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蓮道長:把許七安推出來背鍋(1 / 2)

「老奴當然認識,小柔以前是蟹閣的,三年前清風殿放出去三個宮女,缺人,我瞧她長的俊俏,手腳又利索,就推薦她過去.......」

「屍體撈上來時,你沒有出來見見?」許七安突然問。

「哪敢看啊,老奴年紀大了,見不得死人。」

「哦,你繼續說這個黃小柔。」

容嬤嬤許是年紀大了,情緒變化很大,突然生氣起來:「那死丫頭是個涼薄的,當年要不是老奴推薦,她能成了福妃身邊的大宮女?這么多年,竟從未回來看過老奴。

「那些沒把的男人還知道孝敬干爹呢,呵,這女人薄情寡義起來,才最讓人心寒。」

「嬤嬤,別這么說,你年紀大了,躲不開拳師刁鑽的角度攻擊的。」許七安調侃了一句,接著說:

「本官驗屍的時候,發現黃小柔左胸受過致命傷,你知道是什么情況嗎?」

容嬤嬤想了許久,做回憶表情:「受傷......倒是有那么一回事,好像是小柔調去清風殿的前一年,不知道怎么的,她夜里起來用剪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幸好與她同屋的宮女及早發現,喊來了太醫,這才救了她一命。」

許七安與懷慶同時皺眉。

老嬤嬤的話里有漏洞,那傷疤直達心臟,是致命傷。治療代價絕非一個宮女能支付。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柔僥幸撿回一條命,第二年就去了清風殿,再不用干雜役的活了,她模樣很俊俏,原本有機會得陛下臨幸呢。」

許七安回想了一下黃小柔死後浮腫的臉,嘴角一抽。

不管是誰救的黃小柔,有一點可以確認,大出血的情況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那位背後之人是怎么做到在深夜里救下一名宮女?

除非一直關注著她。

容嬤嬤沒有騙人的話,那問題就出在......

「那個宮女叫什么名字?」懷慶先許七安一步問出問題,補充道:「那個與黃小柔同住的宮女。」

「回殿下,」容嬤嬤想了許久,不太確定的口吻:「好像叫.....荷兒?」

明顯的,許七安看見懷慶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

她認識那個叫荷兒的宮女......許七安心里做出判斷。

「我問完了,兩位殿下還有什么要補充?」許七安看向懷慶和臨安。

臨安配合的搖搖頭,懷慶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沒有回應。

許七安正打算撤退,接著去查御葯房,容嬤嬤忽然說:「這位大人,老奴有句話要對你說。」

說著,容嬤嬤起身,走向另一邊。

許七安跟了上去,容嬤嬤望著懷慶等人遠去的背影,收回目光,接著看向許七安,語重心長道:

「這位大人,深宮內苑,藏不住的事實在太多了。只要一腳插進去,就會一直沉下去。」

「容嬤嬤,我就說你不簡單,你就像黑夜里的螢火蟲,你花白的頭發,臉上的老年斑,大大的肚腩,都深深驚艷到了我。」許七安贊嘆道。

還有什么秘密就盡管告訴我。

「大人說話真好聽,還不是看你長的俊俏,才與你說這話的。」老嬤嬤慢悠悠的回到躺椅上,不再說話。

許七安沒走,驚訝道:「沒了?」

老嬤嬤搖搖頭:「老奴知道的也不多,深宮內苑的事,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

......嘿,這老媽子,浪費我感情!我還以為她知道些什么呢。

按照許七安的想法,老嬤嬤既然留他單獨說話,那後邊肯定有「不能說的秘密」在等待著他。

結果只是一句告誡!

