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猜題(2 / 2)

巨石緩緩挪到水壩附近,接著轟隆一聲,麗娜把它放了下來。

眾人站在壩上低頭俯瞰,只見麗娜緩緩沉腰,扎穩馬步,醞釀數息,忽然「嘿厚」一聲怒吼,一個沖拳擊在巨石表面。

咔擦聲里,巨石表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縫,並迅速蔓延,頃刻間分崩離析,化作一塊塊碎石。

這下子,修補大壩的材料就有了,不用天蠱部的人辛苦采集,大大節省了時間和勞力。

留下部落族人修補大壩,天蠱婆婆帶著麗娜下山,返回她的住所,一座有天井的四合院。

天蠱婆婆的兒媳正在院子里曬著做葯引的蠱蟲屍體,她的兒子則在後院飼養蠱蟲。

天蠱婆婆帶著麗娜徑直入屋,從櫃子里取出一只木盒,「啪嗒」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只白玉般的蟲子,形如蠍子,有六條節肢。

頭頂兩顆烏黑的眼睛,顯得有幾分可愛。

「這是婆婆的老伴煉的七絕蠱,他走之前,這蠱只煉成一半,婆婆用了二十年,總算把它完工了。」天蠱婆婆把盒子推給麗娜,說道:

「現在就交給你保管了。」

「給我的嗎?」麗娜有些意外。

「不是給你的,是交給你保管,你將來要把它贈予有緣人。」

麗娜腦海里閃過一串問號。

她完全沒搞明白事情的走向,突破被贈了七絕蠱,還讓她轉交給有緣人。

天蠱婆婆蓋上盒子,說道:「還記得婆婆與你說過,那兩個小偷的故事嗎。」

麗娜用力點頭:「記得的。」

同時她想起了三號,話說回來,三號很長時間沒有傳書了,地書聊天群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

「天蠱部有一則傳說,蠱神復蘇之日,整個南疆,乃至九州都將化為蠱的世界。雖然蠱族以養蠱煉蠱生存,但蠱只是工具,我們依舊是人。」

天蠱婆婆眼睛里流露出復雜神色:「這不是傳說,是天蠱部一代代推演出的末日,為了窺見這個未來,很多前輩遭了天機反噬。

「為了能讓蠱神一直沉睡下去,二十年前,老頭子想到了一個辦法,他要去偷一件東西,用它來壓制蠱神,讓它世世代代沉睡下去。

「於是他離開了南疆,從此再沒有消息,沒多久,他留在部族里的本命蠱枯萎,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被偷的東西是什么?」麗娜抱著木盒子,蔚藍如大海的眸子里閃爍著好奇。

天蠱婆婆搖著頭,拍著麗娜的手背,聲音慈祥:「婆婆年紀大了,遭不住天機反噬。」

要不怎么說天機不可泄露呢。

「昨夜,我窺見了命運的變化,那東西快出世了,麗娜,你也牽扯其中。」天蠱婆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我?」

麗娜眨了眨藍眸,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平平無奇的孩子,怎么會出現在天蠱婆婆的「故事」里。

「去京城吧,你修為足夠了,只是缺乏歷練,恰好借此機會去人間世走一走。」天蠱婆婆補充道:

「這件事我與你父親商量過了,他也同意。」

去京城........麗娜端詳著手里的木盒,發現自己並不是太抗拒這樣的事。她腦海里首先想到的是三號、一號,以及金蓮道長。

............

正午,暖融融的陽光掛在天空,許府充斥在歡聲笑語里。

一桌桌酒宴在大院里擺開,左邊幾桌是許氏族人,右邊幾桌是許平志和許七安的同僚、故友。

長樂縣的縣令和捕班的快手們也在其中,當然,還有府衙的總捕頭呂青。

可惜李玉春宋廷風等人身在雲州,無法參加酒宴。

許平志帶著許七安挨桌敬酒,許七安原本只是應付了事,但聽到大家一邊恭喜,一邊喊子爵大人........忽然就愛上這種感覺了。

到了朱縣令這一桌,肥頭大耳的縣令老爺感慨道:「本官有一個侄女,年芳二八,長的頗為俊俏。原本想許配給寧宴的,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朱縣令的女兒已經嫁人,否則還能勉強配的上許七安。侄女就不行了,身份不夠。

