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驗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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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窺探了?」

許七安一愣,走到窗邊,目光銳利的四下掃視,俄頃,收回目光:「你怎么知道被人窺探。」

他並沒有被人窺探的感覺,雖說三品武夫的修為被封印,但天蠱在這方面只會更敏感。

「是你走了之後,它突然說有人在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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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梔有些後怕:「可我在窗邊看了半天,也沒發現被窺探,把我給嚇壞了。」

許七安臉色沉重的看向小白狐:「你有這方面的天賦神通?」

小白狐搖頭,嬌聲道:「我的天賦是潛行和速度。」

許七安質疑:「不是你的錯覺?」

小白狐一個勁兒的搖頭:「我的直覺從來都不會錯的啦。」

「我明白了。」

許七安道:「你們倆暫時待在浮屠寶塔里,我最近查案確實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他喚來客棧小二,准備了些干糧和清水,以及日常用品,然後祭出玲浮屠寶塔,將慕南梔和小白狐收入其中。

做完這一切,許七安沒有立即離開,走到桌邊,攤開紙張,習慣性的復盤柴家的案子。。

之前雖有一定的關注和分析,但許七安始終把攫取龍氣放在第一位,對案情的推敲點到即止。

直到今天,目睹了一家三口的死亡,許七安決定把龍氣暫且放一邊,全身心的投入案子,和幕後之人好好玩一玩。

「跟蹤我,殺人滅口,監視慕南梔,好,陪你玩玩。」

他有著相當豐富的刑偵經驗,以及罪犯心理學的知識,分析問題,遠比這個時代的聰明人要精准敏銳。

「一切的源頭是兩旬前柴府發生的命案,死者柴建元,嫌疑人義子柴賢,目擊者柴杏兒包括柴家眾人。殺人動機:因為愛情!

「注:大小姐柴嵐失蹤。」

許七安沒有停筆,繼續書寫:

「動機不足以支撐嫌疑人弒父殺親,或另有原因,或被人陷害。

「柴杏兒前夫因柴建元而死,心懷怨恨;柴建元子嗣平庸,無力繼承家業。因此,柴杏兒是最大得利者,同時具備充足的殺人動機。」

這段話寫完,許七安做了總結:

第一嫌疑人柴賢;第二嫌疑人柴杏兒。

雖然在他的推測里,柴杏兒比柴賢更有嫌疑,但柴賢是凶手這件事,是有人證的。查案不能唯心,因此柴賢依舊是第一嫌疑人。

許七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保持著端杯的姿態,十幾秒後,開始書寫第二階段的案情。

「事後,柴賢在湘州,乃至漳州境內,屢犯命案,專挑江湖人士下手,後波及百姓!

「注:這不符合一個為了愛情弒父的嫌疑人的行為。」

簡而言之,就是柴賢的作案動機,和後續在湘州興風作亂的舉動,是完全矛盾的,不合理的。

這無外乎三種情況:

「得出結論:柴賢的殺人動機可以推翻,並非為了愛情,另有原因;柴賢遭人陷害,此案另有隱情。」

案情梳理完畢,許七安接著寫下兩個疑點:

「小村庄殺人滅口的人是否為幕後真凶?」

「在湘州連犯命案的目的是什么?」

許七安放下筆,仔細分析:

「如果昨晚殺人滅口的是幕後之人,那么他(她)完全有能力埋伏柴賢,將他鏟除。可幕後之人沒有這么做,如果幕後之人是柴杏兒,不應該將柴賢除之而後快?」

這里又出現了矛盾。

整個案子,有三處矛盾的地方,如果柴賢是凶手,那么柴府凶殺案和後續的大肆殺戮案是相互矛盾的。

基於這個矛盾,凸顯出了柴杏兒這個既得利益陷害柴賢的可能性。

但昨晚小山村的滅門案,又一次與「柴杏兒是幕後凶手」這個推測發生了矛盾。

第一階段的案情,柴府凶殺案,將嫌疑人鎖定為柴賢。

第二階段的案情,湘州命案頻發,將嫌疑人鎖定為柴杏兒。

第三階段的小村庄滅門案,又減輕了柴杏兒是幕後之人的嫌疑,讓案情變的更加撲朔迷離。

「柴嵐呢?柴嵐去了哪里?

「假設,柴杏兒是幕後黑手,但小山村滅門案是柴嵐干的,那么前面的推測就勉強可以成立,不用推翻。但柴嵐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能做這樣的推測,柴嵐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也沒有與她相關的線索,冒然做出這樣的假設,只會把我帶入死胡同。」

分析到這里,許七安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是一個老偵探的直覺。

許七安腰背後仰,靠在椅背,閉上眼睛,這個過程保持了十幾分鍾,他睜開眼,心里已有答案。

混亂!

對,柴家案子最大的問題在於混亂,處處都有矛盾,但真正讓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是動機!

「所有的矛盾在於動機不合理。柴賢殺柴建元的動機不合理,小村庄滅門案的動機不合理,殺那么多人只為留下柴賢,動機同樣不合理。

「給人的感覺就像大炮打蒼蠅,柴賢若是個痴情種子,肯為柴嵐弒父,那么只要藏好柴嵐,以此為人質,他就不會離開湘州。

「所以,這個案子另有隱情,不是表面那么簡單。

「追本溯源,從柴家開始查起........」

許七安抖手點燃紙張,讓它化作灰燼,隨手丟入洗筆的青瓷小水缸,離開了客棧。

............

半個時辰後,客棧的掌櫃坐在櫃台後,撥弄算盤,整理賬本。

耳邊傳來溫和的,念誦佛號的聲音:

「阿彌陀佛!」

掌櫃抬頭看去,是一個有著西域人特征的和尚,穿著便於出行的納衣,沉穩內斂。

「大師要住店,還是打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