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半步武神(74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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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姬長老又昏迷了。」

黎明時分,紅纓站在山谷南側的崖頂,琥珀色的豎瞳,俯視著遠山。

他擁有極強的夜視能力,即使是在沒有月光的黑夜,也能在高空中捕捉到蒼莽密林中的目標。。

夜姬長老在南法寺遭遇了阿蘇羅,難保對方不會順藤摸瓜的找過來。保持警惕是必要的原則。

雷公嘴的白猿站在樹下,澄澈的蔚藍眼睛看他一眼,道:

「你的心告訴我.........」

「停停停!」

紅纓連忙打斷,露出和善笑容:「窺探別人內心想法,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他強行收束念頭,不讓自己在心里破口大罵。

白猿緩緩道:

「你越來越像人族的官僚,喜歡左右逢迎,誰都不得罪。但你忘記自己是驕傲的赤鳥一族,是天空中的王者?」

紅纓從善如流:「你說得對,這是我的毛病,我一定改。」

白猿看他一眼:「可你的心告訴我:人類官僚那一套能迅速積累妖脈,攀附關系,從而得到好處。即使得不到好處,也不會有壞處。愚蠢的猴子只能在山中稱大王,粗鄙!」

紅纓嘴角狠狠抽搐。

他不喜歡袁護法,就是因為這只臭猴子能看穿人心。

好在紅纓也不是臉皮薄的,妖生經歷豐富,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

「青木護法說,夜姬長老只有兩天可活。

「也不知道國主說的幫手是誰。」

白猿沉吟片刻,回復說:

「二十年前,山海關戰役,與我們萬妖國結盟的是巫神教、北方妖族、蠻族、蠱族。北方妖族與我們雖不同支,但同為妖族,可能性極大。

「巫神教和蠱族的高手也有可能,嗯,國主說那人可以救夜姬長老,那么巫神教高手的可能性最大了。巫師的血靈術或許可以消弭殺賊果位的力量。」

夜姬長老和許七安的關系,以及九尾狐的謀劃,他們這些護法沒有資格知道。

他們甚至不太了解大奉許銀鑼這號人物,南疆十萬大山和大奉相隔遙遠,且不相往來,消息閉塞。

突然,紅纓聲音一沉:「有人接近!」

他死死盯著遠處夜空。

過了幾秒,他又突然「咦」了一聲:「白姬長老?」

氣息節節攀升的白猿,忽然卡殼了一般,疑惑的扭頭看他。

紅纓解釋道:「白姬長老帶著一個男人回來了。」

「男人?」

「嗯,似乎不是巫師,而是個武夫........」紅纓凝視著遠方。

「武夫?!」白猿愈發困惑。

紅纓沒再回答,因為那人御風的速度極快,離兩人所在的山頭不足百丈,這個距離,白猿自己就能看的清楚。

啪嗒........許七安降落在山頭,掃了一眼前方的兩名妖族,沒有說話。

「紅纓護法、袁護法。」

白姬趴在許七安腦袋上,開心的揮舞兩只前爪,用軟濡的童聲喊道。

「白姬長老,你怎么在這里?」

紅纓護法詫異道。

「我奉娘娘之命,返回南疆來助夜姬姐姐。」

白姬嬌聲道。

「這位是........」

紅纓和白猿同時看向許七安,只要有點腦子都知道,國主口中的援兵,肯定不會是白姬長老。

它還是一只狐狸幼崽。

許七安負手而立,神色平靜,既不冷漠,也不熱切,凸顯一個雲淡風輕,以顯示高手風范。

白姬嬌聲介紹:「這位是許銀鑼,大奉許銀鑼,可聽過?」

紅纓和白猿相視一眼,前者恍然道:

「閣下便是崛起於京察之年的大奉風雲人物,號稱鐵口直斷的破案奇才?」

白猿則說:

「身陷牢籠,卻能勘破奇案,在雲州獨擋數萬叛軍的許銀鑼?」

........許七安心說這都什么老黃歷了,你倆是村子里剛通網嗎?