出了蟹閣的院子,紅裙鮮艷的裱裱還等在外頭,但不見了懷慶的身影。

「長公主呢?」

裱裱一聽,頓時不開心了,豎眉道:「張口閉口就是懷慶懷慶,忘記自己是誰的人了?本宮在這里等著,你權當沒看見。」

陽光下,她圓潤的鵝蛋臉色澤柔和,臉頰白里透紅,像一塊通透的美玉,不見瑕疵。

眉毛豎起的緣故,嫵媚的桃花眸子里盪漾著不忿。

就算是生氣,也是可愛居多。

「長公主終於走了,沒人打擾我們獨處。」許七安欣喜道。

裱裱聞言,臉蛋微紅,心虛的看了眼不遠處的侍衛,小聲道:「狗奴才,不許這么跟本宮說話。」

她一個未出閣的公主,經不住糖衣炮彈的攻勢,聽見土味情話,就會又羞又窘。

「殿下太自謙了,殿下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那么燦爛,太陽都無法掩蓋你的光輝......」許七安一個句式換成外衣,又拿到臨安公主面前說。

裱裱又喜悅又窘迫,還有點無奈,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漸漸無法駕馭這個小銅鑼。

剛從懷慶手里奪過來時,他還很乖順聽話,發誓要和懷慶一刀兩斷,全心全意為她做牛做馬。

時間久了,她發現這個男人自己根本駕馭不住,他表面上謙卑恭敬,其實單獨相處時,自己一直落在下風。

而偏偏這種相處模式,她竟然從未在意過。要知道,即使是在懷慶面前,她也是力爭上游的奇女子。

想到這里,裱裱昂起弧度美妙的下頜,質問道:「懷慶在的時候怎么不說?」

這種話怎么能當著你們的面一起說.......如果是懷慶的話,我就得換個說法:殿下就像風雪中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您傾國傾城的容顏、修長筆直的玉腿、浮誇的36d胸大肌.......深深驚艷到了我。

許七安岔開話題:「長公主去了何處?」

「本宮怎知?」

裱裱似乎想翻白眼,但顧及到禮儀修養,強行忍住,說道:「我們趕緊去御葯房吧,查案如救火,不能耽誤。」

許七安看著她,猜測道:「你是擔心懷慶毀滅證據?」

裱裱假裝沒聽到,腳步輕盈的走在前頭,裙擺晃盪間,小蜜桃般的臀型若隱若現。

「上帝把智慧灑滿人間時,這位公主雖然和鈴音一樣,機智的打了把傘......應付她確實比應付懷慶要簡單輕松.......不過就是太婊里婊氣了,讓人防不勝防。」許七安心里嘀咕著,陪著公主前往御葯房。

.........

靈寶觀。

檀香裊裊的靜室內,兩個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的女子對坐飲茶,陽光穿透格子窗,在地面投下整齊的方塊光斑。

光束中塵糜浮動。

洛玉衡坐在背靠「道」字的蒲團上,一手挽著拂塵,一手捧著茶杯,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美眸,凸顯出卷翹濃密的睫毛。

「南梔種的茶,與凡品就是不同。每天都能喝上一壺的話,神仙我也不做。」洛玉衡感慨道。

洛道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穿靛青色繁復長裙,戴著華美頭飾,輕紗蒙面的女子。

她的臉藏在輕紗之下,只能隱約看見臉頰輪廓,僅露出一雙秋水明眸,以及兩條修的精致的秀眉。

「此茶三年成熟,只產三斤。大半都貢給了宮里。」蒙面女子聲音柔媚,充滿成熟女性的磁性。

她掀起輕紗,抿了一口,轉而問道:「最近京城有沒有有趣的事兒?」

洛玉衡無奈道:「朝堂爭斗你不感興趣,但最驚心動魄回味無窮的豈不就是這個?至於案子的話,從稅銀案到桑泊案,你來來回回聽了好幾遍......這里可是京城,哪有那么多案子說給你聽。」

「福妃的案子不是還沒完結么。」蒙面女子眉眼彎了一下,似乎在笑。

「此案還是那個銅鑼負責查,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洛玉衡「噸噸噸」喝完杯里的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畢竟是皇帝家事,你若感興趣,可以找懷慶公主問問。」

「罷了,不高興搭理皇室的人。」女子搖頭,接著說道:「那個銅鑼我見過兩次,有些討厭。」

「你見過他?」洛玉衡一愣。

蒙面女子「嗯」了一聲,青蔥玉指沾著茶水,在茶幾上畫了一個豬頭,彎著眉眼,哼哼一聲:

「撿走了我的香包,不肯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