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又撿荷包(1 / 2)

侍衛沒有回答,露出為難之色。

他一個小小的侍衛,哪敢置喙宮中之事。

許七安沒有為難,四處搜尋了一下,道:「鍾璃?」

「我知道了,我會先回司天監的。」鍾璃從牆邊冒頭,乖巧的說。

「回去的路上.......會出意外嗎?」許七安問。

「聽,聽天由命吧。」鍾璃戰戰兢兢道。

侍衛審視著穿亞麻長袍,披頭散發的女人,總感覺這女人透著一股子楚楚可憐的氣質,讓人分外憐惜。

「噠噠噠.......」

很快,銅鑼牽著小母馬返回,許七安摸了摸小母馬的鬃毛,它打著響鼻拱了拱主人。

「給你開個光。」許七安摸了摸鍾璃的腦袋。

她有過幾次獨自返回司天監的經歷,也沒見出什么事。許七安估摸著,小災可能會有,但不會有大災,這里距離司天監也不算遠。

頂多半個時辰的路程。

騎上心愛的小母馬,與韶音苑的侍衛並駕齊驅,朝著皇城趕去。

侍衛揮舞著馬鞭喝退行人,時而觀察一下許銀鑼,這位公主殿下的寵臣,面無表情,眼神專注的看路,盡管無言,但眉宇間透著凝重。

元景帝的後宮肯定一團亂了,皇後為報殺弟之仇,絕不會放過陳貴妃,不,是陳妃........而後者早就對皇後怨念深重,把她當初假想敵那么多年........

「媽的,為什么元景帝的家事要我一個小銀鑼來操心?還不是因為你女兒養的漂亮。」許七安暗罵一聲。

快馬加鞭進了皇城,在宮門口被羽林衛攔住,臨安的侍衛是正常返回,但他沒資格帶人進宮。

許七安示出裱裱當初送的腰玉,當即就有一位羽林衛過來,領著許七安進宮。

按照皇宮的規矩,宮里有人召喚外臣入宮,羽林衛需要陪同,確保他不到處亂跑。

一路無言,快步穿過宮門,穿過廣場,穿過宮牆,終於抵達了臨安的韶音苑。

羽林衛候在韶音苑的大門外,裱裱的侍衛則帶著許七安進了里頭,穿過前院後,在會客的大廳里見到了臨安。

二殿下依舊是繁復精致的紅裙,發髻插著金步搖、瑪瑙簪子等華美首飾,甚至還有一頂不合禮制的小鳳冠。

圓潤的鵝蛋臉,嫵媚多情的桃花眸,面無表情的坐在哪里,宛如一個出自大師之手的東方版洛麗塔娃娃。

見她無礙,許七安無聲的吐出一口氣:「殿下,怎么了?」

臨安揮揮手,斥退侍衛和貼身宮女,只留許七安一人。

裱裱盯著他看了片刻,「哇」一聲哭起來,委屈的哭腔控訴道:「懷慶要殺我。」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許七安嘆了口氣。

就說嘛,臨安作為元景帝最疼愛的女兒,她能有什么危機。

所謂生死攸關就是這么一回事啊,還真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你又去長公主那里找惹事了?」

裱裱一邊哭,一邊瞪她:「什么叫我去惹事了,你把話說清楚。」

許七安重新組織語言:「二殿下又去懷慶公主那里伸張正義了?」

裱裱用力「嗯」一聲,抽著鼻子說:「皇後那個毒婦要殺我母妃,我去找懷慶理論,豈料她也是個黑了心的。竟動手打我。」

「打你?」許七安皺了皺眉,端詳著臨安,「哪里?」

「她用藤條抽我。」

裱裱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藕臂,雪膩的肌膚上有著兩條淺淺的鞭痕。

「簡直可惡!」

許七安義憤填膺,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臨安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殿下放心,卑職一定為你主持公道,不會輕饒了那個懷慶。」

「那倒不用你出手.......」

一看許七安的義憤填膺,主辱臣死的態度,裱裱就很感動,說道:「懷慶好歹也是公主,你私自動手,會被宮中禁軍射殺的。」

謝天謝地,殿下您智商還在線........許七安搖搖頭,沉聲道:「殿下少了一根汗毛,對卑職來說就是奇恥大辱,卑職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尋那懷慶的麻煩。」

裱裱緩緩點頭,抽著鼻子,說道:「本宮今日尋你入宮,就是為了此事。本宮左思右想,當時明明可以反抗的,可以撲上去抓花懷慶的臉,可我發揮失常了。

「思來想去,定是我身邊沒有得力護衛。你陪我再去一趟懷慶的春藤苑。」

.......許七安表情一滯,感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殿下稍安勿躁,且與我說說發生了什么,卑職也好斟酌斟酌。」

斟酌怎么悄悄溜走.......他默默的想。

裱裱便將福妃案結束後,後宮發生的爭斗,事無巨細的告訴許七安。

不出所料,皇後恨透了陳貴妃,處處刁難,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後宮里的十八般武藝,皇後娘娘比誰都精通。

以前只是沒有用武之地。

每天天一亮,她就讓陳妃過去請安,然後可勁兒的挑錯,吩咐手底下的宮女代勞,「批評」陳妃,讓她成為後宮笑談。

還有罰跪,掌箍等一系列體罰。

「你說皇後是不是蛇蠍心腸。」說到恨處,裱裱小手拍桌大怒。

你娘把人家胞弟給害死了,皇後當然要和你娘死磕,雖然國舅死有余辜........許七安皺眉道:「還有嗎?」

「當然有,就在昨日,母妃忽然中毒,奄奄一息。景秀宮的下人忙去請太醫,可誰知道,太醫被鳳棲宮的下人給搶走了。」

「啊?那後來怎么樣了。」許七安一驚。

裱裱心有余悸道:「還好母妃宮里有儲備解毒靈丹,這才保了一命。」

許七安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中毒應該是陳妃的苦肉計,陷害皇後,痛失胞弟的皇後則選擇硬剛,於是搶走太醫,陳妃無奈,只好取出解葯自救。

「陛下是什么反應?」他問道。

「父皇什么都沒說。」裱裱皺著小眉頭,用力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嗯,元景帝的應該是門兒清的,也不管,就讓她們鬧.........也不能說沒管吧,至少我暫時沒看出魏公出手的痕跡........如果是魏公出手,陳妃可能已經涼了。

許七安猜測元景帝有暗中警告過魏淵。

朕的女人們打生打死,是朕的事,你一個外臣,不許插手!

許七安覺得元景帝是渣男,自己比他好多了,因為他現在正積極處理後宮失火事件。

許七安沉吟片刻,試探道:「皇後為什么要針對陳妃,殿下您可知?」

裱裱假裝沒聽見,眼里閃過一絲難過。

許七安懂了,心底嘆息一聲。

「走吧,本宮要打懷慶去了。」

說著,臨安從桌案底下抽出一根藤條。

你特么都已經准備好了啊!!許七安驚呆了。

「殿下,冷靜點冷靜點.......」

他剛想勸,臨安抿著嘴,盯著他:「我知道,你的心其實是向著懷慶的。」

「瞎說!」

許七安反應很大,拍著胸脯說:「去便去。」

兩人帶著宮女和侍衛,直奔懷慶的春藤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