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雲說,這和尚擁有神鬼莫測的算數能力,智商很高,許七安怕他誆自己,故而再行確認。
老和尚直言不諱:「施主們第一個走到佛陀座前,想來是因為大乘佛法的緣故,」
他果然知道我的身份.........許七安笑道:「大師,你可聽說過封魔釘?」
「傳說,佛陀當年在西域傳教,遭遇修羅族的阻擾。後來,大部分修羅族都被佛陀感動,皈依佛門。」
是被感動,還是被洗腦?許七安心里吐槽。
「但修羅王桀驁不遜,連佛陀都沒法,於是用封魔釘將其封印,鎮壓在阿蘭陀四十九年,才將其煉化。」塔靈說。
許七安直呼內行,問道:
「那您可見過封魔釘?知曉該如何使用它嗎。」
老和尚搖頭:「施主,貧僧只是塔靈。」
什么意思啊.......許七安表情略有僵硬。
「塔靈是無法修行的,貧僧本質上是這座浮屠寶塔誕生意識,與尋常生靈不同。貧僧的能力,來源於主人的祭煉。」
就是說,塔靈的能力是固化的,浮屠寶塔有什么能力,塔靈就有什么能力,無法像正常人一樣修行法術,也無法施展法器不具備的法術.........那也就是說,我的太平刀以後只懂得砍人,不愧是武夫的法器,果然粗鄙.........老和尚的話我只信一半,回頭問問二師兄,他是術士,沒人比他更懂法器。
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答案,好在他本身並沒有抱太大期望,便不再糾結封魔釘的事,轉而指著神殊斷臂,道:
「大師,我能否與他溝通?」
塔靈老和尚沉吟一下,道:「可以!」
許七安當即取出手環,走到陣法邊緣,搖了搖,鈴聲清越。
神殊的左臂,食指動了一下。
「叮叮叮......」
鈴聲愈發激烈,左臂的手指動的也越快,俄頃,一股強烈的惡意涌起,籠罩整個第三層。
這宛如實質的惡意,讓許七安心跳加快,仿佛置身在狼群,被擇人而噬的油綠眼睛盯著,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神殊?」
許七安試探道。
他能坦然的在塔靈面前提及神殊,首先,佛門已經知道神殊在他體內,這個秘密就和氣運一樣,早已曝光。
其次,之前他試圖解印神殊的意圖,完全暴露在塔靈的眼前。
隨著許七安道出名字,低沉的,充滿惡意的聲音從手臂里傳來:
「你是何人,知曉本座名諱。」
「偶然間知曉你名諱的人,」許七安斟酌一下,道:「受人之托,前來問你些事,腳環就是信物。嗯,你還記得這個腳環的主人嗎。」
「.......不記得了。」
神殊喃喃道,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想起來了,你過來些,我告訴你。」
許七安面無表情:「你是不是想騙我過去,趁機對我做壞事?」
「........」神殊森然道:「小東西,還挺敏銳。」
許七安恍然大悟:「你果然想對我做壞事。」
「........」
神殊沒再說話,片刻後,它突然狂暴了,以手指做腳,左沖右突,鎖鏈崩的筆直。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佛陀,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咆哮聲回盪在第三層空間內,震的整座寶塔微微顫動。
許七安皺了皺眉,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血液仿佛要沖破血管,頭疼欲裂。
他強忍著頭疼,大聲問道:「佛陀當年對你做了什么?你把話說清楚,還有,你認識萬妖國的九尾天狐對不對,你們是什么關系。」
但神殊不理他,瘋狂咒罵佛陀,震的浮屠寶塔顫抖不止。
過了十幾分鍾,它終於平靜下來,輕嘆道:
「想知道嘛,你過來,靠近些,我告訴你。」
「要不你出來一些?」許七安撇嘴:「你可知自己困在塔中多久?」
聽到這個問題,神殊收斂了部分惡意,下意識的追問:「多久?」
塔中不知年歲。
許七安一本正經:「五千年了。」
神殊沉默一下,低聲笑道:「你騙我。」
他的語氣很篤定。
咦,他憑什么斷定我騙人,塔內不知年歲,它不可能知道我騙人.........許七安眉頭一皺。
神殊充滿惡意,仿佛能穿透靈魂的聲音傳來:「我自然有辦法分辨,我還知道,我不會超過八百年。」
八百年是某個參考數值?許七安道:「確實,你被封印在浮屠寶塔內五百年。」
「五百年........」
神殊的語氣變的縹緲,似是有些恍惚。
「神殊大師,你若是識得腳環,就該知道我是值得信任的人。」
頓了頓,見神殊沒有反駁,許七安追問道:「你的其他殘軀在何處?」
神殊問道:「你要助我解除封印?」
許七安忍不住看向塔靈,見他安靜盤坐,不理會這邊,心里松了口氣:
「在此之前,我還有個問題,你知道封魔釘嗎。」
「佛陀煉制的法器。」神殊回答。
「那你能解嗎?」
「呵,小事一樁。」
聞言,許七安臉上喜色浮動,而後便聽神殊說道:「你過來一些,我告訴你。」
你特么的........許七安嘴角抽搐一下。
「不管你問封魔釘的原因是什么,與我無關。你解開我的封印,我告訴你使用封魔釘的口訣。」神殊低沉的嗓音補充道。
解開你的封印,我人就沒了........而且這只左臂一看就是地宗道首類型的邪道之人,他說他知道封魔釘的控制口訣,誰知道是不是騙我.........
