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怕(1 / 2)

天空霧蒙蒙,太陽都透出了點冷色調,松大武道社一行人在施老頭率領下向著停在路邊的一輛中巴車走去,樓成背著自己的行李,左手拖著嚴喆珂的小箱子,右手與女孩十指交扣,溫暖著她的纖掌,落在最後卿卿我我,討論著今天的打法。

中巴車司機打開駕駛室的門,熱情地迎了上來:

「你們是松大武道社的吧?您是施教練吧?我是剛給您打電話的小崔,負責送你們去場館那邊。」

施老頭調出通話記錄給他看了看,確認了身份,輕笑一聲道:「你們益陌組織得很不錯嘛,老頭子我還以為要自己打車過去的。」

這也是樓成等人的疑問和驚喜,沒想到還有專門接站的人員!

司機笑容滿面道:「施教練您太誇獎了,這是我們益陌市武道界的盛事啊,好不容易看到選拔賽打出賽區的希望,大家熱情都很高,政府也專門派人來協調和組織了。」

「也是……你們益陌的民間武道風氣很濃,真要講整體實力,都有希望爭一爭選拔賽最後階段的前八了,就是,嘖,武館林立,家傳眾多,誰都不服誰,只能各自參賽。」施老頭對益陌倒是有些了解。

司機用力點頭道:「施教練您說得太對了!要不是這次有魏無敵出面組織,挨家挨戶地上門挑戰,將那些前輩名宿們一個一個擺平,我們益陌還是一片散沙,哎,就算是這樣,『無懼戰隊』也頂多聚集了百分之五六十的人才,真要整個武道界齊心協力,至少兩個丹境,五六個職業九品!」

「魏無敵?」施老頭旁邊的孫劍訝異又好奇地開口。

司機呵呵笑道:「在我們本地,魏勝天的名氣一直很響,這次上門挑戰又全部獲勝,算是打遍益陌無敵手了,大家就給他取了個『魏無敵』的綽號,見笑了見笑了,好了,各位快上車吧,外面挺冷的。」

魏無敵……聽著這個綽號,樓成一時竟心潮澎湃,生出了幾分向往之情。

益陽下轄三區七縣,總人口過五百萬,而且民風彪悍,武館眾多,傳承不少,能打遍本地武者無敗績,五百萬人里號無敵,光是想想,就有一種豪情醉人。

而我有個小目標,要和林缺聯手,打敗這位「魏無敵」!

「感覺和我們秀山差不多啊,暗地里應該有政府的組織。」嚴喆珂湊到樓成耳邊,小聲低語了一句,並沿著過道往後排走去。

樓成只覺女孩的氣息在耳邊拂過,撓得自己心癢癢的,於是也湊了過去,低聲竊語道:「嚴教練說得對!不過我們秀山的武道風氣不如益陌,武者實力也差得比較遠,對政府的態度更恭敬更服從……」

一呼一吸間,他瞧見嚴喆珂小巧可愛的耳朵慢慢變紅,透出些許晶瑩和剔透,煞是好看。

「別湊這么近!」嚴喆珂輕輕捶了他一下,閃身坐到了窗邊的位置。

樓成暗自竊笑,毫不客氣地占據了女孩身邊的座位,無視了郭青「哀怨」的眼神。

這一次「遠征」益陌,只有參加選拔賽的主力和替補前來,其他特訓成員里,也就負責後勤的黎小文跟隨,像蔡宗明他們,因為學校不報銷車費,這場又明顯沒有獲得最終勝利的希望,所以懶得來回奔波,留在了學校里。

坐好之後,嚴喆珂忽然低笑一聲,抬頭瞄了前方的施老頭一眼,埋下螓首,細若蚊蚋般道:「說起來,都還不知道施教練全名是什么誒,一直就施教練施教練地喊。」

咦?樓成聽得倒吸了口涼氣,還真是!

作為親傳弟子,這都半年過去了,竟然還不知道自家師父的全名,也未免太不用心了吧?

他認真懺悔了一下,決定回程的時候幫師父取票,偷看他的身份證!

這種事情不好直接問,要是被自家師父回一句「你竟然還不知道」,那就得找地縫鑽進去了!

就在這時,中巴車發動,司機笑呵呵道:「其實今天來接你們還有一個原因,你們自己去的話,多半進不了場館,還可能出現危險。」

進不了場館?可能出現危險?樓成等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有施老頭見怪不怪,拿出小酒壺,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咋就進不去呢?」郭青高聲問道。

司機嘿嘿一笑:「等下你們就知道了。」

這一等便是二十分鍾,當中巴車駛到益陌市武道場館外面時,樓成看見了成堆成堆的人群,他們有的拿著小喇叭,正歡快地吹著,嗚嗚之聲回盪四周,有的敲擊著附近的鐵欄桿等事物,發出咚咚咚的有節奏響聲,一副精力過剩的模樣……略略一看,怎么也得有個大幾千人!

人一過萬,無邊無際,在武道館外面的空地里,幾千號人也給了松大武道社的同學們類似感受,一個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等待入場的人群看見中巴車駛向側門,明白是前來挑戰的松大武道社抵達了,刷得一下,數不清的觀眾便涌了過來,圍在了兩側,只留下狹小的通道,讓中巴車的前行緩慢得如同蝸牛爬動。

一張張臉孔湊到了窗邊,張開嘴巴,高聲喊道:

「滾回去!」

「滾回去!」

「松城的吸血蟲滾回去!」

「沒長毛的小鬼滾回去!」

聲音穿透窗戶,震耳欲聾,一張張嘴巴開開合合,露出了里面的紅色舌頭和白色牙齒,震懾住了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孫劍李懋等人,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下,他們就像身在末世,依靠脆弱的中巴車,抗拒著數不清的喪屍,只覺小小的「船只」隨時會被風浪打翻,讓自己等人慘遭「吞沒」。

「傻b,信不信打爆你們!」

「夾著屁股滾回去吧!」

人群越聚越多,一聲聲謾罵和呼喊此起彼伏,有人是以興高采烈的方式進行,有人則宣泄著平時積壓的種種情緒,臉龐都變得扭曲了,足以嚇哭小孩子。

車中一片寂靜,包括樓成,都有點被嚇到,這是他們從未經歷過的場景,有種外面的人群一言不合就會變成喪屍的感覺。

突然之間,有人攛到了緩慢行駛的中巴車旁邊,伸出雙手激烈拍著玻璃,拍著嚴喆珂臉旁的玻璃!

啪啪啪!

玻璃響動,嚇得嚴喆珂縮了縮身體,清醒了過來,低叫了一聲,樓成見狀,忘記了害怕,猛地站起,擠到了窗邊,擋住了視線,護住了女孩,勇敢又堅定地直視著拍打窗戶的人,隨時准備出手,蓄力待發。

面對他冰冷的目光,拍打窗戶的男子愣了愣,不知為什么失去了部分勇氣,於是豎起兩只拇指,往下做鄙視的手勢。

樓成守在窗邊,不為所動,左手往後,握住了嚴喆珂的柔荑,感受到女孩的心跳逐漸平復。

過了許久,中巴車終於駛到了側門,安保人員趕到,隔絕了人群,護著松大武道社一行人下了車,直入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