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春祭日——復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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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丹入口後,冰夷元君並指點在徒兒眉心,以法力化開極品丹葯。

丹葯化開後,並不流入腹中,而是化作紫氣,氤氳在李妙真眉心。

這個過程持續沒有太久,一刻鍾不到,紫氣便緩緩收斂,於她眉心化作一道紫紋。

紫紋與丹葯上的紋路如出一轍,是葯力沉淀的象征。

李妙真四品之軀,無法徹底吸收葯力。

她很快醒轉,視野從模糊到清晰,首先看見的是哭的鼻子眼睛通紅的李靈素,李妙真茫然了一下,心說師哥呀,你也來陪我了嗎。

接著,就看見了師尊冰夷元君,還有師伯玄誠道長。

她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臉色蒼白,嘴唇干燥的她,勉強笑了一聲:

「多謝師尊救命之恩。」

大難不死,本該是高興的事,只是目光所及,那些戰死的故友,她心里沉甸甸的,未曾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你是天宗聖女,掌教繼承人之一,為師自該救你。」

冰夷元君不摻雜感情的聲線說道:

「為師和你玄誠師伯此次下山,是奉天尊之命,帶你們師兄妹回宗門。

「天人之爭後,天宗封山,任何人不得再下山。」

李妙真感應了一下自身狀態,臟器多處破損,肉身岌岌可危,反倒是燃燒的元神已經修補完畢。

她自知無力反對師尊,沉默了幾秒,道:

「天尊會如何處罰弟子?」

冰夷元君搖頭,淡淡道:

「那是天尊的事。」

李妙真沒再多問,轉而看向李靈素,道:

「弟子還有唯一的心願,戚廣伯奇襲潯州城,情況緊急,務必要將此事傳給楊硯等將領。請師尊垂憐,成全弟子。」

冰夷元君皺了皺眉:

「你既已死過一次,還是看不開凡俗之事?」

李妙真再次望向橫屍遍野的戰場,目光悲傷,「我的朋友都留在了戰場,我已經走不了了。」

走不了,指的是心。

冰夷元君點點頭,索性這個弟子已經做過太多「錯事」,她不會因為憤怒或恨鐵不成鋼之類的情緒,強壓弟子。

不,其實她現在什么情緒都沒有,連憤怒都不會有。

玄誠道長亦然,不過額外提出一個條件,他取出一枚碧綠色的丹丸,遞給李靈素,道:

「為防止你再次逃跑,把它吃了吧。」

噬靈丹!

此丹是天宗獨有的丹葯,服下之後,三日內不得解葯,便會元神枯竭。

超凡之下,統統難以幸免。

身為聖子,李靈素當然識得此丹,難以置信的望著玄誠道長,顫聲道:

「師尊啊,我,我是你從小帶到大的弟子啊,您心里不會痛嗎,不會愧疚嗎。」

玄誠道長面無表情,語氣冷漠:

「你覺得為師會嗎。」

天殺的太上忘情...........李靈素領命而去,駕馭飛劍消失在蔚藍天際。

他現在無比確認,師尊的凡心絕對不在自己這里。

這天宗不待也罷。

..............

春祭日前一天。

往常的春祭日,必定是中原家家戶戶最熱鬧的時候。

它象征著春回大地,萬物復蘇,每年的春日祭,朝廷會舉行籠罩的祭天大典,祈禱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百姓也會在這天烹羊宰豬,祭祀天地,祈禱今年有個頂好的收成。

今年春祭,對於百姓來說最為窘迫,富戶人家不變,貧苦人家就只能用草扎的祭品代替。

至於朝廷,大概官場上下,都沒什么心情搞春祭大典了。

並非缺銀子的問題,朝廷再怎么拮據,也不至於辦不了春祭大典,委實是雍州的戰事令人焦心。

距離洛玉衡渡劫已經過去八日,期間,雍州的戰事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悲壯」、「慘烈」來形容。

