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劍(1 / 2)

「小公公,你幫本官一個忙,去查一查叫「荷兒」的宮女。」

許七安放下冊子,扭頭吩咐元景帝派來監督自己的小宦官。

小宦官順從的離開。

人走後,許七安重新翻看冊子,一頁又一頁,看的非常認真。

我真受不了古代的賬冊啊......字寫的小,筆畫還多,看的眼睛疼......許七安用了一個小時,才仔細看完整年的收支記錄。

他合上冊子,看向管事的老太監,說道:「茅廁在哪?」

老太監回答:「後院。」

許七安當即去了茅廁,但沒有掏出他的8=====d,而是取出地書碎片,找出大儒們贈他的儒家版魔法書。

撕下一頁望氣術,燃盡。

他眼里射出兩道湛湛清光,繼而緩緩收斂。

給自己刷了一個望氣術後,許七安返回偏廳,不動聲色的問老太監:「本官發現冊子有問題,公公得給我一個解釋。」

「大人請說。」老太監坦然道。

「元景三十二年,應該是每天都有丹葯入庫吧?」

「這.....時隔四年,咱家也記不清楚了。」老太監感覺這位銅鑼的目光內斂而深沉,宛如藏著漩渦,讓他很不舒服。

沒說謊.....許七安繼續問道:「查驗冊子時,本官發現當年二月十日,和二月二十日的收支記錄是空缺的,這幾日沒有丹葯送來?」

老太監還是搖頭,苦著臉,「回稟大人,這個咱家也忘了。」

還是沒說謊,一個老太監不至於有屏蔽氣數的法器.......年紀大了就是不中用,忘性大......許七安把冊子還給老太監,吩咐道:

「把五天之內,御葯房的進出記錄給我。我會安排人協助。」

所謂協助,就是監督老太監。人選許七安已經想好了,就是元景帝派來監督他的小宦官。

這個小公公是元景帝的眼線,他的任何進度,都會一五一十的匯報給元景帝。

臨安湊到許七安耳邊,低聲道:「你是懷疑有人撕毀了冊子?」

「老太監找冊子的時候,封面上有明顯的積灰,上面有幾個指印,印記是新的,我敢斷定,不超過五天。」

厲害!

二殿下心里誇贊一聲,對許七安越來越有信心了。

這時,小宦官匆匆來報,他臉色很不好看,欲言又止。

「你先下去吧。」許七安把管理御葯房的老太監打發走。

小宦官還是沒說,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臨安。

「本宮也不能聽?」臨安怒了,眉毛一下子飛揚起來。

果然,裱裱雖然不太聰明,刁蠻任性的公主病一點都不缺,只是對我比較偏愛而已.......許七安皺眉道:「說吧。」

小宦官吞了吞唾沫,醞釀了幾秒,才小聲說:「荷兒是皇後娘娘殿里的人。」

有那么一剎那,偏廳里陷入了死寂。

荷兒是皇後宮里的人,難怪懷慶聽見荷兒的名字,情緒就變的不對勁了.......也就是說,當初救下黃小柔的人是皇後娘娘.......換而言之,黃小柔受過皇後大恩。

而她在這個案子里充當的角色是謀害福妃子,誣陷太子的急先鋒.......皇後有麻煩了。

「呼呼.....」

浮想聯翩之際,他聽見了身邊臨安粗重的呼吸聲。

要糟.....

「我去找父皇。」

臨安咬牙切齒的丟下一句話,豁然起身,朝外走去。

許七安連忙拽住她的手,安撫道:「殿下,現在下定論為時過早。」

「這不是很明顯的么,荷兒是皇後的人,黃小柔受過皇後大恩,皇後一直想害我太子哥哥,好讓她兒子繼承太子之位。動機也很充足不是嗎。」臨安扭過頭,怒目相視:

「你現在攔著我,是不是心里還有懷慶?」

她指的是「跳槽」這回事,畢竟許七安是她從懷慶那里搶過來了的。

卧槽,你這話聽起來就好像我吃完懷慶又吃了你,傳到元景帝耳里,他會下令斬了我的......許七安看了一眼小宦官,沉聲道:

「此事涉及皇後,僅僅查出一個宮女,你就大鬧一通,把殺福妃,害太子的罪名強加到皇後身上。

「倘若事後發現皇後是冤枉的呢?」

裱裱大聲說:「我不管我不管,太子是我胞兄。」

「殿下!」許七安瞪了她一眼,加重語氣。

「.....哼!」臨安收斂了性子,不忿道:「那你說怎么辦。」

熟悉她性格的人不在場,否則要大吃一驚,刁蠻任性的二公主在一個小銅鑼面前,居然這么乖巧。

「繼續查唄,公主靜觀其變就是了。」

臨安又「哼」了一聲,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但也沒有繼續耍性子。

許七安轉頭朝小宦官說:「今日的收獲,小公公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告訴陛下。不過,切記要說的簡單,只說案子,不說其他。」

我和臨安的互動也希望你能省略.......許七安心說。

小宦官想起當日干爹的警告,心里頓時無比感動,許大人雖然脾氣不算好,但心底非常善良,還知道為我這種小人物擔憂。

「許大人放心,奴才只說案子,不會多嘴。」小宦官大聲說。

這小公公很上道嗎......許七安「嗯」了一聲,又道:「待會兒你去找管理御葯房的公公,從他那里要一份名單,五天之內出入御葯房的名單。然後,你偷偷的找守衛核對。」

「明白。」

離開御葯房,時間是午時初(11:00),臨安說自己要去母妃那里用膳,狠心的把未過門的未婚夫拋棄。

許七安只好跟著宦官們一起吃飯,御膳房做的是主子們的伙食,太監和宮女們的「食堂」叫小膳房。

行到一半,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許大人.......

