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初代的名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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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正目光平靜,微微頷首:

「為師便圓了你的心願。」

他的身影一閃而逝,復一閃而現,已坐在棋盤邊,許平峰的對面。

白衣對白衣。

許平峰捻起一枚黑子,道:

「你曾說,天地為棋,眾人如子,身在這方世界,人人都是棋子,超品也不能例外。當時我問你,老師你是棋子嗎。你的回答是——不是!」

啪!棋子落下,許平峰望向對面的監正,低聲道:

「當年我沒有想明白,時隔多年,回首往事,才知道您話中的深意。

「監正老師,您,是守門人吧。」

不遠處的伽羅樹菩薩,目光望向了監正。

後者捻起白子,聲音蒼老卻平淡:

「在我的六位弟子里,你天資是最好的。但聰明的人,容易想太多。。不及心無旁騖的愚者。

「以你的位格,守門人的層次距離你還太遙遠。先成為一品術士再說吧。」

啪!白子落下,棋盤中的黑子炸成齏粉。

許平峰再想說守門人的事,已無法說出口,他不慌不忙,捻起黑子,道:

「老師是天命師,能看穿未來,即使當年你已看到大奉國運會流失,但你卻無法阻止。南妖和佛門的矛盾;大奉和北方妖蠻、巫神教的矛盾;蠱族對修復儒聖雕塑的渴望.........

「這些都是你無力改變的,此為大勢。

「更何況,知天機者,必被天機束縛。」

啪!黑子落下,白子化作齏粉。

一品術士,只能有一位,棋盤里,只能有一子。

監正捻起白子,笑了笑:

「當年我有防備,可惜移星換斗之力短暫的瞞過了天機,讓你和天蠱老人得手了。

「不過,你以為當初那女子,是如何順利從雲州逃到京城的?」

啪!白子落下,黑子化作齏粉。

許平峰表情微微一頓,執子沉吟,道:

「你既已知我潛伏在雲州,為何二十年來不曾出手。」

監正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我說了你就信?我要是知道,你還能成事?」

許平峰嘆息一聲:

「天命師總是神神叨叨,罷了,這些事都已經過去。當年決定離開京城,扶植五百年前那一脈,成就天命師。

「我便開始布局,老師可知我最先布置的棋子是那一枚?」

監正微微搖頭。

「是陳貴妃!」許平峰落子,將白子化作齏粉,他表情卻沒有太高興,感慨道:

「說來我與魏淵頗有些同病相憐,陳貴妃是父親是戶部尚書,曾對我有提攜之恩。年少時,我倆便已私定終身。可惜世事無常,元景招秀女時,她進了宮。

「當年就是利用她告密,讓魏淵和元景君臣離心,逼他自廢修為。這些年宮中大大小小的消息,都是通過她得來。

「不過起事之後,這枚棋子便廢了。」

陳貴妃是京城中為數不多的,記得他的人。不過,陳貴妃並不知道許平峰的造反計劃。

如今兩人完全對立的立場。

「對了,我也是通過她,循著蛛絲馬跡,知曉了元景帝的狀態,知曉了貞德的存在。這才有了蠱惑元景修道,自毀大奉國運的後續。」

監正捻起白子,落下,在黑子炸開的聲音里,說道:

「為師還得多謝你們父子,助我剜去貞德這塊毒瘤。不然我還真拿貞德沒有辦法。」

許平峰沒有捻黑子,低頭望著棋盤里的白子,道:

「監正老師,這些年不斷的復盤、分析當年武宗起事的經過,有兩件事我始終沒想明白,當年武宗皇帝起事頗為倉促,遠不及如今的雲州,萬事俱備。

「可師祖卻應對的極為倉促,似乎沒有預料到您會造反。

「我不知道他是否故意視為不見,若不是,那就有意思了,身為天命師的師祖,是如何被你瞞天過海的?術士的屏蔽天機也好,斗轉星移也罷,都只能屏蔽一時,屏蔽一物。

「但天命師是能望穿未來的,即使屏蔽的了一時,也屏蔽不了一世。監正老師,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說到這里,許平峰眼里閃過詭譎的光:

