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保護(2 / 2)

「我倒是想殺了你,如果可以的話。」魏淵雙手攏在袖子里,目光低垂,看著桌面,聲音低沉而平緩:

「夾在兩代監正之中,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干脆與我坦白,你的目的,就是想搏一搏,得到我的庇護。」

一針見血!

許七安有些慚愧,他確實是這么想的。

「如果你要問監正值不值得信任,我無法給出答案,因為我也不知道。至於初代監正那邊,你更不用怕,與他博弈的是當代監正,出招和拆招的人不是你。你現在要做的,無非就是晉升品級,積累資本。」

停頓了一下,魏淵眼神轉為柔和,低聲道:「我會幫你的。」

聽到這句話,許七安才真正的如釋重負,感覺心里一下踏實起來。

他臉上露出笑容,道:「那正好有件事要請教魏公。」

魏淵頷首。

許七安嘿了一聲:「如何晉升四品。」

魏淵表情一頓,愕然道:「你晉升五品了?」

許七安點頭。

一年不到,五品化勁.........魏淵恍然失神,良久,他瞳孔微動,恢復過來,喟嘆道:

「也對,身負大氣運的話,一品有望。可惜將來少不得要走高祖、武宗的舊路。你可能不知道,氣運是把雙刃劍。」

「得氣運者,不可長生。」許七安說。

「你知道的還不少!」魏淵表情復雜。

魏公,你現在的樣子,仿佛在說:你是不是偷偷瞞著我補課了!

許七安笑了起來。

「四品對於武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品級,它決定了你將來要走的路。精於劍者,領悟劍意,精於刀者,領悟刀意。不可更改。」魏淵道:

「四品的核心在於「意」這個字,意也可以稱為道,武夫將來要走的道。所以,武夫二品,又叫做合道。許七安,你想好自己要走的道了嗎。」

魏公,請問這世上,有沒有一種意,它叫做白嫖.........許七安試探道:「斬盡天下不平事,算不算?」

「這是志向!」魏淵沒好氣道:「你逢人就喊一聲:斬盡天下不平事!然後人家就會屈服在你的志向之下?」

「.........」

「所謂意,需要依賴武夫的暴力,准確的說,是攻殺手段。刀槍劍戟拳等等。你是使刀的,自然就是刀意。」

「如何修出刀意呢?」許七安虛心求教。

「我以前和你說過,五品開始,一切都需要靠悟!你的天賦不錯,悟性也高,能在極短時間內掌控自身,晉升五品。而有些人天資差,一輩子都無法完全掌控肉身力量,無法晉升。

「至於如何領悟刀意,我能教你的只有經驗。首先,你要達到人刀合一的境界,簡單來說,便是領悟刀的奧義。這需要你結合自身對刀法的感悟。日積月累才行。

「其次,你要把自己的信念融於刀中,你修行的天地一刀斬,就是創造此功法之人的信念。」魏淵語重心長的教導。

對啊,我的《天地一刀斬》就是刀意的一種,那位前輩的信念是:沒有什么是一刀斬不斷的,如果有,那就逃跑。

「魏公,是不是說,我本身就領悟了半個刀意?那我是不是能在《天地一刀斬》的基礎上,加入自己的東西。讓它成為獨屬於我的「意」?」許七安有些驚喜。

「孺子可教。」魏淵笑道。

談話到了尾聲,魏淵忽然說:「記得我們第一次初見嗎?」

「觀星樓里那次?」許七安不太確定。

「嗯!」

魏淵點點頭:「你當時唱的曲兒挺有意思,我至今還記得..........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盪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他哼的還很標准。

「後續呢?我很喜歡這首曲子。」魏淵笑道。

這,我從小最害怕的就是被老師請上講台,當眾唱歌...........許七安就說:「等將來魏公告訴我您和皇後娘娘的故事,我再給您唱吧。」

...........

離開打更人衙門,許七安騎乘著心愛的小母馬,進了勾欄,在勾欄里用葯水改變了容貌,這才騎上小母馬重新上路。

繞了許久,確認無人跟蹤,他悄咪咪的敲開外室的院門。

「吱~」

院門打開,是個身子發福的老婦人。

「??」

許七安腦子里閃過一串問號,我的王妃呢,我辛辛苦苦偷來的人妻王妃呢,我的大奉第一美人呢?

怎么變成了一個老媽子?!

「你誰啊。」

老媽子狐疑的盯著許七安,神色頗為不善。

........許七安簡化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說道:「我叫許倩,這位嬸嬸,為何會在我家中?」

「你家?」

老媽子眼神更狐疑了,道:「你稍等!」

也沒關門,轉身就進去了。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老媽子拎著掃帚,氣勢洶洶的沖了出來,叫罵道: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竟追到這里來了。天子腳下,不是你這種狗東西能撒野的。」

老媽子一掃帚打過來,許七安頭一低,躲了過去,順勢鑽進院里。

老媽子氣的嗷嗷叫,追著他一通亂打。

主屋的門打開了,王妃小手捧著一碗花生,靠著門,樂滋滋的看戲。

老媽子一看她笑靨如花的模樣,才意識到其中的貓膩,拄著掃帚,疑惑的看一眼許七安,又看一眼王妃。

「我真是她男人。」

許七安解釋了一句,看了眼穿著素色布衣,頭上插著廉價玉簪的少婦,走過去,在她腦袋上敲了一個板栗:「好玩嗎?」

這位鎮北王遺孀,大奉第一美人,挨了揍,重新冷著臉。

倔強的不搭理他,只是柔聲道:「張嬸,你先回去吧。」

張嬸嘀咕了幾句,把掃帚靠在牆邊,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