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埋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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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推測,許七安既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他一直以為鎮北王妃是大奉天字一號花瓶,本質上還是一介女流,不該牽扯到什么機密事件里。

不意外,則是察覺到褚相龍攜帶女眷,且從楊硯口中得知王妃隨行後,他有了思想准備。

「既然可能有危險,那就得采取應對措施,謹慎為先........嗯,現在不急,我忙活自己的事.......」

許七安拎起布袋,把八塊黃油玉擺在桌上,隨後取出准備好的刻刀,開始雕琢。

..........

溫飽之後,老阿姨躺在床上小憩片刻,睡眠淺,很快就被碼頭上吵鬧的吆喝聲驚醒。

她有些生氣的捶了幾下枕頭,起身走到桌邊,收拾碗筷,放回食盒,拎著它離開房間。

順著階梯往下,到第二層,她順著廊道而行,對著兩邊的房間左顧右盼,這里是打更人和三司的官員居住區域。

她不太清楚許七安住在哪個房間,好在很快,她如願以償的找到了好色之徒許寧宴的房間。因為房門敞開著。

雲州回來後,那個皮相就變的格外精致的年輕男人坐在桌邊,雕刻著幾塊黃油玉。

「咚咚。」

她敲了敲房門,等他抬頭看來,板著臉說:「食盒還給你,多,多謝.......」

似乎不擅長道謝這種事,說話時,表情特別扭捏。

「放門後吧。」

許七安淡淡回應,低下頭,繼續自己的作業。

老阿姨進入房間,輕輕放下食盒,看了一眼桌面,那里擺著幾件雕琢好的玩意,分別是小劍、玉饅頭(x2)、八角護符、印章、玉佩。

她頗有興趣的問道:「你雕這些物件作甚?刀工還挺難看。」

說完,自己咯咯咯笑起來。

「送女子。」許七安道。

送女子........老阿姨盯著桌上的物件,笑容漸漸消失。

「我每次離京,都會寄一些當地特產給喜歡我的女子,再寫一封信,這既不會花費多少銀子,又能討她們歡心,讓她們更喜歡我。」

許七安振振有詞的講述自己的養魚經驗。

.......老阿姨被氣到的,看許七安的眼神,就像在看人間渣滓,冷笑道:「果然是個臭男人。」

許七安打擊道:「可惜沒你的份兒。」

老阿姨嗤笑道:「誰稀罕呢。」

氣沖沖的離開。

不多時,所有的玉都雕刻完畢,許七安賦予了它們靈魂。

他先把「小劍」收入地書碎片,這個不用寄,因為是送給李妙真的,等到了北方相聚,許七安再送給她。

許七安鋪開准備好的信紙,取來筆墨,提筆書寫:

「離京半旬,已至黃油郡,此地有特產黃油玉,此玉質地油軟,觸手溫潤,我頗為喜愛,便買了毛坯,為殿下雕刻了一枚印章。

印章有字,曰:你拈花一笑,落霞漫天。」

這是寫給懷慶的,他把印章一起塞入信封。

第二封信是寫給裱裱的:

「離京半旬,已至黃油郡,此地有特產黃油玉,此玉質地油軟,觸手溫潤,我頗為喜愛,便買了毛坯,為殿下雕刻了一枚玉佩。

「我是個俗氣透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是花。唯獨見了你,腦海里只有四個字:三生三世。」

他把玉佩放進信封。

第三封信和第四封信,寫給采薇和麗娜,如出一轍的內容:

「離京半旬,已至黃油郡.........世上美味千千萬,聽說在某個無法抵達的遙遠國度,有一種人間美味叫「胡建人」,以後有機會,想帶你去找找,尋遍天涯海角。」

他把玉雕的饅頭塞進信封。

第五封信寫給鍾璃:

「離京半旬,已至黃油郡.........我不在京城的日子里,要好好待在司天監地底。我們要相信,苦難的日子終將過去,再吃些苦,再受些罪,一切都會從苦難中開出花來。

「以後做我的小公舉,只吃xx不吃苦。」

他把八角護符放進去。

然後是玲月和浮香的信,以及她們的物件。

第六封信寫給玲月。

「離京半旬,已至黃油郡.........為兄一路平安,只是有些想家,想家中溫柔可親的妹子。等大哥這趟回來,再給你打些首飾。在為兄心里,玲月妹妹是最特殊的,無人可以取代。」

第七封信寫給浮香。

「忘記哪位大儒說過,人生得一知己,此生無憾。浮香姑娘便是我的紅顏知己,希望我們的情誼天長地久,比黃金還恆遠........」

請繼續保持我們目前的關系!

