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五百年前的交易(2 / 2)

金蓮道長無奈道:【好吧。】

五號的經歷,大概可以寫一本《五號流浪記》、《五號的奇妙冒險》什么的.......想到這里,許七安嘴角微翹。

一覺睡到天亮,許七安騎上小母馬,來到打更人衙門。

他徑直去了案牘庫,來到「丙」字號案牘庫,吩咐管理案牘庫的吏員:「取一切與佛門相關的案牘。」

「順便再來一杯茶。」他說。

佛門相關的資料浩如煙海,疊在桌上比人還高,許七安做過篩選後,排除了一些奇人異事,以及「傳說」,重點關注《九州地理志》和《西域地理志》等地域相關的書籍。

大概一個時辰後,他有了自己想要的收獲。

「果然,論占地面積佛門在九州排第一,整個西域佛國遍地,而西域的疆土是大奉的兩倍,北方的三倍,東北的三至五倍。

「當然,西域地廣人稀,不是肥沃之地。然後,如果加上南疆十萬大山的疆域,也就是原萬妖國的疆土,佛門的「江山」就太恐怖了。」

接著,他讓吏員奉上筆墨紙硯,在一張宣紙上開始寫下「桑泊」、「國教」、「滅佛」等字眼。

他想起了金蓮道長與他說過的一段歷史,關於那位開國皇帝的歷史。

當年為了推翻腐朽的中原王朝,大奉的開國皇帝曾經向東北巫神教借兵,代價是奉巫神教為國教。

根據《西域地理志》中的記載,佛門也是國教。

「以我和懷慶公主查出來的信息判斷,四百年前,佛門在中原遍地開花,分明也是要成國教的趨勢。只是當年的儒家正處在「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巔峰階段。

「直接推動滅佛,佛門愣是沒有過激反應,退出了中原。我這里有兩個猜測:一,儒家當年確實強大到無法無天。二,佛門不敢直接和大奉翻臉,因為還要依仗大奉封印神殊。

「如果儒家還沒有衰弱,以儒家和司天監的強大,大奉國力無疑是九州之最。」

許七安以氣機粉碎紙張,離開案牘庫,轉頭進了浩氣樓。

得到通傳後,他登上七樓,茶室里不見魏淵的聲音,他習慣性的看向瞭望台,果然看見了魏淵。

兩鬢斑白的大宦官披頭散發,穿著一件青袍,卧在躺椅上小憩,悠閑的曬著太陽。

「昨晚有沒有跪?」大宦官笑道。

「腳都沒有抖一下。」許七安不屑道。

「過來捏捏頭。」魏淵招手。

許七安先看了一下,確認南宮倩柔不在,放心的上前,宛如托尼老師附身,給魏淵按摩頭部穴位。

「桑泊封印物脫困,怎么說都是大奉的失職,佛門高僧鬧鬧脾氣罷了,不必在意。」魏淵安慰道。

他以為我是擔心昨天的事而來........魏公啊,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十八層!我不但知道昨天有菩薩出手,我還知道神殊和尚的下落........許七安干脆利索的問道:

「大奉為什么要幫助佛門封印邪物?」

時至今日,他已經是魏淵的心腹,很多不能外傳的秘密,可以敞開來說。

「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魏淵微微一愣。

「當初查桑泊案的時候,我偶爾間發現一段歷史,五百年前,太子在桑泊游玩,不慎落水,而後得了癔症,不久於人世。

「五百年前,武宗皇帝奪位。五百年前,西域佛門忽然在中原傳教,一百年間,佛剎遍地開花,直到一百年後儒家推動滅佛。

「桑泊底下的陣法,刻有佛文,我根據蛛絲馬跡推測,那邪物也是五百年前封印的吧。」

魏淵沉吟了許久,緩緩點頭:「不錯,桑泊底下的封印物,源於佛門與武宗皇帝的一樁交易。

「當年武宗皇帝文韜武略,麾下精兵良將無數,但想奪位稱帝,有一個阻礙是他永遠都繞不開的。而那個阻礙,甚至可能讓他的雄圖霸業煙消雲散。」

許七安腦海里浮現一個人物:初代監正!

「司天監的初代監正,術士體系的一品高手。有監正在,只要大奉國祚未絕,那么誰都動搖不了帝位。面對這么一尊強大無匹,又無法繞開阻礙,武宗皇帝選擇了與西域佛門合作。

「那一次,是西域佛門和大奉結盟的開端。佛門幫武宗皇帝殺死初代監正,武宗皇帝則要同意佛門在中原傳教,以及替佛門封印邪物。監正那老匹夫坐視桑泊被炸,冷眼旁觀。已經算是毀約了。」

卧槽!!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就說啊,武宗皇帝奪位成功,那初代監正干嘛去了........當年的奪位之爭里,有佛門參與,佛門是有佛陀這位超越品級的存在的,干掉一位術士巔峰的監正,這就合情合理。

等一下,那當代老監正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到這里,許七安微微發抖,有些後悔來問魏淵。

「監正,他,他為什么要坐視邪物脫困.........」猶豫了很久,許七安還是問出了這個疑惑。

因為這個問題,極大可能涉及到自己。

監正知道萬妖國余孽的謀劃,偏偏選擇冷眼旁觀;監正知道萬妖國余孽把神殊和尚的斷臂寄宿在自己身上,偏偏選擇冷眼旁觀;監正甚至還暗中幫助他!

監正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在謀劃什么?

他不怕佛陀揮舞著大佛根找上門來瘋狂輸出嗎。

魏淵「呵呵」一笑:「誰知道呢。」

他眯著眼,享受著心腹銀鑼的服侍,說道:「今日早朝,度厄大師上殿了,他提出要與監正論道斗法,賭注是天機盤和金剛經。希望陛下同意。

「陛下派人詢問了司天監,監正同意了。午後就會發黃榜昭告全京城,有熱鬧可以看了。」

不知道為什么,許七安心里忽然一沉,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么斗?」

魏淵搖搖頭:「今日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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