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五仔的出手(1 / 2)

魏淵沉穩的撿起奏折,展開閱覽,瞳孔倏地收縮。

他二話不說,跪地高呼:「臣罪該萬死,辜負了陛下的信任,臣只求一死。」

魏淵這副姿態,反而讓准備站出來攻訐,要求元景帝斬了此獠的給事中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元景帝冷笑一聲:「你倒是坦誠,魏淵,今日你若狡辯,朕就將你打入天牢。」

魏淵低著頭,不說話。

元景帝冷哼道:「舉報你的,正是打更人衙門的金鑼朱陽。」

魏淵依舊沒有說話。

那份奏折里,寫了打更人從金鑼到銀鑼近幾年來貪贓枉法的一些罪證,有些是證據確鑿之事,有些純粹是污蔑。

當然也包括一位新入職的銅鑼也在其中,罪名還不小,短短一月利用職務斂財數千兩白銀,日日流連教坊司,睡花魁。

這時,刑部的一位都給事中出列,道:「陛下,打更人以權謀私,知法犯法,臣提議,斬魏淵,以震懾打更人,肅清歪風邪氣。」

當即,有幾位大臣附議。

元景帝看了眼認罪伏法的魏淵,沉聲道:「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卿、府衙聯手處理,三天之內,朕要結果。」

會議結束。

南宮倩柔臉色陰沉的跟在魏淵身後,沒走幾步,聽見後邊有人喊話:「魏公留步。」

父子倆駐足回首,追上來的是大理寺卿,他穿著綉雲雁緋袍,正四品大員。

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一樣,屬於職位不算太高,但手握極大權力的官員,分量非常重。

在京城,一個官員的地位、話語權,從來都不是看品級,而是看手中有多大的權力。

勛貴還超越品級呢,不也被擠到權力舞台邊緣了。

這位頭發花白,面容清癯的老人,笑呵呵的拱手:「本官想向魏公了解一下那些名單上要犯的詳情。」

魏淵不見喜怒的點點頭:「回頭會讓人送一份大理寺。」

大理寺卿滿意的頷首,笑容滿面的說:「還有一事,本官瞧著朱金鑼是個人才,剛直不阿,想把他調到大理寺。本官稍後會稟明陛下,先來和魏公打聲招呼。」

見魏淵依舊平靜,大理寺卿往前走了幾步,道:「魏公知道本官想要什么。」

魏淵笑了起來,「換的不虧。」

大理寺卿臉色陰沉的望著魏淵的背影。

返回馬車,南宮倩柔駕車往打更人衙門的方向行去,車廂里,魏淵揉了揉眉心,長嘆道:

「打眼了,打眼了....」

南宮倩柔冷笑道:「義父,你明知他可能有異心,偏要念著舊情。這下可好,您可不是損兵折將這么簡單了。」

打更人衙門里,除了李玉春這樣死心眼的,再就是楊硯這種刻板的武痴,對美色和錢財不感興趣。

再就像南宮倩柔這樣的偏執狂,喜歡整天泡在地牢里折騰死刑犯,銀子不愛,女人....有我漂亮嗎?

「要不要殺了他。」南宮倩柔恨恨道。

「算賬要等到秋後。」魏淵平靜的回復。

一路無話,南宮倩柔駕車穿過集市,進了僻靜的街道,繼續說:「雖然此事不是因為那小子,但他是個引子,義父你原本可以避免的。那小子值得義父如此看重?」

「金鑼有很多,那么有趣的人只有一個,我很期待他的成長。」魏淵輕笑著,話鋒一轉:

「咱們這個陛下啊,是不會放心看我做大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魏淵終於有了一絲陰郁。

「大理寺卿剛才想用那份名單,換義父手中的密信,義父為什么拒絕?」南宮倩柔問道。

他知道義父最後那句「換的不虧」,不是答應了大理寺卿的交換,而是決定忍痛將金鑼銀鑼們換掉,兩敗俱傷。

回答他的是沉默。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不,每次京察都是一次大動盪。義父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班底,這回少不得傷筋動骨....南宮倩柔嘆息一聲。

每次京察都會有勝利者,王黨就是上一屆京察中崛起的。但有一點不可避免,就是京察結束,所有黨派都會損失慘重。勝者也是慘勝。

「回了衙門,你去找許七安,讓他躲幾天,我會想辦法把他摘出去。」

「是。」南宮倩柔酸溜溜的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