每一條魚,都要有不同的寄語。要充分體現出對她們的關心和重視,讓她們覺得自己是最重要的。斷然不能敷衍了事。

這是一個海王的自我修養。

做完這一切,許七安如釋重負的舒展懶腰,看著桌上的七封信,由衷的感到滿足。

上次在青州邊界,他也寫過七封信,其中兩封是二叔和嬸嬸濫竽充數。而現在,僅是女孩子,就有七封信,再加上李妙真,那就是八封信。

許七安為自己魚塘事業的發展而欣喜。

............

妥善保管好物品,許七安離開房間,先去了一趟楊硯的房間,沉聲道:「頭兒,我有事要和大家商議,在你這里商談如何?」

楊硯還在盤坐吐納,聞言,皺了皺眉,本能的反感修行被打擾,但還是緩緩點頭:「可以。」

許七安當即命令吩咐一位銀鑼,去把褚相龍和三司官員請來房間。

在桌邊靜坐幾分鍾,三司官員和褚相龍陸續進來,眾人自然沒給許七安啥好臉色,冷著臉不說話。

習慣和稀泥的兩位御史中的一位,笑道:「許大人召喚我等何事?」

「我要調整路線,改走陸路。」

許七安語出驚人,一開場就拋出震撼性的消息。

「這不可能!」

褚相龍率先反對,語氣堅決。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沒繼續和許七安掰扯,負手而立,擺出決不妥協的架勢。

「許大人可別胡鬧,再有一旬,我們便能抵達楚州。該走陸路的話,半個月都未必能到。」大理寺丞哼道:

「你雖然是主辦官,但也不能胡作非為,隨心所欲。」

正常的指令,他們可以遷就、忍讓許七安,承認他這個主辦官的地位和威信。但這不包括隨意更改路線。

水路改陸路實在太麻煩,要安排馬匹、馬車,以及運輸車,畢竟這兩百來號人,人吃馬嚼,不可能輕裝上陣,所以當初使團才選擇更快捷、方便的水路。

其次,在行軍打仗中,只有最高將領才能更改路線。使團雖不是軍隊,但更改路線依舊是大忌。

刑部的陳捕頭望向楊硯,沉聲道:「楊金鑼,你覺得呢?」

楊硯面無表情,「確實不妥。」

連同為打更人的楊硯都不贊同許七安的決定,可想而知,如果他一意孤行,那就是自找難看。就算是其他打更人,恐怕都不會支持他。

「哼!」

褚相龍冷哼一聲,道:「沒什么事,本將軍先回去了,以後這種沒腦子的想法,還是少一些。」

刑部捕頭審視了許七安一眼,道:「褚將軍且慢,不妨聽聽許大人怎么說。」

褚相龍回過身,詫異的看著他。

能做到刑部的捕頭,自然是經驗豐富的人,他這幾天越想越不對勁,起先只以為褚相龍隨使團一同返回北境,既是方便行事,也是為了替鎮北王「監視」使團。

畢竟這次使團前往北境,查的案子,既有可能是針對鎮北王。

可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如果隨行的只有褚相龍便罷了,王妃也隨行的話,不應該是派遣一支禁軍護送北境嗎。

為何與他們混在一起?

船上全是男人,親王的正妻與他們同行,這多少有些不合理。

大理寺丞忍不住看向陳捕頭,微微皺眉,又看了眼許七安和褚相龍,若有所思。

呦,不愧是刑部的捕頭,比文官們要敏銳的多.........許七安把手里握著的地圖展開,看向褚相龍,問道:

「褚將軍,王妃怎么會在隨行的使團中?」

刑部的陳捕頭,都察院的兩位御史,大理寺丞,齊刷刷的看向褚相龍。

許七安這個問題,問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或好奇。

「王妃去北境與淮王相聚,有何問題?」褚相龍眯著眼,銳利的盯著許七安。

此事瞞過不同船而行的眾人,他清楚一點。也沒必要隱瞞,只要悄悄離開京城沒人知道,目的就達到了。

「本官是使團主辦官,為何之前沒有收到通知?」許七安又問。

褚相龍淡淡道:「只是小事而已,王妃借道北行,且身份尊貴,自然是低調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