「因為你是守門人,這就是您能真正弒師的原因吧。」

監正深深的看著他。

「可你是守門人的話,初代又是什么?」

低沉的聲音從監正身後響起,不知何時,那里出現了一只白鱗鹿角,鱷唇獅鬃的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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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松山縣,鼓聲如雷。

民兵在城頭奔走,搬運來一桶桶火油、檑木,承裝火炮的箱子,以及弩箭。

火炮手動作迅捷的調整射擊角度,弓弩手拎著一袋袋箭囊放在腳邊,守軍全部動員起來,有條不紊的做著各自的准備工作。

在許二郎的調教下,這一切早已烙印在士卒們的本能里,即使是民兵,也訓練有素。

畢竟在過去的一個月里,他們每天要反復練習,不停的把守城軍備搬上搬下。

苗有方站在女牆上,舉目遠眺,看見遠處荒野里,黑壓壓的大軍徐徐推進。

在大軍最前頭,是一輛輛高達兩丈,表面覆蓋鐵皮,宛如一面巨大盾牌的怪車,總共六輛,每一輛都要由十幾名民兵推動。

苗有方沒見過這玩意,但這段時間培養的戰爭嗅覺,讓他意識到這是敵軍制造出來,用於防守城頭火炮居高臨下轟擊的。

「弩箭!」

當敵軍緩慢推進到床弩射程時,苗有方大吼一聲,聲浪滾滾。

「嘣嘣嘣!」

形如長槍的弩箭激射而出,咄咄聲響里,輕易的扎入大盾牌中。

但以穿透力著稱的弩箭無法有效摧毀這些大盾。

苗有方沒有氣餒,等敵軍進入火炮射程後,大手一揮:

「開炮!」

轟!火炮猛的往後一退,炮口火焰噴吐,一枚枚炮彈射出,隕石般的砸在巨盾上,砸出膨脹的火球。

巨盾在火炮中炸開,碎木和灼熱的鐵片朝四面八方濺射。

但它卻是擋住了守軍的部分火力,減少叛軍的傷亡。

在付出六輛大盾全毀,三架火炮損壞的代價後,叛軍終於把兵線推進到自家火炮的射程范圍。

「轟轟轟!」

雙方火炮對轟,城頭和荒野相繼膨脹起火團,濃煙滾滾。

叛軍在號角聲里展開沖鋒,黑壓壓如同螞蟻,聲勢如虹。

許二郎站在城頭,冷靜的揮舞小旗,發號施令。

暗影部族人則宛如鬼魅,殺死一個個蟻附攻城的敵軍,再由屍蠱部的控屍手把敵軍屍首轉化為「友軍」。

而力蠱部的戰士,膂力恐怖,負責朝下丟檑木滾石。

他們在許二郎的指揮下,配合的默契無比。

「小心!」

離許二郎不遠的苗有方,突然將他撲倒。

天旋地轉間,許二郎聽見「轟」的巨響,女牆炸裂,一根形如長槍的弩箭穿透女牆,在他原本所處的位置炸開。

普通的弩箭不可能裹挾氣機,這是高手投擲出來的...........苗有方念頭閃過,撲到城牆邊俯瞰,在混亂不堪的人群中,看見了熟悉又陌生的人物。

卓浩然!

他手里拎著一顆暗蠱部戰士的頭顱,另一只手握著長槍,正獰笑著望向城頭。

「擋住他!」

許新年冷靜的揮舞令旗。

城內,沖起三百騎飛獸軍,爪子里勾起火油桶,騎士們背著弓,手里握著箭頭裹著火棉的箭矢。

這讓三百騎飛獸軍宛如轟炸機一般。

飛獸軍是王牌部隊,在戰場中幾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即使是四品武夫,若是修的不是「箭道」,也別想靠弓箭威脅到飛獸軍。

而御風追殺的話,四品武夫的飛行速度根本不配和飛獸相提並論。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啼叫響徹天際。

天邊,一群赤色的巨鳥振翅而來,浩浩盪盪,足有五百之數。

為首的,是一只展翼三丈,體型誇大的巨鳥,它身上,沒有騎兵。

許二郎瞳孔猛的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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