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鶯鶯搖頭:「除了民婦先前說過的那些,周大人並沒有額外交代。要不然,民婦不會忘記的。」
她一下子稱周旻為夫君,一下子稱周大人,這是極端不自信的表現。心里認定周旻是夫君,可又覺得自己沒有名分,名不副實。因此稱呼反復變化。
許七安摩挲著茶杯,肯定還有交代的,不然紫陽居士就算是神仙,也束手無策。周旻是資深的暗子,智商絕對在線....嗯,楊鶯鶯不知道,可能是她並沒有察覺。
「你把周旻當晚與你說過的話,轉述一遍。」
「這...」楊鶯鶯為難道:「民婦哪里還記得...」
「不需要你一字不漏,講個大概便是。」許七安寬慰道,同時心里微微一沉,楊鶯鶯之所以不記得,恐怕那晚兩人說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話。
就像你走在大街上,見到形形色色的人,不會去記他們的模樣,甚至連衣服顏色都轉頭就忘。
越平常,越不會記在心里。
「那晚周大人來找民婦,還是與以往一樣,給我帶了些胭脂水粉和小禮物,再就是一壺酒,幾斤豬頭肉....
「對酌時,他照常與我嘮叨了些官場上的事,以及雲州的匪患...
「但因為民婦一介女流,不愛聽這些,因此周大人沒說太多。而後就是猜字謎...
「吃完飯,民婦服侍他時,他才與我說起那件事,並把半塊玉佩交給了我。」
許七安讓她重點講了「官場」和「匪患」,但發現那只是周旻的抱怨而已。
「字謎呢,都有那些字謎?」
楊鶯鶯想了想,柔聲道:「十張口一顆心。」
許七安剛要想,張巡撫便搶答了:「思!」
「正是。」楊鶯鶯繼續說道:「千里丟一,百里丟一。」
張巡撫:「伯。」
楊鶯鶯點點頭,又道:「一口吃掉牛尾巴。」
張巡撫:「告。」
「巡撫大人厲害啊。」打更人和虎賁衛投來敬仰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么,張巡撫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那種終於不是毫無用處,本官亦是人中龍鳳,豈能讓許寧宴一枝獨秀的暢爽感,油然而生。
猜字謎對讀書人來說,完全是家常便飯啊。
許七安不滿張巡撫總是插嘴,打斷自己思路,敲了敲桌面,沉聲道:
「巡撫大人,我也有一個字謎,困擾許久。」
張巡撫微微頷首,示意他出題。
許七安道:「文姑娘嫁人。」
張巡撫先是眉頭微皺,接著眉頭緊皺,然後臉色僵硬,最後整個人都茫然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許七安滿意點頭,看向楊鶯鶯,讓她繼續說下去。
「最後兩個分別字謎是:『白玉無瑕』和『日月同天』。前者是『皇』字,後者是『明』。」
許七安吩咐同僚找來紙筆,在桌上鋪開,寫下:思、伯、告、皇、明。
五個大字。
姜律中反復看了許多遍,「這五個字代表什么意思?」
五個字無法串聯起來,每個字都是獨立的,周旻想表達什么?或者,真的只是隨口玩的字謎?
許七安轉頭看向張巡撫,巡撫大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罷了,這五個字顯然不是字謎,那么巡撫大人的作用就沒了,讓他去跟文姑娘較勁吧。
隨後,許七安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倘若這是周旻要透露給紫陽居士的線索,那么它不會太深奧晦澀,必須是第一次來雲州的人也能輕易發現的。
「什么東西是初來乍到,也能輕易發現的?換個思路,什么東西是初到雲州的人所需求的....」
想到了!
許七安長長吐出一口氣:「我解開謎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