白姬趴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兩位護法只負責南疆事務,從不出十萬大山,對大奉的事並不關注。」

這時,雷公嘴的白猿皺眉道:

「許銀鑼勘破奇案,在雲州獨擋叛軍,是去年年末之事,不算老黃歷吧。另外,何為村通網?」

許七安吃了一驚:「你能看穿我的想法。」

白猿點點頭:「看穿人心是我族的天賦神通,另外,我年幼時作為妖奴在兩禪寺服役,偷學了佛門的他心通。」

佛門他心通,外加知曉人心的天賦神通?許七安審視著白猿,默默收斂了念頭。

許銀鑼是lsp這種事,絕對要對外保密。

以他三品境的精神力,收束念頭不讓外人窺探,還是能做到的。

「夜姬姐姐呢?」

小白狐問道。

紅纓滿臉發愁:

「夜姬長老前夜暗探南法寺,被修羅王幼子阿蘇羅打傷。那阿蘇羅證得殺賊果位,力量極其霸道,無法拔除。如今夜姬長老只剩一天可活。

「娘娘說,近日會有高手前來相助.........」

說罷,看一眼許七安,一臉崇敬的說道:「莫非就是許銀鑼?」

邊上的白猿淡淡道:

「紅纓的心告訴我:不會就是這小子吧,撐死了是個四品,別說救夜姬長老,給阿蘇羅塞牙縫都不夠。」

紅纓臉色微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袁護法什么都好,就是在佛寺里待了太多年,染上了耿直的毛病。」

一個很擅長交際的鳥妖,一個能看穿他人內心想法,但耿直的過分的猿猴...........許七安在心里給兩名護法打了標簽。

「我與夜姬長老是故交,領我去見她,另外,我的跟班還在後頭,勞煩紅纓護法去接一下,他叫苗有方。」

有白姬背書,兩位護法相信了他,白猿領著許七安進山谷,紅纓則化成一只赤色巨鳥,飛掠而去。

兩位護法認為,國主口中的幫手與眼前這位大奉銀鑼有關,或許是這位銀鑼背後的人。

他只是那位高手派來探路的馬前卒。

一人一妖輕飄飄落在谷內,白猿帶著他進入洞窟,穿過不算幽深的甬道,抵達了石窟口。

許七安把石窟內的擺設過了一遍,愣了愣,這里的布局,與教坊司影梅小閣的卧房一模一樣。

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京城教坊司。

那是他最愜意最開心的日子。

原來我的一部分時光,留在了浮香這里..........

「夜姬姐姐!」

白姬從許七安頭頂躍下,四肢如飛,跑到床邊,用力一躍,小肚子不出意外的撞在床沿,後肢用力撲騰幾下,終於上了床。

它似乎嗅到了危險,沒有魯莽的去觸碰床上的美人。

許七安的目光追逐著它,然後落在床邊一名渾身都是綠的老者身上,他握著一根藤蔓纏繞的手杖,杵在妙齡女子額頭,瑩綠色的光輝如流水般匯入。

見到有外人進來,綠發綠眉綠須的老者,收了拐杖,目光溫和的望來。

白猿介紹道:

「這位是大奉的打更人,許銀鑼。」

接著又介紹青木護法:

「青木護法是我們妖族里的老壽星,活了幾千年,據說是看著上一任國主長大的。咱們現在的國主見了他,都得稱一聲爺爺。」

修為不算高,但輩分高的嚇人,不是本體,由木靈凝聚而成的法身.........許七安心里做出判斷,作揖道:

「見過青木護法。」

青木護法連連擺手,誠惶誠恐:

「不敢不敢,閣下乃超凡武夫,喚老朽一聲青木便可。」

超凡武夫?他就是國主找來的幫手,而不是替背後之人探路的馬前卒...........白猿瞬間睜大了蔚藍色的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許七安。

情報沒出錯的話,許七安確實是京察之年崛起,而且情報上說,此人乃斷案奇才,沒說是修行奇才啊。

不,再怎么樣的奇才,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里,從一個小人物晉升超凡。

白猿心里一動,有了猜測:

