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浮出水面的幕後黑手(大章)(2 / 2)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本將軍找你,是做一筆交易。」

「將軍請說。」

「交出金剛神功的修行之法,本將軍幫你把人從牢里撈出來。」褚相龍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果然是為了金剛神功,也是,哪有武夫會不惦記這門護體神功,神殊和尚的不滅之軀里,就有金剛神功,即使是高品武夫,也眼饞這門功法........

這么說來,曹國公和此人在謀劃我的金剛神功,趁火打劫,從我這里攫取好處........

「佛門的金剛不敗,非等閑人能學,得有大機緣。」許七安提醒道。

「不需要你提醒我,你既已學會金剛神功,說明已明悟其中奧義,將金剛神功的奧義刻錄出來,能不能修成,這是本將軍自己的事。」褚相龍發出一枚定心丸:

「只要你刻錄出神功奧義,本將軍自有辦法撈人。」

你這不止是想從我這里敲骨吸髓,你順帶還想玩弄一下我的智商?許七安心里冷笑,問道:

「敢問將軍,如何撈人?」

「我自有辦法。」褚相龍沉穩回答。

「此案背後牽扯極廣,錯綜復雜,那些文官可不會聽你的。將軍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許七安不客氣的冷笑。

「我只說撈人,沒說為他脫罪。」褚相龍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神盯著許七安,道:

「他不過是個小人物,沒人真的會對他死纏不放,我有把握讓他從輕處罰,最多拖個三年,就能重新參加科舉。

「以雲鹿書院在青州的苦心經營,那會是他最好的去處。」

許七安目光一閃,道:「好!不過,我的要求是,先救人。」

褚相龍點頭:「可以。」

結束談話,離開馬車,許七安面無表情的站在街邊。

到現在,他可以確認曹國公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真正目的。

「這群狗日的早惦記我的金剛神功,之前我聲勢正隆,他們有所忌憚,而今趁著科舉舞弊案打壓二郎,好讓我乖乖就范,交出金剛神功........

「可以,看老子怎么坑你們。」

等馬車消失在視線里,他沒有返回打更人衙門,消失在長街盡頭。

............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傳播,以及有心人的推動,科舉舞弊案的流言於次日爆發。

上至貴族,下至平民,都在議論此事,當成茶余飯後的談資。議論最激烈的當屬儒林,有人不相信許會元作弊,但更多的讀書人選擇相信,並拍案叫好,誇贊朝廷做的漂亮,就應該嚴懲科舉舞弊的之人,給全天下的讀書人一個交代。

許新年的名譽急轉而下,從被誇贊、佩服的會元,成為了千夫所指的小人。

而身在獄中的許新年,對此一概不知,他正迎來刑部和府衙的第一次審訊。

「哐,哐.......」獄卒用棍子敲打柵欄,呵斥道:

「許新年,跟我出來,大人們要審問你。」

另一頭,審訊室內,刑部侍郎和府衙的少尹坐在桌後,邊喝茶,邊討論案情。

「侍郎大人,為何不得用刑?」少尹提出疑惑。

「孫尚書的命令,」侍郎解釋了一句,隨後不屑道:

「那許新年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待會兒本官先給他當頭棒喝,讓他失了方寸,隨後再慢慢審問。到時,得勞煩少尹大人扮一扮紅臉。」

府衙的少尹頷首:「也可以用刑法威脅,現在的學子,嘴皮子利索,但一見血,准嚇的面無血色。」

眾官員露出笑容,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審訊官,對付一個年輕學子,信手拈來。

獄卒帶著許新年離開牢房,來到審訊室,朝著室內的幾名官員,躬身說道:

「諸位大人,人犯許新年帶到。」

說完,識趣的退了出去。

許新年站在門口位置,掃了一眼審訊室的景象,主桌後坐著兩位緋袍官員,分別是刑部侍郎和府衙的少尹。

兩側則有多位陪同審訊的官員、做筆錄的吏員,還有一位司天監的白衣術士。

「啪!」

刑部侍郎抓起驚堂木拍桌,沉聲道:「許新年,有人舉報你買通主考官趙庭芳,參與科舉舞弊,是否屬實?」

許新年搖頭:「一派胡言。」

刑部侍郎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通過趙庭芳的管家,向其賄賂三百兩紋銀,以管家為媒介,提前得到了考題。

「趙庭芳的管家朱右已經招供,這是他的供詞,你自己看看。」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份供詞,讓吏員遞交給許新年。

許新年接過,仔細看完,供詞寫的非常詳細,甚至精確到了雙方「交易」的時間,幾乎沒有漏洞。

「不愧是刑部的人,連我這個當事人都看不出破綻。不過,我這里也有一份證明,幾位大人想不想看。」許新年道。

「什么證明?」刑部侍郎問道。

「拿筆墨紙硯。」許二郎淡淡道。

當即,吏員搬來小桌,擺上筆墨紙硯。

許新年戴著手銬腳鐐,站在桌邊,提筆蘸墨,奮筆疾書。

俄頃,蠅頭小字寫滿了紙張,許新年拇指蘸了墨,在紙上按了手印,把筆一擲,道:「請大人過目。」

刑部侍郎命人取來,定睛一看,他臉色倏然凝固,而後呼吸漸漸粗重,突然撕毀了紙,指著許新年,氣急敗壞道:

「動刑,給本官動刑。」

少尹愣了愣,這和剛才說的不一樣啊,人犯還沒失了方寸,侍郎大人先失了方寸?

