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聽到什么,看到什么?」姜律中再問。
女人早已從喚醒她的銀鑼口中得知了經過,這也是她惶惶不可終日的原因,既為自身命運擔憂,又因苟活而慶幸。
女人搖了搖頭,乖順的說道:「我當時正與大郎歡好,事後便沉沉睡去....」
姜律中審視著她,子承父業的情況在妾室身上同樣普遍,當朝達官顯貴納妾頻繁,年歲相差極大,一旦父親死去,這些妾室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和丫鬟一樣干活,要么依附新的繼承人。
當然,這種事擺在台面上,肯定要斥責的。
只是沒人會去較真,不提倡也懶得計較。
「讓她穿上衣服,帶回打更人衙門。」姜律中說完,走出了屋子。
「姜金鑼,沒有找到平遠伯嫡子的屍體。」一位銀鑼匆匆稟告。
姜律中看了眼院子里褐色的粉末,目光深沉:「不用找了。」
「大人,外窗這里有情況。」
姜律中聞聲,來到正對著卧房的窗戶邊,看見窗紙被捅破了兩個孔洞,恰好能看到卧房的情況。
他低頭掃了一眼,看見地面犁出兩行淺淺的痕跡。
「除了凶手之外,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姜律中沉吟許久,問道:「是誰先發現平遠伯府異常的。」
「兩位值守的銅鑼。」
「喊他們過來。」
很快,兩名銅鑼被帶了過來。
姜律中問道:「你們發現狀況時,附近有什么可疑人物?」
兩位銅鑼對視一眼:「沒有發現刻意人物,案子也不是我們發現的。」
姜律中一愣,忙問:「不是你們發現的....誰?」
「是銅鑼許七安。」
許七安....姜律中眸子里神采一閃。
.......
回到小院的許七安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三個小時後自然醒轉,盤膝打坐,吐納練氣。
搬運兩周天,他神采奕奕的睜開眼,除了臉色略有蒼白,各方面狀態都還不錯。
他離開小院,騎馬直奔城門口。
這個時候,距離開城門還有半個時辰,外城不實行宵禁,城門禁止也很寬松,許七安憑著金牌,命令守城的將士開門。
一個時辰不到,他趕到了青龍寺,恰是和尚們起床做早課的時間,晨鍾悠悠回盪在天地間。
栓好馬匹,順著石階來到青龍寺,許七安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
「盤樹方丈去西域了?」
還是那個圓潤的恆清監院,面無表情道:「施主那天離開後,方丈便走了,貧僧這回是真不知道原因。」
....你對我有多大的心理陰影?許七安咧嘴笑了笑。
盤樹方丈說過青龍寺的職責是盯著桑泊底下的封印物,那天他就表露過西行的打算。
不知道老和尚會不會在途中順手收一只猴子當徒弟,那一定很有意思,嘿嘿。
「本官要麻煩大師一件事。」許七安語氣親和。
恆清監院警惕的盯著他。
「我要看恆慧的畫像,如果寺中沒有,請立刻尋人去畫。」許七安提出自己的要求。
恆清松了口氣,說一聲稍等片刻。
一盞茶的功夫,他握著一幅畫卷出來,遞給許七安。
後者接過,徐徐展開,畫卷里是一個穿青色納衣的和尚,五官俊秀,眉眼精神,是個皮相極好的男子。
果然是他....許七安確認了昨夜那個黑袍男子就是恆慧和尚。
盡管氣質大變,但五官依稀還是原來的樣子。
青龍寺的恆慧和尚本身就可能涉及到桑泊案,六號恆遠又信誓旦旦的說師弟是被牙子拐走的。
再根據昨夜平遠伯嫡子與黑袍男子的對話,許七安心里頓時有了猜測,迫不及待想要驗證。
若非昨夜狀態糟糕,急需休息,他當時就選擇連夜出城。
「真的是恆慧,特么真的是恆慧....怎么會是他呢,他和桑泊底下的封印物有何干系?」
「這樣看來,就不是初代監正了啊,難怪現任監正一點都不急,還裝病。」
「可是,不是初代監正,又會是什么呢?我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封印物在恆慧身上。」
「區區一個和尚,不可能謀劃這起驚天大案,他背後還有人。鎮北王?」
許七安思慮深重的離開了青龍寺。
回到京城,回到打更人衙門,他目標明確的直奔浩氣樓,要把這個真相告訴魏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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