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那許平志不當人子(2 / 2)

位於書院中央的是聖人學宮,又叫聖人廟,里面供奉的是那位開創儒道的千古第一人。

聖人學宮外,青石板鋪設的大坪,足以容納雲鹿書院所有的學生。

書院院長每年春闈秋闈之際,便會在此地召集學子,慷慨激昂的動員學子努力讀書,考取功名,為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大坪上有一塊紅漆斑駁的矮牆,牆面粘著一層剝不去的紙層。

這面牆是雲鹿書院的公告欄,用來張貼書院先生們的文章、詩詞、字畫,以及學子里偶爾出現的優秀作品。

再就是書院的一些告示。

兩名書童來到告示前,一人手捧卷紙,一人在告示牆上塗抹米糊,然後合力展開一人高的巨幅紙張,貼在告示牆上。

這樣的舉動立刻引來了周邊學子的注意,尤其是那張一人高的巨幅紙張過於矚目。

「什么東西貼出來了?走,過去看看。」

「咦,不是文章,好像是詩....那有什么好看的。」

「紫陽居士離開學院後,咱們學院里的先生和大儒們,寫的詩看與不看都沒區別。」

邊說著,學子們三三兩兩聚到矮牆下,注視著新帖的巨幅紙張。

紙張上的字跡龍飛鳳舞,力透紙背,轉筆和撇捺之間,透出一股凌厲之意。

「這是張先生的字。」有學子認了出來。

更多的學子則凝神看紙上的詩。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慚愧,慚愧啊。秋闈之後,我便再也沒有挑燈夜讀了。」

「這首詩乍一看朴素平常,卻揭示著深刻的道理,發人深省啊。」

「哪里朴素平常了,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大道至簡,至理名言盡在其中。」

「白首方悔讀書遲....我以前太多松懈了,沉迷手談、游山,放在讀書上的精力越來越少,看到這首詩,我才意識到將來絕對會後悔的。」

「這首詩出自哪位大儒之手?」

越來越多的人擠在矮牆下,抬頭看著牆上的詩,當情緒沉浸其中後,對這首勸學詩產生了極大的共鳴。

第一聯所描繪的景象,讓學子們汗顏。盡管讀書也盡心盡力了,但誰能做到三更燈火五更雞?

可這不是虛言,因為確實存在這樣的例子,學院的大儒和先生們,時常以自身例子告誡學子。

而學子中個別非常刻苦的,也是這般熬夜苦讀的。

真正讓年輕學子們心悸的是第二聯: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仿佛是在宣告他們將來的遭遇,一些近來怠於學業的年輕人,捫心自問之後,紛紛涌起心悸的感覺,害怕將來白首之後,追悔莫及。

於心底油然而生不負春光,發奮讀書的情緒。

不遠處,大坪邊緣位置,三位大儒旁觀著這一幕,陳泰撫須大笑:「都說詩詞無用,殊不知,詩詞最動人心。許寧宴,當真是絕世詩才。」

見勸學詩積極調動起學子們的情緒,張慎臉上也不禁笑容擴散:「這話不假,他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這份水准,別說如今,便是縱觀歷史,也能名列前茅。」

李慕白忽然問道:「他說自己早已荒廢學業,你們信嗎?」

兩位大儒同時點頭,李慕白忍不住笑了一下:「何以見得?」

「作詩時,他讓辭舊代筆了。」張慎說。

「身為讀書人,作詩豈會讓他人代筆。」陳泰補充道:「除非他不精書法。」

但凡讀書人,個個都是精通書法的,這是基本功。

李慕白感慨道:「可惜啊,他已是及冠之年,轉修儒道為時晚矣。」

陳泰痛心疾首:「如此才華,竟然學了武,簡直是暴殄天物。」

粗坯的武夫,配不上許寧宴的驚才絕艷。

張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忿道:「聽辭舊說,兩人年幼時,其父便定下,辭舊讀書,寧宴習武。」

「那許平志不當人子,白白荒廢了一個讀書種子,實在可恨、可惡。」李慕白恨聲道。

兩位大儒深表贊同。

ps:好想早點上架,開始爆肝(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