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要派門中弟子搜捕十萬大山境內的妖族?」
佛門在南疆經營多年,兵強馬壯,高手眾多,遠比妖族要強大,不然也無法統治十萬大山。
阿蘇羅搖了搖頭:
「傳令各城,囤積糧草、葯材,加固城牆,伐木開道。」
盤念主持悚然一驚:
「您的意思是.........」
這些命令,每一條都是用於飢荒和戰亂時期,十萬大山物產豐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存在飢荒問題。
答案就只有一個。
阿蘇羅表情庄嚴,保持雙手合十姿勢:
「南妖隱忍五百年,暗中積蓄力量,也到了卷土重來的時機。此事,我會與阿蘭陀那邊聯系。
「十萬大山已入佛門版圖,永不改變。這次,我們會徹底打散南妖的氣數。」
盤念主持吐出一口氣,問出了困擾依舊的疑惑:
「方才與你交手的金剛是誰?」
阿蘇羅反問道:「修行金剛神功,且與司天監有干系的大奉超凡武夫,還能是誰?」
盤念主持腦海里浮現一個名字——許七安!
「是他........」
盤念主持神色復雜,痛心疾首道:
「此子竟已成長到這等地步,未能將他收入佛門,錯失機緣,錯失天大機緣啊。」
語氣既憎恨又惋惜。
...........
山谷內,篝火熊熊。
苗有方和紅纓護法、青木護法、白猿護法,以及十幾名妖族部眾把酒言歡,載歌載舞,慶祝行動圓滿結束。
「大奉的火葯果然名不虛傳,炸的真爽。」
一位馬妖拍著胸膛,振奮道:「恨不得把西域人一鍋端了,救出水深火熱里的同族們。」
紅纓護法連忙舉杯:「此次行動順利完成,許銀鑼和苗大俠功不可沒,讓我們舉杯敬遠道而來的貴客一杯。」
三言兩語,就把苗有方捧到舞台中央,成為眾妖視線的焦點。
苗有方聽著一聲聲的「苗大俠」,人沒醉,心先醉了。
「過獎過獎!」
苗有方拱手,朗聲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中原人士的分內之事。諸位雖是妖族,但熱情率真,在苗某眼里,遠比大部分人族要值得結交。
「苗某敬諸位一杯。」
仰頭喝酒的同時,掃了一眼幾位ru挺腰細,容貌艷麗的女妖。
不知道妖族在男歡女愛方面是否開放?我冒著生命危險在城里四處丟炸葯,他們安排幾個侍寢的女妖應該不過分吧,跟著許銀鑼混真是好啊.........苗有方浮想聯翩。
這時,他發現不遠處的白猿護法,澄澈蔚藍的眸子,灼灼的盯著自己。
不好!!
苗有方心里一凜,腎上腺素飆升,如果讓這只猴妖說出自己方才的內心想法,那么,那么他會變成下一個李靈素。
到時候只能掩面而泣的離開十萬大山。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紅纓護法丟掉手里的酒碗,飛撲向袁護法,把它撲倒,雙手死死捂住對方的厚嘴唇。
「你別掃興!」
紅纓護法告誡道。
白猿護法倔強的看著他,微微搖頭。
他的能力已經超出四品范疇,並非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
見狀,青木護法默不作聲的拎著了藤蔓手杖。
白猿護法看一眼手杖,默默點頭。
紅纓護法這才松開手。
白猿護法撕下衣角,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並背對眾人。
這樣的話,在場眾人的心聲依舊能傳入他耳中,但他再無法分辨那些心聲屬於誰。
苗有方松了口氣,用力握住紅纓護法的手,情真意切的說道:
「紅纓護法,一輩子的朋友。」
...........
石窟內。
服用了孫玄機給的丹葯,稍加調息後,許七安的氣息重返巔峰。
「阿蘇羅太可怕了,他不是三品能對付的。」
許七安心有余悸的說道。
「許郎沒事就好。」
夜姬在旁端茶送水,滿臉心疼,等許七安喝完水,她說道:
「神殊大師的這部分殘肢,又能助許郎拔除兩根封魔釘。這樣一來,你便只剩最後一根封魔釘。」
「恭喜恭喜。」白姬抬起兩只小爪子,拱了拱手。
邊上的孫玄機聞言,微微點頭:
「甚........」
夜姬含笑看著他,等啊等,沒等來後續,有點茫然的回望情郎。
這時,孫玄機才說道:
「好!」
甚好........夜姬眼巴巴的看著許七安,忽然明白他之前為什么要請白猿護法幫孫玄機說話。
「習慣就好。」
許七安傳音說了一句,看向孫玄機:「孫師兄,把神殊的殘肢放出來吧。」
孫玄機摘下掛在腰間的香囊,解開,輕輕一倒。
啪嗒!
兩條腿掉了出來。
許七安審視著肌肉線條流暢的雙腿,轉頭望向浮香:
「沒有殘魂?」
他沒在這對大腿里感受到元神波動。
夜姬解釋道:
「封印五百年,大師在沉睡,需用精血才能喚醒,不多,一滴就夠了。但不需要許郎你的精血,用我的便成。」
孫玄機掃了一圈石窟,自力更生的尋來筆墨紙硯,書寫道:
「軀干、雙臂和雙腿都有了,頭顱呢?」
「頭顱應該在阿蘭陀,被佛陀親自鎮壓著。」許七安想起浮屠寶塔內,那條邪惡左臂的話。
現在的神殊大師就真的是刑天了呀,嗯,還得給他配一套干戚.........他心里嘀咕。
「許郎,如今尚不知這部分殘軀內的元神是善是惡,容奴家先向娘娘稟告結果。」
浮香辦事還是這么穩重妥帖啊.........許七安「嗯」一聲。
夜姬當即取出狐狸香爐,搓亮黑香,待青煙浮起後,她用力吸入鼻腔。
俄頃,強大的意志在她體內復蘇,左眼溢散出煙霧狀的清光。
九尾天狐沒有說話,目光死死盯著桌上的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