眼前之人並非許銀鑼,而是冒用了他的名號。

以我如今對氣機的掌控程度,一般人可發現不了我的真實境界,妖族里個個都是人才啊..........許七安微微頷首,不承認不否認。

「老朽只是對生命極為敏感,閣下氣血宛如汪洋,只有超凡境才有此等磅礴的生機。」青木護法無比恭謙。

許七安點點頭,沒再閑聊:「讓我看看她。」

青木護法當即退後,讓出位置。

許七安順勢坐在床邊,打量著昏迷的美人,眼里有著驚艷。

相比起影梅小閣那位大家閨秀韻味的美人,眼前的浮香,完全是另外一個人,臉頰弧線在下頜交匯,勾勒出一張妖媚的瓜子臉。

紅唇小巧,唇瓣卻豐盈,天生就是勾引人的。

鼻子挺秀,睫毛如扇,眉毛修的又長又直,眼角一抹緋紅。

許七安的魚塘里,沒人比她更妖媚。

「妖女就是妖女.........」

許七安心里嘿嘿一聲,目光隨之下移,掃一眼高高撐起薄被的胸脯,然後抓起浮香的手腕。

啵~

金色的波紋應激震盪,推撞在許七安胸口,如同海浪撞擊礁石,無法撼動分毫。

看到這一幕,袁護法徹底相信眼前這個「許銀鑼」是三品無疑。

殺賊果位的力量,絕非四品境界能扛住。

「如何?」

旁邊的青木護法問道。

不等許七安回答,白猿護法說道:

「他的心告訴我:這具身體我很滿意,今晚就圓房。」

說完,白猿護法一臉震驚,與青木護法站在一起,戒備的盯著許七安。

我特么的........許七安連忙收束念頭,咳嗽一聲:

「我能拔除她體內的殺賊之力,你們先退避。」

青木護法和白猿護法默默看著他,臉上寫著「想都別想」四個字。

也罷........許七安祭出浮屠寶塔,巴掌大的暗金色寶塔懸浮在床榻上空。

「浮屠寶塔?!」

青木護法聲音忽然尖銳起來。

白猿不認識這件法寶,但能感受到它蘊含的佛法之力。

他們看許七安的眼神里,戒備之色愈濃,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國主口中的幫手。

青木護法默默的握緊手里的藤蔓拐杖。

白猿護法臉頰長出白色毛發。

洞窟里的女妖們也如臨大敵。

白姬站在床邊,抬起一只前爪,用力揮動一下,嬌聲道:

「別怕,浮屠寶塔是我們的妖,不,是我們的法寶。」

石窟里的眾妖臉色稍稍緩和,按捺住困惑和好奇,沒有多問。

這個時候,許七安已經溝通塔靈,請他施展葯師法相的力量,幫忙拔除殺賊之力。

袖珍版的浮屠寶塔,緩緩轉動,灑下柔和的金光。

夜姬沐浴在金光中,妖媚勾人的模樣里,多了幾分神聖,雜糅出奇異的魅力。

「葯師法相........」

青木護法輕聲說道,他對此並不意外,身為壽命悠久的樹妖,他對浮屠寶塔有著很深刻的了解。

夜姬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氣息變的平緩,折磨著她的殺賊之力,宛如春雪消融。

她畢竟沒有遭到阿蘇羅的正面攻擊,至多是受了些余波,以浮屠寶塔的位格,驅除不難。

「好了。」

許七安收好浮屠寶塔。

白猿護法立刻看向青木護法,後者微微點頭,給予確認。

兩人再無任何懷疑,超凡境,救好了夜姬長老,又有白姬長老背書,此人便是國主說的幫手。

白猿護法蔚藍澄澈的雙眼,盯著許七安瞧了一陣,沒能「聽」到他的內心,頓時有些失望。

「嚶嚀.......」

這時,夜姬呻吟一聲,眉頭微皺,睫毛動了動,接著睜開眼睛。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再一細辯,似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