在場的官員下意識的看向撕成碎片的紙,猜測這許新年寫了什么東西,竟讓堂堂侍郎如此憤怒,歇斯底里。

「看,侍郎大人也覺得學生在信口開河?」

許新年攤了攤手,不屑的嗤笑一聲:「如果寫明時間,地點,人物,以及具體過程,再按個手印,就能證明我收買了什么管家。

「那么,侍郎大人,哦不,吾兒,喚一聲爹來聽聽。爹和你娘做過的事,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眾官員再次看向碎紙片,似乎知道上面寫了什么。

「用刑,給我用刑,本官要讓這狂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刑部侍郎目眥欲裂。

區區一個學子,竟敢侮辱他的亡母。區區一個貢士,竟敢當眾羞辱他這個正四品的侍郎。

刑部侍郎血氣瞬間涌到臉皮,怒火如沸。

「侍郎大人息怒,尚書大人有命,不得動刑。」刑部的一位官員急忙上去安撫,附耳低語。

「哼!」刑部侍郎喝一口茶,強迫自己制怒,但也不再說話。

府衙的少尹咳嗽一聲,接過審訊的擔子,問道:「許新年,你可有舞弊?」

許新年義正辭嚴:「沒有,許某行事光明磊落,絕不曾舞弊。」

少尹聞言,看向司天監的白衣術士。

此人是許公子的堂弟,許公子今晨早已來司天監告誡過,但凡許新年說的話,都是真話.........白衣術士點頭:「沒有說謊。」

少尹又問道:「那首《行路難》,是你所作?」

許新年挺了挺胸膛:「不才,正是學生所作。」

白衣術士機械似的回答:「沒有說謊。」

少尹和刑部侍郎相視一眼,前者沉吟道:「此案盤根錯節,頗為復雜,不如,擇日再審?」

刑部尚書點頭:「好。」

兩人出了監牢,進入偏廳,喝茶交談。

「不出所料,司天監果然在偏幫許新年。」刑部侍郎沉聲道。

府衙的少尹笑呵呵的不說話,在「科舉舞弊案」里,府衙采取的是靜觀其變,隨波逐流的態度。

「今日不必請司天監術士了。」刑部侍郎道。

「可以。」少尹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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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府衙的少尹來到刑部,參與審訊人犯許新年,卻被吏員引著去見了孫尚書。

「少尹大人請坐。」孫尚書坐在大椅上,笑著招呼。

「卑職見過尚書大人。」少尹拱手行禮,隨後入座。

孫尚書喝一口熱茶,捧著茶杯感慨道:「陛下對此案極為重視,三令五申,讓我們盡早查明真相。

「而今趙庭芳的管家已經認罪,只需撬開許新年的嘴,此案就算了結。你說對嗎。」

少尹挺著腰桿,略有些拘謹的說:「這........尚書大人不肯用刑,那許新年豈會認罪。」

孫尚書笑眯眯道:「讓人認罪,不是非用刑不可。」

少尹心領神會,露出為難之色。

孫尚書笑容溫和:「不急不急,你且回去問一問陳府尹,再做決定。」

...........

少尹回到府衙,把孫尚書的話轉告給陳府尹。

陳府尹沒有半分遲疑:「可以,就按照孫尚書說的辦。」

少尹為難道:「大人,此事不合規矩。倘若那許新年是無辜的........」

陳府尹坐在桌案後,嗤笑道:「許新年無辜與否,不重要,他只是個小角色。那些人想要的是「罪證」不是真相。

「有了罪證,他們才能在朝堂上廝殺;有了罪證,他們才能占理。陛下也會覺得他們有理。明日朝堂之上,有戲看了。

「我們若是不同意,這案就卡在這里,到時候,你頭上這頂帽子,扛不住的。」

少尹還能說什么,拱手道:「大人高見。」

陳府尹搖搖頭:「魏公竟然沒有出手,奇怪,奇怪.......你派呂青去一趟打更人衙門,把這件事隱晦的透露給許七安。」

少尹出了府衙,來到刑部,依舊沒有審訊人犯,只是把陳府尹的回復轉告給孫尚書。

孫尚書滿意微笑:「少尹大人,此案結束後,本官在府中設宴,屆時一定要光臨。有幾位大人想與你認識認識。」

............

次日,天蒙蒙亮。

文武百官保持緘默,井然有序的穿過午門,參加朝會。

又過一刻鍾,穿打更人差服的許七安緩步而來,他的左邊是穿素色宮裙的懷慶,清冷如畫中仙子。

右邊是紅裙似火的臨安,嫵媚多情,眼神勾人。

「你有幾成把握?」懷慶側了側頭,看向身邊的許寧宴。

許七安朝天邊拜了拜,喃喃道:「五五開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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