王捕頭笑著接茬:「寧宴現在是子爵了,能配的上他的,只有大家閨秀,豪門千金。」

眾人哈哈大笑。

鄰桌的呂青聽在耳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惆悵黯然。

本來,以她府衙總捕頭的身份,配一個打更人是綽綽有余。而且屬於同行,可謂天作之合。

但許七安封爵之後,躋身貴族階層,肯定不能娶一個女捕快為正妻,於禮不合。

宴席一直到未時兩刻才散去(下午一點半),許七安和許二叔負責送客,嬸嬸指揮著下人收拾殘局。

申時三刻,許二郎帶著下人和丫鬟回來了。

嬸嬸不愧是親媽,吩咐廚娘給二郎熱了一桌中午的剩菜。

「二郎吃完就好好休息,明日得早起去貢院考試。」嬸嬸殷勤的給兒子夾菜。

這會兒還沒到飯點,但許二郎明日得早起,所以要提前吃飯,早些休息,睡眠不佳的話,會影響明日的考試。

許七安坐在一邊喝茶,突然說道:「二郎,會試考的是哪些?」

許二郎一邊吃菜,一邊簡單介紹:「策問、經義、詩詞。」

頓了頓,說道:「從先帝開始,詩詞便從科舉中剔除,一直到元景十一年,王貞文入內閣,在他的推動下,詩詞又重新回到科舉。」

儒家正統之爭的兩百年里,詩壇衰弱,已經到了退出科舉舞台的地步。

「大哥要是參加科舉,別的不說,至少能重振詩壇。」許二郎客觀點評,他喝了一口酒,轉而看向父親,幽幽道:

「自去年年尾以來,大哥在詩壇名聲鵲起,爹也漸漸出名了。」

膝蓋上坐著許鈴音,正逗弄女兒的許平志一愣,隨後露出喜色,哈哈大笑:

「其實是大郎自己天賦異稟,為父也沒怎么培養,這般讀書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他們怎么誇我的?」

許新年嘴角一挑:「誇你不當人子。」

「???」

許平志怒而拍桌:「豈有此理,他們憑什么這么說。」

許二郎看了眼大哥,呵呵笑起來:「大哥作的詩越多,爹你的罵名就越盛,說不准將來能名垂青史呢。」

當天晚上,許平志愁的睡不著覺。

嬸嬸罵道:「人還沒死,你就考慮幾百年後的名聲,瞎操心。」

「婦人之見。」許平志哼一聲,憂心忡忡:「二郎有首輔之資,大郎將來也能在青史留下一筆。後人評價他們時,都會誇一句。可到了我這里,就四個字:不當人子。」

嬸嬸嘀咕道:「那好歹也是青史留名了........對了,我與你說件事,二郎將來如果外派怎么辦,你能不能想辦法把他留在京城。」

「想都別想,他是雲鹿書院的學子,外派是不可避免的。希望不要太遠吧。」許平志無奈道。

雲鹿書院的學子,基本無緣京城官場的權力中心。大部分會被分配到各州各地,哪怕留任京城,也只是微末小官。

「要不你找寧宴去說說,他是打更人,還認識公主,必然會有辦法。」嬸嬸曲著腿坐在床上,燭光里,秀眉輕蹙。

「這是吏部的事,和打更人有什么關系。」許平志壓低聲音:

「打更人監察百官,最招文官憎惡,寧宴出面,只會適得其反。」

嬸嬸往床上一趴,抱著枕頭,愁眉不展。

..........

「咚咚咚......」

穿著白衣單衣,正准備入睡的許新年聽見敲門聲,開門看見許七安站在門外。

「大哥找我作甚。」

許七安審視著唇紅齒白,俊美無儔的小老弟,咧嘴笑道:「過來猜題。」

......

ps:下一章我得去查一查春闈的資料,雖然不是著重描寫會試,但也要做到心里有數。

看我態度這么嚴謹的份上,投幾張月票怎么樣,不行的,我可以嚶嚶嚶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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