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賣身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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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妙真和麗娜回來,嬸嬸才讓廚房殺鵝,做了一頓豐盛美味的佳餚。

燭火通明,內廳的四角擺放著幾盆冰塊用來驅暑,飯前的甜品是每人一碗冰鎮甜酒釀,甜滋滋的,清冽爽口。

小豆丁也捧著一碗咕嚕嚕的喝,這娃子自從跟著麗娜修行力蠱部的鍛體法,飯量更大了,腸胃的消化系統強的可怕。

別說甜酒釀,就算是烈酒,她都能喝好幾大碗。當然,這種會讓小豆丁懷疑孩生的成人飲料,她是不會喝的。

席間,不可避免的談論到劍州的事。

許二叔利用自己豐厚的「學識」和經驗,給幾個晚輩講述劍州的歷史背景,別看劍州最穩定,但其實朝堂對劍州的掌控力弱的可憐。

那里江湖匹夫扎堆,當代盟主曹青陽是你們這些晚輩無法對付的。

嬸嬸聽了半天,找到機會插入話題,說道:「老爺,寧宴那把刀是絕世神兵呢,我聽二郎說價值連城。」

許二叔邊喝甜酒釀,邊點頭:「絕世神兵當然價值連城..........噗!」

他一口酒釀噴在旁側的小豆丁臉上,瞪眼道:

「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么是絕世神兵么。寧宴那把刀鋒銳無雙,但不是絕世神兵,別胡亂聽了一個詞兒就亂用。」

小豆丁伸出小胖手,抹去臉上的甜酒釀,忍不住舔了口掌心,又舔一口,她默默的舔了起來........

嬸嬸不服氣,美眸圓睜,氣沖沖道:「二郎是這么說的,它還會飛呢,不信老爺問大郎去。」

許二叔立刻看向許七安,死死的盯著他。

許七安打了個響指,召喚道:「太平!」

咻.........太平刀飛進廳里,在眾人頭頂一圈圈盤旋。

許二叔昂著頭,表情呆滯的看著太平刀,像一尊不會動彈的石雕。

「真,真的是絕世神兵啊.........」半晌,二叔嘆息般的喃喃道。

「都說了價值連城,以後就是咱們許家的傳家寶了。」嬸嬸喜滋滋道。

「對,對,傳家寶,這就是傳家寶。」二叔激動的快拿不穩碗。

李妙真低著頭,捧著碗,小口吃菜,聽著一家子喋喋不休的議論。

她有些羨慕許七安,雖然這家伙自幼父母雙亡,總調侃自己寄人籬下,嬸嬸對他不好。

在許府住了這么久,李妙真看的很明白,這位主母就是心態過於少女,所以欠缺了慈母的氣質。但其實對許寧宴真的不差。

就是性格要強了些,許寧宴對她沒有尊重之心,她就很生氣,嘴上就不說他好,左一句倒霉蛋,右一句混小子。

其實吃穿住行用,一直記得侄兒的那一份。

許二叔性格大大咧咧,一聽到妻子和侄兒斗嘴就頭疼,所以喜歡裝傻,但李妙真能看出來,他其實是家里對許寧宴最好的。

許二郎的性格和他母親差不多,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一邊嫌棄大哥和父親是粗鄙武夫,一邊又對他們抱著極深的感情。

許玲月的話,李妙真覺得她對許寧宴的仰慕之情太過了,大概以後嫁人就會好多了,心思會放在夫君身上。

至於許鈴音,她同樣很依賴許七安,下午的馬蹄糕含淚舔了一遍,最後還是牙一咬心一橫,留給大哥吃了.........

嗯,這件事不能告訴許寧宴。

「李妙真啊李妙真,這些都是業障,若想與天同壽,長盛不衰,就必須掙脫人世間的愛恨情仇,要適當的學著冷漠,嗯,情深不壽。」她在心里默默告誡自己。

幾秒後,她又想,許寧宴這個王八蛋,曹國公私宅搜刮出來的財寶還沒分給我,我要開粥棚救濟貧民了..........

嬸嬸喝了半碗甜酒釀,覺得有些膩,便不想喝了,道:「老爺,你替我喝了吧,莫要浪費了。」

許二叔正專注的打量太平刀,聞言,想也沒想,把嬸嬸的半碗甜酒釀推給許鈴音。

許玲月擦了擦嘴唇,期待的看向許七安:「大哥,我也喝不下..........」

「大哥幫你,」許七安接過碗,放在小豆丁面前:「幫你給鈴音。」

小豆丁開心壞了。

麗娜看著徒兒,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天色已經大亮,教坊司里,丫鬟小梅又一次被浮香的咳嗽聲驚醒。

她揉著眼睛起床,到桌邊倒了一杯水,腳步輕盈的走到床榻邊,輕聲道:「娘子,喝口水吧。」

臉色蒼白如紙的浮香,在她的攙扶下坐起身,喝了口水,聲音虛弱:「梅兒,我有些餓了。」

「娘子你先歇著,我去伙房盛碗粥。」

梅兒披上外衣,離開主卧,到了伙房一看,發現鍋里空盪盪的,並沒有人早起做飯。

影梅小閣有歌姬六人,陪酒丫鬟八人,雜活丫鬟七人,看院的扈從四人,門房小廝一人。

浮香花魁而久病不愈,那些扈從、歌姬和陪酒丫鬟送去了別院,雜活丫鬟也只留下一個。

那雜活丫鬟近日來偷奸耍滑,處處抱怨,對自己的遭遇怨憤不平。去了別院,雜活丫鬟時不時能被打賞幾錢銀子。

留在影梅小閣守著一個病秧子,什么好處都撈不到。

梅兒氣沖沖的闖進雜活丫鬟的房間,她躺在床上,舒服的睡著懶覺。

「起來,你給我起來!」

梅兒冷著臉,把她從床上拽下來,大聲質問:「娘子風光時,對你們也算仁至義盡,哪次打賞銀子不比其他院子的豐厚?

「她眼下病了,想喝口熱粥都沒有,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雜活丫鬟掐著腰跟她對罵:「都說了是以前,以前娘子風光,我們跟在身邊伺候,做牛做馬我也願意。可現在她就要死了,我憑什么還要伺候她。」

梅兒大怒,「娘子只是病了,她會好起來的,等她病好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雜活丫鬟反唇相譏:「得了吧,教坊司誰不知道她快死了。但凡有一點可能,媽媽也不會把人都調走。」

說到這里,她冷笑一聲:「梅兒姐姐,你衣不解帶的伺候娘子,其實就是為了娘子的那點積蓄吧。你也別惱羞成怒,教坊司里有什么情義可言,姐妹們哪天不是在逢場作戲?

「因為都知道男人只是要咱們的身子,真要以為和那些嫖客有真情,那是傻子。浮香娘子就是這樣的傻子。

「許銀鑼當初成宿成宿的歇在閣里,還不花一個銅板,娘子為了他,連客人也不接待了。還自己倒貼錢上交教坊司。別人抬她幾句,她還真以為自己和許銀鑼是真愛,你說可笑不可小。

「現在她病了,快死了,那人有來看過她?」

這話說到梅兒的傷心處了,她咬牙切齒道:「賤人,我要撕了你的嘴。」

兩人扭打起來。

「住手!」

門外,浮香穿著白色單衣,虛弱的似乎站立不穩,扶著門,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