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苦肉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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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慶招手攝來珠子的途中,掃了一眼狐狸尾巴,面帶微笑的絕色妖姬,又看了看表情誠懇的許七安。

接著,她伸手接過了鮫珠。

珠子入手的剎那,綻放出澄凈明亮的光芒,就像許七安上輩子的燈泡,即使在臨近晌午的天色里,也足夠耀眼,足夠明亮。

「竟還會發光。」

懷慶輕『咦』了一聲,表情和語氣有些驚喜。

有了這枚珠子,她寢宮里就不用點蠟燭,而且珠子的光芒澄凈明亮,比燭光要璀璨許多。

難得的好寶貝啊。

說完,她發現許七安和九尾狐表情古怪的望著自己。

但兩人的表情並不一樣。

許七安的眼神和表情有些復雜,喜悅、戲謔、安心、溫柔、得意,無奈等等,懷慶已經很久沒從他的臉上看到這么復雜的情感。。

九尾狐則是戲謔、憋笑,以及一絲絲的敵意。

懷慶冰雪聰明,立刻察覺出端倪。

這時,她看見九尾狐捧腹大笑,滿臉戲弄、笑吟吟道:

「傳說只要手握鮫珠,見到心愛之人,它就會發光。

「還以為一國之君,堂堂女帝有多與眾不同,原來也和尋常女子一樣,對一個風流好色的男人情根深種。

「嘖嘖,藏的挺深啊,本國主閱女無數,還真沒看出你那么喜歡許銀鑼。

懷慶看著手里的鮫珠,臉色一白,繼而涌起醉人的紅暈。

她猛的看向許七安,美眸里閃爍著羞怒、窘迫、尷尬,就像當初許寧宴和臨安的大婚時,被袁護法赤裸裸的揭露心聲。

她沒想到許七安居然用這種方式「暗算」自己。

「這個,陛下.......」

許七安咳嗽一聲,剛要打暖場,緩解女帝的尷尬,就看見她暈紅的臉頰一下子變的蒼白。

接著,用一種無比失望,悲傷暗藏的眼神看著他。

懷慶冷冰冰道:

「你是不是很得意?」

嗯?這是什么態度,惱羞成怒嗎........許七安愣了一下。

懷慶冷冰冰的揮了揮袖子,把鮫珠砸了回來。

許七安伸手接過,捧在手心,習慣性的撐起氣機,不讓它與自己手掌真實接觸。

他忽然明白懷慶惱怒的原因。

如果讓持有者面對心愛之人時,鮫珠會發光,那他捧著鮫珠時,它卻沒有任何異常。

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許七安誰都不愛。

難怪懷慶會失望,會憤怒。

這女人腦子轉的也太快了吧..........許七安剛才捧著鮫珠,其實手掌和鮫珠之間隔了一層氣機。

這樣就不會出現異常,讓懷慶察覺出不對勁,而且,更一層次的顧慮是,等懷慶知道鮫珠的特性,轉頭問他:

「珠子發光是因為誰?」

九尾狐興風作浪的附和:「對,因為誰?」

這就很尷尬了。

嘆了口氣,他撤掉氣機,握住了鮫珠。

於是在九尾狐和懷慶眼里,鮫珠綻放出澄澈明亮的光芒。

懷慶冰冷的臉色迅速融化,眉眼間的失望和傷心收斂,痴痴的望著鮫珠。

「哎呀,許銀鑼原來一直暗戀人家。」

九尾狐「驚叫」一聲,眨巴著眸子,睫毛扇動,羞澀道:

「這,這,我們種族不同,不能相愛的。」

你滾你滾.......許七安恨不得啐她一臉的口水。

為了避免出現剛才那一幕,他收回鮫珠,拱手道:

「臣出海數月,先回府一趟。」

懷慶未作阻攔,微微頷首。

「我也要去許府做客!」

九尾狐嬌聲道。

許七安不理他,手腕上的大眼珠子亮起,傳送離去。

九尾狐搖著小腰,扭著臀兒,奔出御書房,化作白虹遁去。

人去樓空,偌大的御書房靜悄悄的,宦官和宮女早已摒退,懷慶坐在空盪盪御書房里,聽見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砰砰跳動。

她捧著自己的臉,輕輕吐出一口氣。

也好,變相的傳達出了心意,燙手山芋在許寧宴手里,她不管了。

..........

北境。

九州地理志注:

蛇山,無草木,多金石,山中有大蛇,名曰燭九。

靖國的鐵騎在蛇山頂上鑄起十幾米高的祭台,祭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是妖蠻兩族屍體堆積的京觀。

「納蘭雨師,一切准備就緒。」

靖國國君夏侯玉書登上祭台,畢恭畢敬的行禮。

祭台上,納蘭天祿負手而立,微微頷首:

「開始!」

夏侯玉書抓起火把,丟入火盆中,火油瞬間點燃,火盆沖起烈焰,冒氣黑煙。

黑煙滾滾,在蔚藍天空彌漫,清晰可見。

山上、山腳的靖國鐵騎紛紛放下兵器,跪倒在地,拇指相扣,左掌包裹右掌,閉上眼睛,向巫神祈禱。

數萬人的信仰交匯在一起,明明無聲,可停在納蘭天祿耳中,卻是一聲聲宏大的召喚。

遠處靖山城,巫神雕塑「轟隆」一震,黑氣彌漫而出,裊裊娜娜的朝北境飄去。

黑氣穿過千山萬水,只用了十幾息的時間,就抵達了數萬里外的蛇山,於蛇山頂上散開,化作一張模糊的面孔。

蛇山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天地一黯,仿佛進入了黑夜。

夏侯玉書沒敢睜開眼,但察覺到了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籠罩整座蛇山。

巫神來了,祭台召來了巫神........他心里一震,連忙排除雜念,愈發的虔誠恭敬。

納蘭天祿朝著天空中巨大的人臉行了一禮,接著從袖中取出一口青瓷碗,碗里盛著清水,水中游曳著一條筷子粗的赤蛇。

燭九!

它被納蘭天祿封印在了碗中。

納蘭天祿把碗放在鋪設黃綢的桌上,後退了幾步。

天空中的模糊人臉張開可吞山川日月的嘴,用力一吸。

碗中的蛟龍不可避免的飛起,脫離青瓷碗,被巫神吸入口中。

而那些分散在祭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屍體,溢散出絲絲縷縷的血氣,同樣被巫神吸入口中。

盡管炎國國運拱手讓給了佛陀,但北境的氣運算是彌補了巫神的損失.........納蘭天祿心想。

雖然試探出了監正的底牌,明白了他除了扶持許七安晉升武神,再無其他手段。

但佛陀並沒有讓大奉超凡高手死傷,吞噬雷州的行動雷聲大雨點小,因此巫神教的這步棋,總體來說是損失極大的。

納蘭天祿甚至覺得,佛陀退的那么干脆,多半也是抱著「反正便宜占盡」的心理,不給巫神教漁翁得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