扭頭看去,一位藍袍道士匆匆而來,喜道:「許大人,總算找著你了。」

他知道許七安肯定要去小膳房用膳,特意在附近轉悠,果然給他逮住了。

能出入皇宮的,必定是靈寶觀的道士了。許七安拱手道:「道長。」

「不敢當不敢當,」那道士走近,恭恭敬敬的還了一禮:「許公子,道首有請。」

「這個......」許七安躊躇。

洛玉衡是元景帝看上的女人,自己已經和他的女兒糾纏不清,可不要再因為「與美女國師走的太近」這種原因再讓元景帝不悅。

另外,洛玉衡是二品強者,許七安不想和關系不熟的頂級強者走的太近,萬一突然給人家發現神殊和尚的存在.......哦哦,原來你許七安已經是和尚的形狀的!

來啊,封回桑泊,五百年不得出世,等將來有個和尚西天取經再給你放出來。

不死不滅的神殊和尚存五百年當然沒問題,但他許七安呢?他又不能向天再借五百年。

「國師等著你呢,想邀您一同用膳。」道士說。

「好!」許七安答應了。

主要是洛玉衡這個女人......她,她太誘人了。

........

靈寶觀許七安是第二次光臨,上次為了幫金蓮道長求取丹葯,他見過洛玉衡。

這位人宗道首似乎很青睞他,當時說了一句很暗示性十足的話,可惜許七安是個正人君子,對她的暗示不予理睬。

許七安被直接帶著進了一間靜室,兩個蒲團,一張桌案,邊上擺著一只小火爐,牆上掛著龍飛鳳舞的「道」字。

簡單至極的陳設,沒有多余的東西了。

道童搬來一大桶齋飯,混雜著黑米、玉米、小米等谷物,以及三碟素菜。

「許大人請慢用,道首馬上過來。」道童恭敬退下。

許七安沒吃,看了眼桌上的兩只碗,兩雙筷,滿意點頭。

如果這頓飯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吃,那他現在就打道回宮。

「吱~」

剛關上的格子門,重新被推開,穿著玄色道袍的女子國師走了進來,臂彎托著拂塵,青絲用道簪簡單扎著,垂下幾縷額發,顯得有幾分嫵媚。

而眉心的一點朱砂,則凸顯出了仙子般的聖潔,讓兩種不同的魅力奇異的雜糅。

「國師!」許七安起身拱手。

洛玉衡頷首,伸手示意:「許大人請用膳。」

「國師請用鱔。」

兩人入座,盛了一碗飯,自顧自的吃起來。

許七安摸不准美女國師的意圖,斟酌著不開口,吃飯時偶爾看她幾眼,賞心悅目。

這女人乍一看,是粉嫩的二十歲,看著看著,又會覺得是三十歲的水靈少婦,你一拍屁股,她就知道換個姿勢。

可是看久了,卧槽,這分明是四十出頭的極品美熟女,那豐腴的身段,那眉眼間藏不住的風情,簡直是男人殺手。

許七安又找回了第一次見她時的感覺——媽媽的朋友,善良的小姨、英語女教師等等。

「這女人修的是道,還是妖法?」許七安暗暗皺眉。

會出現以上種種錯覺,當然不是他的原因,肯定是人宗修行之法的問題,這是金蓮道長背書確認過的。

天地人三宗沒一個正常的,地宗受功德所累,動不動就成魔。人宗什么情況不知道,但同樣有後遺症。

至於天宗,他們走的道,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天無情,才能亘古長存。人無情,那與死物有什么區別呢。

按照許七安的理解,天人合一,就是化身規則了吧。

「聽金蓮道長說,許公子在雲州服用過脫胎丸?」洛玉衡開口。

金蓮道長和你說這個干嘛.......許七安一愣:「是的。」

「貧道想借許大人一碗精血做葯引,用來煉制丹葯,緩解身體頑疾。」

什么頑疾需要我的精血做葯引?許七安看了她一眼,沒有表態,但心里在措辭,怎么拒絕她。

血液這種東西,在他前世只能驗血型,但在這個世界,可以玩出很多操作。

印象最深刻的是巫神教的咒殺術。

洛玉衡似乎早料到他的反應,夾了一筷子米飯,送進紅潤的小嘴,不緊不慢的補充道:「這是金蓮道長的建議。」

許七安點點頭,「我得確認一下。」

洛玉衡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