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納妾(1 / 2)

愛誰誰 風流書呆 1782 字 2020-06-30

葉家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哪怕關素衣已經妨礙不到他們,但只要她存在一日,就是扎在葉蓁心里的一根刺,不除不快,且還有兩個孩子在她手底下過活,也就更不能放松警惕。因有老夫人在,劉氏的手伸不進鎮北侯府,思來想去,只得把葉繁塞進去。

葉繁是葉家二房唯一的嫡女。二房乃庶出,早年分家單過,沒什么經商頭腦,僅得的一點薄產很快就消耗殆盡,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十歲那年,葉繁父親在走商途中被盜匪所殺,母親活不下去,只好把她送回本家,自己改嫁了。

因容貌絕俗,葉繁很快便獲得葉家家主的青眼,將之納入大房悉心教養,以圖來日找個富貴人家聯姻,當嫡妻自然不成,做個寵妾卻綽綽有余。葉繁過夠了苦日子,也是一門心思往豪門深宅里鑽,並不懼那些陰私手段。

她只比葉蓁小六歲,卻在幼年時就與父母分家出去,四處走商,並不記得本家只得了一個嫡女,而不是一對雙胞胎。被本家收養後錦衣玉食地供著,她便慢慢從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待到十四五歲,容貌已與葉蓁有七八分相似,可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因此心也漸大,竟對劉氏相中的幾樁婚事極其不滿,私下里偷偷勾搭上一位世家子弟。

兩人情到濃時私定終身,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便鬧到劉氏跟前。劉氏見葉繁如此出息,竟搭上了世家子,只得捏著鼻子應了。哪料婚事剛定,九黎族便打入中原,於是烽火連年、白骨露野,許多諸侯國隨之覆滅,屹立千年而不倒的世家巨族亦遭受重創。

待到魏國建立,葉繁的未婚夫婿雖僥幸存活,家族卻早已大不如前,竟是連一頓飽飯都吃不起,只能捧著祖宗的牌位細數往日輝煌。葉繁哪里受得了那個苦,照照鏡子,覺得自己還能找一個更好的,便讓劉氏把婚事退了。

那家原有些看不起商賈出身的葉繁,所幸只是一個歌姬生的庶子,也就沒所謂。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全指望著葉繁的大筆嫁妝過活,自是激烈反對,兩家人便鬧了起來。

葉繁被戰亂耽誤了大好年華,又被未婚夫婿纏著不放,若不是葉蓁獲封婕妤,聖上有意提攜葉家,她恐怕一輩子都得埋在自己挖的坑里。好不容易擺脫糟心的婚事,她已經二十四歲,放眼看去竟沒了出路,心里焉能不急?趙陸離年輕、俊美、身居高位,是魏國貴女夢寐以求的夫婿,聽說劉氏要把自己送去鎮北侯府做妾,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葉繁慣會做人,為討好劉氏,對堂姐留下的兩個孩子極為寵愛,說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也不為過。故此,兩個孩子跟她很親,嫁過去之後旁的不說,至少小祖宗們是站在她那邊的,也就等於侯爺站在她那邊,日子定然好過。至於傳說中才貌雙全、知書達理,深得陛下贊賞的關氏女,她竟一點兒也沒放在眼里。

她知道自己最大的武器就是這張與堂姐像了七八分的臉,或許起初只能當替身,但日子長了誰又說的准?

劉氏與葉繁一拍即合,翌日便興匆匆地去敲鎮北侯府的大門。趙陸離看出岳母有私密話要說,便讓葉繁去看兩個孩子。二人剛入書房,劉氏就張口讓女婿納妾,把趙陸離驚得半天回不過神。

「我剛大婚,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你是怕關家找你麻煩?好哇,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賬,把我葉家置於何地?當年要不是為了你,蓁兒能忍痛丟下孩子去那見不得人的地方?你這爵位,還有身家性命,都是怎么來的,趙家的富貴又是怎么來的,你沒忘吧?蓁兒為你付出所有,可你呢,轉過頭就幫著新人虐待她的兒子和女兒,我若是不把葉繁送進來,命她照看兩個孩子平安長大,我是死不瞑目,蓁兒也『死不瞑目』!也怪我當初有眼無珠、識人不清,竟以為關氏是個好的,卻沒料入了門就原形畢露,把熙兒和望舒當成泥人揉捏。我可憐的蓁兒,她這輩子真是不值啊!」劉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指天罵地又是嚎啕痛哭,儼然一個鄉野村婦。

提到「亡妻」,趙陸離頓時心痛如絞,撫著胸口紅了眼眶,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劉氏戳著他的痛處又是一番游說,最終得到滿意的答案。

與此同時,葉繁正在給老夫人請安,看見坐在她下手的女子,心里便是一驚。都說傳言不可盡信,但有關於關氏的傳言竟遠遠及不上她本人萬一。她此刻正慢條斯理地擺弄一叢水仙,嘴角泛著淺笑,眼里泄出柔色,無需錦衣華服與珠寶首飾的點綴,她那張華美至極的臉蛋和雍容典雅的氣度便是最好的裝飾,亦是最耀眼的光暈。

瞬間淪為陪襯的葉繁笑得十分勉強,直到趙純熙和趙望舒聞聽消息後歡歡喜喜地跑來看她,才終於找回一點兒自信。三人好一番敘舊,把老夫人和關素衣晾在一邊未曾搭理。

關素衣刻完一盆花球,讓丫鬟放在靠窗的矮幾上,凈了手,一面擦干水跡一面徐徐道,「熙兒,今日遲了整一刻你才來正院請安,我早已提醒你那四個大丫鬟,讓她們時時敦促,然她們伺候主子不力,這個月的月銀就全扣了,若是再犯,下個月的也扣除,再有第三次,就都發賣了吧。」

這句話打破了滿室欣然,三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唯余四個大丫鬟齊齊跪下的噗通聲,緊接著就是一連串認罪和告饒。而今的鎮北侯府,誰人也不敢挑戰主母權威,便是老夫人也緘口不言,冷眼旁觀。

「目下雖臨近開春,天氣卻十分寒冷,早上遲那么一兩刻並不打緊,夫人如此責罰熙兒,怕是太過嚴厲了吧?我自幼寄養在大伯母身邊,她體恤我,每到隆冬臘月便免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