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女人太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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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慎之所以出來集結四品高手,以及一些權位重的將領,是因為關於撤退的指令過於重大,而從官職來說,他只是楊恭的幕僚,不是能做主的人。

能做主的楊恭昏迷不醒,生死難料,另一位能做主的,被許二郎給宰了。

從青州到潯州,一路征戰殺伐,這位皮相絕色的文弱書生,心里積攢了難以估量的戾氣。

擱在以前,給許二郎十個膽,也不敢殺一位從二品的承宣布政使。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並不是單指百姓,官員、士卒同樣如此。

很快,除了值守崗位的將領外,所有高層被召集在營房的指揮使大院里。

這些人里,有武林盟的幾位幫主、門主,有楚元縝恆遠楊千幻等義軍首領,有楊硯陳嬰等朝廷中任職的武將,也有修為不高,但領兵打仗經驗豐富的原青州守軍將領。

值得一提的是,原青州都指揮使周密,這位除楊恭外,官職最高的人物,已經犧牲在潯州。

內廳,身穿蟒袍的中年太監,待眾人齊聚後,環顧一圈,沉聲道:

「楊公傷勢如何?」

左側首位的李慕白淡淡道:

「命是保住了,只是仍昏迷不醒,至於何時醒來,尚未可知。」

掌印太監皺起眉頭,看向一側,背對眾人的白衣身影:

「連楊千幻你都救不回來?」

那道背對眾生的白衣身影,昂了昂下巴,倨傲道:

「若非手邀明月摘星辰的楊某在此,楊恭已經殉城了。。」

掌印太監嘴唇動了一下,打消與楊千幻交談的想法,收回目光,繼續問道:

「姚鴻呢?」

眾人看向許新年。

說實話,楊硯等人在官場沉浮多年,不到逼不得已之際,還真不敢殺從二品的布政使。

而武林盟的門主幫主們,更不會做這種事,一州布政使,堂堂從二品,豈是他們這些外人說打殺就打殺。

武林盟與大奉朝廷結了這么大的香火情,若是因為沖冠一怒,導致關系破裂,或心生嫌隙,那就得不償失了。

大概只有許新年有這份底氣和果決,見苗頭不對,立刻掐滅,甚至知道大伙有所顧慮,主動站出來扛下這份擔子。

雖然不如堂哥許七安耀眼奪目,可這位庶吉士的能力、膽識、擔當,獲得了楊硯等人一致認可。

許新年語氣平靜的回應:

「姚布政使為了安撫官場、鄉紳,積勞成疾,在府上養傷。」

回頭隨便給姚鴻一個「殉國」的機會就行了。

許新年並不怕事情曝光後女帝興師問罪,且不說懷慶會不會問罪,就算會,他回頭把大哥往前一推,哪只蟲兒敢出聲?

「辛苦姚大人了!」

掌印太監咳嗽一聲,直入正題:

「咱家今日奉陛下聖旨,命爾等連夜撤離雍州,保存實力,退守京城。」

無人說話,眾人沉默著用眼神交流,也沒有驚訝,只有憤怒和不願。

首先,雍州是最後一道屏障,丟了雍州,雲州軍就打到京城了。

以許二郎等人的眼光,其實也能明白,在京城與雲州軍決一死戰,勝算會大一些。

可問題是,這是一步險棋啊,大奉將徹底沒有退路。

其次,把雍州拱手相讓,許平峰的戰力將再上一個台階,雲州軍也會順勢攫取雍州物資,招兵買馬,好不容易打廢了雲州軍,難道要前功盡棄?

最後,雍州城里的百姓怎么辦?

雖說亂世人命如草芥,可人也是有惻隱之心的,雲州軍若是屠城,這十幾萬的百姓.........

李慕白見無人說話,咳嗽一聲,道:

「恕難從命!

「若是放棄雍州,那便是助長雲州軍的氣焰,更會讓他們恢復元氣。北境渡劫戰尚未有結果,可按照陛下的指示來做,就算許銀鑼打贏了北境渡劫戰,我們也未必有勝算。」

別忘了,洛玉衡渡劫成功,也只是勉強追平戰力,而不是說大奉可以反打雲州。

張慎淡淡道:

「陛下才情高絕,卻不擅領兵打仗。錯估之處,在所難免。

「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亦有自己的主張,陛下事後怪罪,自可來找我張慎。」

楊硯等人是魏淵的心腹,也是女帝的心腹,但在這件事上,卻支持雲鹿書院的大儒。

懷慶陛下才學不輸男兒,甚至遠勝一般才子,可她也是一介女流,她懂什么打仗?

不過,他們畢竟是女帝的人,心里想歸想,不會表現出來。

傅菁門冷哼道:

「要退你們自己退,武林盟不退!」

楊崔雪摸著劍,低聲道:

「老朽的弟子們都死在了雍州,我也該死在這里,這樣才不枉師徒一場。

「武林盟不歸朝廷管,要走你們走。」

青州部將微微動容,熱血激昂。

陛下所料不差,這群人果然抗命了.........掌印太監想起前往雍州前,陛下交代的話。

陛下說,如果雍州守軍集體抗命,便告訴他們,魏公復生了。

陛下料事如神啊!掌印太監深吸一口氣,道:

「這是魏公的命令!」

說完,他發現堂內陡然一靜,落針可聞,眾人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那眼神非常奇怪,難以描述的奇怪。

大概過了幾秒,楊硯額頭青筋凸顯,一字一句道:

「你在拿我們尋開心?」

他發誓,如果這個死太監敢承認,他就敢當著眾人的面,一槍捅穿對方胸膛。

掌印太監是懷慶府上出來的,見過大風大浪,絲毫不怵,不疾不徐道:

「魏公今日已經復活,陛下親自招的魂。諸位不信,回了京城,自可驗證。」

堂內嘩然。

眾人表情各不相同,狂喜的、茫然的、驚愕的、質疑的、激動的.........

張慎沉吟道:

「如果魏淵真的復活,那我同意退守京城。」

因為有魏淵執掌軍隊,那么退守京城的決定,就不是孤注一擲,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但眾人仍然不信。

魏淵早已戰死在靖山城,何來復生一說。

這時,堂內眾人聽楊千幻緩緩道:

「他沒說謊!」

一雙雙目光立刻朝白衣術士的後腦勺聚焦而去。

楊硯連忙求證,問道:

「你用望氣術看了?」

你好像一直沒轉頭啊.........許二郎等人心里補充一句。

楊千幻「呵」了一聲,用一種緩慢的,能急死人的語調說道:

「不,我沒看。但........」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以此博取眾人關注。

好想打他.........楊硯等人手背青筋暴起,忍不住握緊了武器。

不管外人什么感想,楊千幻自己穩如老狗,不緊不慢的說道:

「但我在宋卿的密室里見過魏淵的身體,也知道許七安一直在嘗試復活魏淵。」

哦,是許銀鑼復活的魏淵........眾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