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1 / 2)

生在南方,長在南方,求學也在南方,樓成前面十九年里,連下雪都沒遇過幾次,直到為小武聖擂台賽去了炎陵,才真正見識了什么叫冰天雪地,滿空鵝毛。

可是,當時的記憶與現在的場景相比,就像小巫見大巫,相形難免見絀,短短一分多鍾的時間里,自己的腳下就積起了至少五厘米厚的雪層,一旦踩上,腳印浮現,吱呀作響,而周圍白茫茫一片,除了雪,除了風,幾乎看不到幾米開外的地方。

他下意識想說點什么,可剛一張嘴,寒風灌入,雪花滿口,將話語又硬生生堵了回去。

練武練到這種程度,當真是活神仙了!

難怪師父說古代不少神話傳說就是從強橫武者的事跡發祥出去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能有這樣的實力?

念頭紛呈間,他緊跟著自家師父和師姐,在雪白干凈的世界里走出了宗門,來到了附近的停車場,看到了染上厚厚「霜華」的一輛輛轎車。

施月見右手抬起,往前一揮,讓狂風加劇,呼嘯著吹干凈了她的座駕,一輛外形靚麗的四座轎跑,樓成不認識的牌子。

拉開後面車門,她目視著自家老爹坐了進去,然後沒好氣道:

「想咳就咳出來吧……」

施老頭笑了笑,想說點什么,但口中竄出的卻是一連串的劇烈咳嗽,聲嘶力竭,死去活來,聽得旁邊的樓成頭皮發麻,充滿了擔憂。

與此同時,他感覺那種狂風暴雪永不停息的意境中斷了,洋洋灑灑的鵝毛開始變慢變少。

「師,師姐,師父沒事吧?」他脫口而出。

施月見吸了口氣,幽幽嘆道:「還死不了……」

說到這里,她露出柔和又無奈的笑容:「你師父最好一張面子,身體都這幅樣子了,還弄這么大的場面出來!想維護你有的是辦法啊……」

「咳咳,我好得很!咳咳,我,咳,不像你師弟,咳咳,那么傻,咳,我悄悄,咳咳,借了,借了點,咳,冰髓珠的力量。」施老頭嘴硬地辯解道。

他似乎已經緩過來了,讓樓成松了口氣。

「師父,您恢復了就好,先歇一歇,我馬上過來!」放下了擔憂的他繞到車輛另外一邊,拿出手機,點開了qq的拍照功能,長按攝像,將暴雪瘋狂天地白茫的場景記錄了下來,一段一段地發給了嚴喆珂。

施月見看得抽了下嘴角,低聲道:

「我也是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換了我當年,受到這么大的震撼,哪還有心思和想法去拍照錄影?

「咳,我也不懂……」施老頭側過腦袋,透過車窗,嘴巴半張地看著滿身雪花的傻徒弟專心致志地進行著記錄。

沒了他的維持,雪花越來越疏,越來越小,暴風也迅速溫柔,幾十秒後,鉛雲散去,炎陽重現,照著一片雪白清冷的冰神宗。

樓成停止了攝錄,拍了拍腦袋和衣服,將雪花撣下,然後回到施月見的車旁,不太好意思地笑道:「師姐,我剛才一下沖動,讓你久等了。」

「不用這么客氣,你是我爸收的第一個徒弟,我的第一個嫡親師弟,我怎么樣都會護著你的,太生疏可不好哦,當我是你親姐姐就行了。」施月見笑容輕柔地回答,指了指車門道,「先上去,我們路上再說。」

「好的。」樓成被她的態度感染,語氣變得輕快。

他坐到了自家師父旁邊,關上了車門。

施月見點火啟動,將轎跑駛向了盤山公路。

而從鉛雲匯聚,到雪散天晴,前後沒超過四分鍾,此時,一輛黑色轎車內,某位沉迷於玩手機的男子抬起腦袋,左右搖晃脖子,放松起頸椎。

忽然,他視線一滯,凝固在了外面雪白的大地和樹木上。

「這是?」這位男子下意識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走了出去,發現自己的愛車也覆蓋了一層較厚的雪花,幾個不知哪來的小孩正興高采烈在車頭堆著奇形怪狀的雪娃娃。

這位男子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婆,今天幾號啊?幾月份?」

我tm怎么過糊塗了!

…………

「冰神殿」內,觀禮賓客面面相覷,久久不能成言。

鄭瑜抓緊最後的時間拍了照,錄了像,並將它們發到了自家師父的郵箱,接著,她走出大殿,找了僻靜的地方,在錢啟越的望風中,撥打了電話。

一道低沉厚磁的聲音傳出:「冰神宗出什么事了?」

沒事的話,一貫處事成熟的兩位弟子不會專門打電話過來。

「師父,您看下郵箱,我錄了視頻,也拍了照……就是冰神宗的施建國施長老給我們也給他們家弟子露了一手,示了個威。」鄭瑜的情緒還未徹底平復,說得有些凌亂。

「槍王」黃克沒有多問,沉聲道:「正好,我在電腦旁。」

雖然他也是四十好幾的中年人,但當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開始需要電腦時,還是不得不學會了怎么操作。