許七安沒有糾結這個,轉回正題:「你的其他身體在哪里?」
神殊斷臂低沉的笑道:「不用那么麻煩,只要找到我的頭顱,我便能自行接觸封印。」
「你的頭顱在哪?」許七安眼睛一亮。
「或許在阿蘭陀,呵,佛陀不親自鎮壓我的頭顱,他不會心安。關於這一點,你可以去打探,如果佛陀自五百年前就開始沉睡,那么我的頭顱必定在阿蘭陀。」
阿蘭陀,佛陀親自鎮壓..........許七安滿腦子都是「卧槽」,能下這個副本的只有武神了吧,一品武夫都不可能。
當年那位半步武神的萬妖國主不一樣死在佛陀手里。
我要有橫推阿蘭陀副本的實力,我還用得著你?
「你說佛陀是背信棄義的小人,這是怎么回事。還有,你和萬妖國有什么關系?」
說完,他屏住呼吸,准備好聆聽了不得的秘辛。
「小東西,以你的修為,還不足以知道這個層次的事。至於我和萬妖國的關系,我記不清了,你可以自己去查當年佛門滅南妖的真相。」
邪惡的神殊笑聲忽地嘶啞起來:「當然,如果你現在就解除封印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
再見!
許七安見打探不出更多的消息,轉頭便走,朝塔靈合十行禮:「大師,我問完了。」
塔靈睜開眼,點點頭,屈指彈出一道金光。
神殊的左臂掙扎著,卻又無法抗拒的陷入沉眠。
...........
中原西北部,荊州下轄的豫陽縣。
楚元縝坐在馬背上,行囊里裝滿鮮血淋漓的人頭,他的左邊是穿道袍的美貌坤道李妙真,右邊是苦大仇深的恆遠。
身後,跟著豫陽縣的衙役們。
衙役們步行跟隨,把縣里為數不多的馬匹讓給三位大俠騎乘,他們滿臉疲憊,卻臉色興奮。
豫陽縣附近,為禍多年的惡狼寨終於鏟除了,這是一件值得歡呼慶祝的大喜事。
惡狼寨的大當家是煉神境武夫,驍勇無比,時常劫掠縣內村鎮,打劫過往商隊。歷任縣令都拿惡狼寨沒有法子。
直到前幾日,縣里來了傳說中的飛燕女俠,與她的兩位同伴。
飛燕女俠真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大俠,一聽附近有山匪作亂,立刻找到縣老爺,主動要求剿匪。
短短半天時間,為禍豫陽縣的惡狼寨就徹底灰飛煙滅,兩百名山匪殺的精光,一個不留。
楚元縝看向恆遠,道:「我們不是出來找許七安,助他搜集龍氣嗎。為什么走著走著,莫名其妙的被李妙真帶著到處鏟奸除惡?」
恆遠一愣:「阿彌陀佛,貧僧也不知道。」
李妙真秀眉輕蹙:「行俠仗義難道不好嗎?許七安這狗賊,故意不理睬我們的傳書,擺明了不想和我們會和。那好,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楚元縝搖了搖頭:「你的名聲太大,與他走一起,會暴露他身份的。萬一被他親爹盯上怎么辦?」
三人到衙門交了人頭,領了賞金,李妙真說道:「咱們把銀子換成糧食,在城施粥吧。」
「.........」楚元縝嘴角抽搐:「妙真,我想換雙靴子了。」
李妙真正要說話,目光忽然一凝,看向街邊某個客棧的牆壁,那里用簡筆畫了一朵九瓣蓮花。
「這是我們天宗的聯絡暗號。」
李妙真目光一閃,撇嘴道:「兩位,你們待會兒能見到七號了。嘿,這家伙竟從東方姐妹手里逃脫了?」
七號?!
恆遠和楚元縝面面相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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