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許平志:你倆給我等著(1 / 2)

「只是有一年,父皇不知為何大發雷霆,將母後打入冷宮,甚至要廢後。但被文武百官給死諫回去了,那時候我還沒開始記事。」懷慶公主無奈道:

「雖然第二年母後就從冷宮里出來,但父皇再不去母後寢宮。四皇兄也因此遭了冷落。而本宮自出生起,便一直不受父皇喜歡。

「陳貴妃其實是非常善妒,且小心眼的人。盡管後來大皇子被封了太子,但她始終不放心,一直很敵視我和四皇兄。

「這並非我狹隘之間,你知道臨安為何與我不對付?」

許七安心里一動:「陳貴妃唆使的?」

懷慶緩緩點頭:「臨安深得父皇寵愛,對她百般縱容。最開始那幾年,陳貴妃擔心太子地位不穩,時常慫恿臨安挑事,與我為難。」

可憐的臨安,一定被你欺負的很慘.......盡管是臨安挑事,但許七安還是心疼臨安,倒不是偏愛裱裱,大老婆小老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只是覺得以裱裱的段位,會被懷慶欺負死。

轉念一想,這或許就是陳貴妃想要的,越是了解自己女兒,越讓她去挑釁,這才能達到效果。

試想,元景帝寵愛臨安,卻屢屢被懷慶欺負的哭唧唧,元景帝能不討厭懷慶么。

「陛下廢後的理由是什么?」許七安問道。

「沒有理由,因此才被群臣死諫。」懷慶搖頭。

廢後和廢太子一樣,即是皇帝的家事,也是國家大事。士大夫階級尚不能輕易休妻,更何況是皇後,母儀天下。

沒有理由,文武百官怎么可能同意元景帝廢後。

但,沒有理由的話,元景帝會突然暴怒,要廢後?

這背後必然還有隱情。

「此事發生在元景幾年?」許七安問完,覺得自己太八卦了,補充道:

「可能與福妃案有關.....啊不,卑職沒有懷疑皇後娘娘的意思。」

懷慶公主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好奇便直接問,哪那么多理由。」

.......許七安有些尷尬。

「元景十三年。」懷慶收回目光,望著遠處,道:「至於原因,我並不知曉。即使後來許多次問過母後,她也沒有回答。」

元景十三年,有些耳熟.......許七安點點頭:「謝公主告之。」

他原以為元景帝不立四皇子,是因為太子比較愚鈍,但現在看來,似乎背後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對啊,太子雖然不算特別精明,但四皇子又能好到哪去......嗯,不排除四皇子藏拙的可能.......回頭問一問魏公,以他毒辣的眼光,他說四皇子怎樣,四皇子便怎樣。

走了幾步後,懷慶忽然說:「為何今日匆匆結束?以你的能力,不至於要回家「斟酌」。」

許七安覺得,懷慶對他比較坦誠,自己也應當坦誠一些,這樣有利於維持良好的關系。

「卑職只是想拖延時間而已。」許七安說。

「拖延時間?」懷慶皺眉。

「是的,」嗅著長公主幽幽的體香,許七安無奈道:

「卑職在桑泊案和雲州案中得罪了太多的人,陛下也不喜歡我,原本打算追封我為子爵的。但因卑職復生而取消。

「後來,陛下答應只要好好查福妃的案子,就重新封我為長樂縣子。」

我真是太難了。

「你是覺得父皇會言而無信?」懷慶公主贊同道:「此計不錯,一日不封爵,你便拖延一日。」

許七安意外的看她一眼,不愧是魏淵的弟子,這思路很同步啊。

所謂君無戲言,不是說皇帝不會說謊,形容的是皇帝下達的國策、聖旨。

所以,元景帝一日不封爵,許七安就拖一日,免得狗皇帝說話不算話。

「時候不早了,卑職先回府了。」許七安看了眼天色,現在回府,還能趕上午餐。

「嗯。」懷慶頷首。

........

另一邊,元景帝寢宮。

午膳前半個時辰,結束打坐的元景帝返回寢宮,大伴喜滋滋的跑進來,笑容滿面道:

「陛下,福妃案有重大進展,有重大進展啦。」

元景帝愕然,立刻擺出嚴肅表情,沉聲道:「說。」

老太監將小宦官匯報的信息,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元景帝,後者沉默的聽著,不做表態。

「陛下.....」老太監低眉順眼:「老奴斗膽問一句,太子這算不算清白?」

元景帝微微搖頭:「為時過早......僅僅兩天,便能初步摸清案情脈絡,許七安的確是個人才,只是心眼多了些。」

他冷哼一聲,道:「去催促內閣,早日擬好詔書,不用選良辰吉日了。」

上次他讓老太監去內閣傳旨,內閣接了,但以近來無吉日為由,拖延了下來。

「遵命。」

...........

負責日巡的許二叔抱著頭盔回府,後腰的佩刀隨著腳步搖晃。

午時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身為百戶長的許平志會在這時候回府用膳,順便喝一會兒茶。

廚房還在忙碌著午膳,嬸嬸在後院里栽種新買的君子蘭,她穿著淺藍色的羅裳,同色的百褶長裙,衣裙上綉著繁復的回雲紋。

彎腰栽種蘭花時,凸顯出纖細的腰肢和豐滿的臀型。

許二叔抱著頭盔,站在不遠處,清了清嗓子:「夫人,我餓了,你去伙房催一下。」

嬸嬸自顧自的栽花,不理不睬。

「夫人?」

「喊什么,」嬸嬸冷冰冰的表情:「許大人今夜是否要與同僚應酬,不回來了。」

許二叔一愣:「夫人這是什么話。」

嬸嬸栽好最後一株君子蘭,拍了拍手,掐著腰,冷冷的笑一下: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血濃於水。你那親侄兒,發達了都不忘你,知道給你這個二叔偷偷塞銀子。」

許二叔聞言愕然,心說大郎給我塞銀子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是他去雲州之前,怎么這筆舊賬還給你翻出來了。

「哪有哇,大郎昨日剛從棺材里蹦出來,當天外出,夜不歸宿,哪有時間給我塞銀子。」

許二叔肯定是不承認的,有也不承認,更何況是子虛烏有的事。

嬸嬸一聽,炸鍋了,柳眉倒豎,大聲說:「許平志,你果然是想拿著五十兩私房錢偷偷去青樓。

「二郎今早與我說許寧宴偷塞給你五十兩,我想著你要是承認了,那就一筆揭過,沒想到你真的想私藏啊。

「你不承認是吧,二郎會騙我嗎?許平志你這個沒良心,老娘操持這個家,嘔心瀝血,還把你的倒霉侄兒都拉扯長大,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

「二郎呢?讓他出來。」許二叔生氣了。

「呸,二郎在補覺,你別吵他,莫要扯開話題,五十兩你交不交。」

「.....我交,夫人你別生氣。」許二叔垂頭喪氣的進了卧室,為了不讓嬸嬸發現藏銀票的地方,他腳步邁的飛快。

進了卧室,他直奔許鈴音的小廂房,掀起閨女的鋪蓋,底下是他所有的私房錢,一共八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