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意識到隨著春天步伐的靠近,己方和大奉的優劣勢,將一步步開始逆轉。
於是,出營作戰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高。
到今日,十幾名中高層將領跪在帥帳外,「威逼」戚廣伯出兵。
其中就有從左軍校尉貶為沖鋒營副尉的卓浩然。
「大將軍,不能再拖了,不趁著這個冬天拿下青州,我軍想在春祭後打到京城,難如登天啊。」
左眼灰白,不能視物的卓浩然咆哮道:
「末將但求一死,但請大將軍讓末將死在戰場上,請大將軍出兵吧。」
周圍的將領紛紛附和,盡管他們看不起卓浩然這個敗軍之將,但他們此時的立場卻是一樣的。
鬧騰了一陣後,就在眾將領以為無功而返時,軍帳掀開了。
戚廣伯一身戎裝,單手按住劍柄,目光平靜,臉色淡然,掃了眾將領一眼,非但沒動怒,反而笑呵呵道:
「能熬到現在,還有有點耐性。」
獨目的卓浩然愕然道:
「大將軍?」
戚廣伯沉聲道:
「卓浩然,你在松山縣葬送了六千精銳,本該軍法處置。本將軍惜才,饒你一命。現在問你,想不想將功贖罪。」
卓浩然大聲道:
「若能雪恥,死而無憾。」
戚廣伯丟出一封蓋了帥印的令書,淡淡道:
「率左軍八千精銳,去松山縣支援龍象、白犀、破陣三軍。」
卓浩然臉色狂喜:
「末將領命!」
戚廣伯不再看他,轉而望向右側的一名將領:
「文宣,率領火炮營六百炮兵,陷陣營三千步卒,支援東陵的黑甲、綠蟒兩軍。同時把本將軍的手書帶給姬玄。」
同樣丟出一封蓋了帥印的令書。
「趙秉,你率領三千輕騎去切斷松山縣的補給線,務必日夜兼程。」
「...........」
隨著一條條命令下達,不多時,帳外的將領被打發走一半,戚廣伯掃過剩余眾人,不疾不徐道:
「拔營,隨本帥吞了宛縣。」
...........
松山縣。
城頭的瓮城里,苗有方憤怒的聲音傳來:
「落子無悔,莫桑,我把中原讀書人才能學的圍棋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哼,蠻夷就是蠻夷。」
然後是莫桑的聲音:
「這就是中原人很流行的游戲?也不怎么難嘛,莫非我是傳說中的讀書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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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有方嗤笑道:
「你懂什么,這就叫大道至簡。越是簡單的東西,學問越是深厚。
「你看啊,這五顆棋子,我可以橫著擺,豎著擺,斜著擺。也可以先擺兩邊,再擺中間。玩法千變萬化,步驟詭譎莫測。」
已經穿上輕甲的莫桑撓撓頭: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很簡單,我果然是讀書種子。等打完仗,我留在你們中原考個狀元再回去,我阿爹一定高興死。」
「你們在說什么?」咬著窩窩頭的許辭舊檢查完守城軍備,剛踏入瓮城門檻,便聽見了這一席話。
苗有方一邊堤防莫桑偷換棋子,一邊說道:
「我們再下圍棋,棋,君子之道也。」
許二郎心說這粗鄙武夫竟也會下棋?定睛一看,黑白棋子一顆兩顆三顆連成線,最長的是四子,不管白子黑子,連滿四子就會被截斷。
「你,你管這叫圍棋?」
許二郎臉色古怪的看著他。
「難道不是?」苗有方反問,不等許二郎說話,他得意的「嘿」了一聲:
「別以為下棋是你們讀書人的特權,其實有什么難的啊。以我的聰明才智,一盞茶功夫就摸索出訣竅了。
「以前不會下棋,純粹是被你們這群讀書人給唬住了。」
莫桑在一邊附和:
「我也覺得簡單,許大人啊,你覺得我能不能像你一樣,考個狀元?我們南疆還沒出過狀元呢。」
我覺得你中原話變標准了.........許新年嚼著窩窩頭:
「苗兄,你得棋法是誰教你的。」
苗有方落子如飛,應答道:
「你大嫂。」
許新年一愣:「哪個?」
哪個?苗有方也一愣,仔細一想,道:
「長的最丑的那個。」
許新年仔細回憶了一下,愣是沒猜出他說的最丑指的是誰。
「你直接說名字。」
「慕南梔啊。」
慕南梔是誰,算了,以後有機會見到,記得告訴她,苗有方說她丑..........許新年暗暗記下來,然後朝兩位才華橫溢的戰友拱了拱手,走一旁看兵書去了。
讀書人心思八面玲瓏,基本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