是武家的客人,那我便以武家客人的身份與你說話,身為我武家的客人,更要遵從我武家的規矩!」二夫人冷冷一笑:
「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無話可說」虞七笑著道。
「那我罰你,你是服還是不服?」王長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你罰我?憑什么?」虞七看著她,眸子里露出一抹戲虐。
「憑我是武家女主人,憑大老爺將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我,如今武家內宅,我說的算!你說我憑什么?」王長琴冷冷的道。
「況且,不提那諸般權利,單憑我是你母親,我便有權利責罰你。」王長琴緩步上前,一襲大紅色的紫色衣袍,隨風飄舞,周身罡風鼓動獵獵作響,明媚的面孔上滿是冷艷:「逆子,你莫非還敢與我頂嘴,想要造反不成?」
「造反?何談造反?若與你做對,便是造反的話,那我反了又能如何?」虞七冷冷一笑。
「孽障!果然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種,今日我便教教你府中的規矩。現在,我以母親的身份命令你,你給我跪下!」王長琴與虞七不到一步距離,聲音里滿是威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不容置疑的霸道在眸子里流淌。
「我若沒記錯,這是你第二次說我是孽種了!」虞七靜靜的看著她。
「想我虞七活了十六年,除了在床上,還從未被女人騎到身上。你若想騎到我頭上,除非是上床,否則……休想!若是被一個人女人責罰,我虞七日後如何立足於天地?」虞七嗤笑一聲:「想做我便宜母親,你怕是沒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