首先是雲州軍奇襲潯州,城中兩萬守軍死的只剩三千,前青州布政使,現雍州總兵楊恭在守城戰中斷了一臂,心蠱部飛獸騎全軍覆沒。

潯州危難之際,許新年等游走於防線上的軍隊及時趕回支援,身受重創的楊恭當機立斷,親率剩余守軍出城,與援兵里外夾擊雲州大軍。

奇襲潯州失敗的雲州主帥戚廣伯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咬著牙命其麾下的中軍精銳,與大奉軍展開鏖戰。

雙方在潯州城外鏖戰一天一夜,血流成河,據傳回京的情報上說,人與馬的屍骨鋪的騎兵無法行進的誇張程度,形成天然的拒馬屏障。

這一戰,原本是有機會吃下雲州中軍的,一旦成功,也許會成為中原戰事的轉折點之一。

直到一支可怕的騎兵出現,以蠻橫到近乎不講理的架勢插入戰場,在雲州中軍的配合下,里里外外將大奉騎兵鑿穿數次。

原本占盡優勢的大奉軍難以在平地上與這支騎兵爭鋒,只得退回城中,這才得以喘息。

這支騎兵如今被大奉朝堂諸公牢牢記在腦海,深深印在心里,叫「玄武軍」。

它從未在青州戰場上出現過,卻一戰揚名,成為了大奉軍的噩夢,乃至朝廷諸公聽見「玄武軍」三個字,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戚廣伯是鐵了心要破潯州,當夜再次展開攻城,不計代價的投入兵力,黎明時潯州失守。

大奉軍撤離潯州,楊恭與張慎李慕白三位大儒,率八百人馬斷後,雲鹿書院大儒手段高超,詭譎莫測,成功掩護大奉守軍撤離。

但楊恭因頻頻施展言出法隨之術,加之重傷在身,法術反噬之下,內傷外患爆發,退守雍州城後便昏迷不醒,命懸一線。

這一戰,直接打光了大奉軍僅存的精銳,自秋收時,十萬大軍半數戰死於靖山城,大奉的精銳部隊便處在捉襟見肘的處境。

青州戰役中,朝廷調兵遣將,把各州衛所里能調動的精銳,幾乎都調到了青州。

結果近五萬人戰死沙場,殘部退守雍州。

女帝上位後,兵部尚書咬牙切齒,又從附近幾洲調過去一萬兵馬。

潯州一戰,連這點家底也拼的差不多了。

同時武林盟、李妙真等義軍同樣湮滅在這場必將載入史冊的慘烈攻城戰中。

武林盟死了兩位四品幫主,麾下教眾死傷達八成。尤其李妙真,她所率領的飛燕軍全軍覆沒,本人和師兄李靈素被天宗長輩帶回宗門,再無消息。

潯州失守後,雲州軍徹底偃旗息鼓,與大奉軍展開對峙。

雲州軍出雲州時,總共有六萬嫡系部隊,分左中右三軍,俱是精銳中的精銳,這還不算民兵。

攻占青州後,憑借儲備充裕的錢糧,招攬江湖人士和流民,兵力擴充到十萬,這就造成了雲州軍越大越多,大奉軍越打越少的現象。

大奉國庫空虛,流民成災,雲州有備而來,積蓄了二十年。

其實拼的是底蘊。

青州戰役中,雲州軍乍一看越大越多,實則左軍三萬精銳,已經被大奉軍拼的七七八八。

雍州戰役開始後,雜牌軍和精銳日益減少,直到近來奪取潯州的這場慘烈戰役結束,大將軍戚廣伯的直系中軍,徹底打的精光。

招攬來的江湖人士和雜牌軍已所剩無幾,曾經馳騁戰場,翱翔天空的朱雀軍,已經只剩下二三十時騎,徹底淪為空中斥候。

現今的雲州,全靠右軍主力和玄武重騎撐場子。

這也是雍州戰役開啟後,戚廣伯改變戰術,采用以戰養戰的方式。

雲州底蘊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耗損下去。

但是,近日來,戰場局勢又有了變化,興許是北境的超凡戰遲遲沒有結束,讓雲州軍嗅動了一絲不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